黑刃飞刀飞跃银白色雪地正中周知非肩胛处，猝不及防的一击，令她来不及防备，刚稳住了身体扭头查看伤口，又一飞刀正中她的腹部。

身体的麻木让她的反应变地迟钝，她徐徐下看，血流不止，顺着裙摆滴落，一滴一滴渗入雪地。

她想抬起手，可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死亡在召唤，她无助地看向努力扛起李星瀚的李木鱼，“小鱼姐姐…”

气息太微弱，她提不起声调，借以最后如回光返照一般突如其来的轻盈感，她朝李木鱼伸出手，可来不及呼唤她，又有飞刀进入她的余光视野，是向着李木鱼那边的。

小鱼姐姐…我的使命…达成了…

她铆足了力气，倾斜了身体扑向她，挡住了那飞来的暗器。

李木鱼惊诧回头，看见她身上一片的鲜红，在这惨白的深夜里额外醒目。

“阿非！”她忙抱住摇摇欲坠的她，揽着她瘦弱的身体紧紧护着，焦急的目光急切扫视过她身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周知非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正在告别。

她留恋的目光看着李木鱼，带以不知笑没笑地出来的微笑，与她道:“小鱼姐姐，我尽力了…”

李木鱼慌张不安，仰头四顾，向着深空远处大声嘶吼:“是谁！到底是谁！”

周知非在她怀里闭上了眼，李木鱼深深凝眉，又回头看躺在地上李星瀚，他近乎要晕了过去。

李木鱼清醒而隐忍着愤怒，沉静地等待，心中的猛兽在挣脱着逃出。

到底是谁？

她的眼光骤然冰冷，放任身体里可怕的自己。

随即，李木鱼徐徐转身站起，优雅挺立，嘴角勾起，轻蔑地微笑。

“秦怀明，是你吗？”她沉声发问，向着远处的高塔，在她的识海视野之中，她已经看见了他，以及他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

她仔细地聆听，听见有人给那男子叫什么李大人。

姓李啊。

李木鱼抬头，直视着远处渺小身影的他，“那个姓李的，给我下来！”

秦怀明等人闻声，与身边的那位说道:“李焱，去吧。”

李焱轻哼了声儿，问:“应该死了一个了，把神女的心上人杀掉，把神女给您带过来？”

秦怀明悠然打量底下的李木鱼，轻声道:“别丢了我的面子。”

李焱飞身跳下高塔，李木鱼定睛看着，一片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她抬眸看那近在眼前的虚晃幻影，心生一念。

待李焱落地，李木鱼起念，周身飘落的雪花徐徐停滞浮空，每一片雪花吸收空中的冷气凝结成更大的冰花。

李木鱼死亡凝视前来的李焱，若论暗器，那就试试，他想要怎样的死法？

“我想你一定不认识我。”李焱走近轻佻道，对她没有一丝害怕，背着手自在悠闲来回踱步。

“我对你可熟悉啦，若不是你是神女，你可得叫我一声主人呢。”

李木鱼不过看了眼他的脚踝，冰花飞去，割裂他的脚筋刺穿他的骨头。

对此她很满意，还笑了笑。

李焱却失去支撑倒地，抱着膝盖苦苦叫嚎。

“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的人？”

李木鱼走近他，看着他脸上戏子面孔的面具，“我不想动手，所以，叫秦怀明派人将我们送出去。”

“否则的话，我屠了这整个皇府。”

李焱歪头越过她，看了眼后面的周知非与李星瀚。

“神女，咱有必要内斗嘛，我答应你不杀你的情郎，咱坐下来好好说话行不行啊。”

李木鱼起念，让冰花围住他的脖颈一周，如此危险之下，李焱只得低睨看着，再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得轻轻地。

李木鱼去揭他的面具，她看见他嘴边似烫伤又似被腐蚀后狰狞的皮肉纹理。

“别…”李焱拼命求饶:“别摘下它，求你了，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的样子。”

李木鱼松手，替他将面具带好。

“你不是会飞吗，去给秦怀明说，把我们放了。”

“你走不了的。”

李木鱼沉心思考，眼下周知非的伤得赶紧治疗，否则的话，恐有生命之忧，她妥协道:“我留下，你们把他们两个送出府。”

“哎呀。”李焱遗憾感叹，他扯下来一截袍子包裹住自己的脚踝，接着又道:“神女啊，有时你得改改这天真的性格。”

李木鱼回头看着他，“你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