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醒来的时候八点钟，受饥饿支配，本能地晃荡去厨房打算找点吃的，发现陆余舟正在煎蛋，食物的香味勾得他加快了脚步。
陆余舟听到声音回头，“你醒了，坐下把早饭吃了。”
“……哥，你为什么要贴面膜？”沈还抬眸看了一眼陆余舟，扬了扬眉。
陆余舟颠了颠锅，把煎好的鸡蛋放进盘子里，顺便把加热的牛奶一道拿出来。
“保养一下而已，影帝的自我修养，你不懂。”
香喷喷的培根煎蛋和小肉肠，旁边是拌好的蔬菜意面沙拉，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沈还飞快吃了几口，又忍不住去看陆余舟。
“那不是应该我贴吗？你都保养到我身上去了。”他诚实地问。
陆余舟抬眸看他一眼，如他所愿，把面膜撕下来贴在了他脸上。
“……”
沈还躲了一下，没躲开。
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吸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扒拉下来，蚕丝面膜干被他两根手指夹起来提在半空中审视。
陆余舟丝毫不觉得自己混不正经没个哥样，“嫌弃我？”
沈还目光专注，神情认真：“水太少了……”
思想肮脏的人愣住了，餐桌莫名其妙陷入片刻寂静中，还是沈还无知无觉，出声打破只有一个人在意的尴尬，“黑眼圈好重，哥，你昨晚玩儿得很晚吗？”
陆余舟低调地咳嗽一声，“还行吧，很久不玩游戏，有点沉迷。”
沈还喝了口牛奶，长睫覆盖下狡黠的眼珠动了动，“那你玩到多少级了？”
陆余舟表情无不嘚瑟，“三十五。”
“咳咳……”沈还被肝帝惊掉了下巴，“多少？”
他记得上回玩才到十二级，这个游戏的升级经验值是成倍递增的，从十八级开始升级就比较费力，除了每日基础任务外，还要环环相扣的做系统给出的任务，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
如果想要跳过时间，那就只能氪。
陆余舟看懂他的疑问，道：“就氪了十块，给你扩容仓库。”
“……”
不氪的话，要迅速升级的办法就剩下刷副本打boss，经验值跟boss等级成正比。
沈还有点小兴奋，几口扒完意面起身，“我去看看。”
陆余舟默默收拾了碗筷，不紧不慢跟去了书房。
电脑自动熄屏，还设置了密码，沈还一扭头，陆余舟就弯腰俯了下来，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往前压了压，一只手在键盘上输了密码，一只手覆盖在他手背一动鼠标，帮他打开还没退出的游戏。
“看看。”
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沈还呼吸收紧，等到压在身上的人离开一些，他才开始动鼠标。
看自己突然富裕起来的账号，眼里迸出了星星。
他迅速检查一遍成果，除了等级，他的仓库一夜爆满，物资丰盈，达成好几个像“土豪星主”的成就，装备也进阶式升级。
领土从原始时代变成了星际时代，还开拓了三个星球的地图，刷了五个副本，每一个都是之前他尝试过几十次都过不了的。
“粉丝会不会觉得我找代练了？”
沈还转而去看直播平台，正是这一眼，让他原本还算正常的表情彻底失去管理。
陆余舟见他一脸雀跃，得意道：“怎么样，厉害吧？”
沈还忙不迭点头，看完背包又去看自己的领地。
陆余舟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网瘾少年的脑袋，“困死了，我去补个觉，中午饿了就来叫我，给你做饭。”
“嗯，哥你睡吧，我玩一会儿。”
小没良心的一个眼神都不赏，陆余舟失笑，打着哈欠回了房。
在陆余舟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星球上晃了晃，沈还就想着别浪费，把直播打开刷一下时长。
正好账号还没退，顺手点进去，就这一眼，沈还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陌生的账号，这是他吗？
名字一样头像一样，是他的小星星。
可谁能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涨粉二十多万？
脑子里想到一种可能，另他有些惆怅。
难道技术差异会带来这么大的差别？
陆余舟到底玩得有多好？
带着一种羡慕又不服气的心理，他决定直播看直播回放。
轻车熟路打开直播间关闭摄像头，他开始认真分析这次的“灵异涨粉事件”。
开头还算正常，是一些游戏前的准备，陆余舟没回落九天的消息，沈还笑了笑，打算一会儿再去安抚他。
没过多久他发现，左下角的黑框框突然亮了，紧接着，他那那张表情冷于平常的脸和晃眼的薄荷绿头蓦地出现在屏幕上，虽然比例很小，但十分醒目。
沈还登时大吸一口气。
上帝视角，他能看见弹幕发生了什么，粉丝比他更惊讶主播居然开摄像头了，而镜头里的“他”恍若无知无觉，宠辱不惊甚至有点冷漠的玩游戏。
直播间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炸掉的，弹幕层层叠叠覆盖跟下雪一样，礼物刷得眼睛都看不过来。
当事人却宠辱不惊，一句感谢老铁的话都不说，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只在偶尔瞥了一眼直播间时，皱着眉让大家别给他刷礼物。
他秀眉一皱，粉丝刷得更厉害了。
“……”
沈还把进度条拉到底，终于接受这并不是陆余舟不小心打开镜头，而是有意的，全程都是露脸直播。
鼠标一扔，椅子被蹬得转了一圈，沈还一个弹起，跑出了书房。
这会儿刚进直播间的粉丝正热闹呢，感叹小星星年轻精力好，才下播两个多小时，现在又开播了。
［不过这次怎么不开摄像头？］
［宝宝是不是没睡好状态不好有黑眼圈了？快去休息啊不要再肝了！］
［话说直播看直播回放是不是水得太明显？］
［管他呢，能看见宝宝漂亮的小脸就行。］
［我宝宝呢？］
［直播回放还开着，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主播还在电脑前吗？］
［……］
陆余舟睡觉没关房间门，沈还光着脚声音很轻，步子却快得跟学了凌波微步似的，只留下个影子，人就已经扑到了陆余舟床上。
“哥？哥你睡着了吗？”
他跪趴在陆余舟枕侧，半俯着身歪着脑袋在旁边叽叽喳喳，“哥，你昨天直播是不是开摄像头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睫毛都没扑簌一下，沈还就伸手去摇晃他，“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直播不露脸的啊，你这次开了，以后我怎么玩……”
“哥，你为什么要开摄像头啊？你怎么不问问我直播开不开摄像头呢？”
陆余舟本来睡得沉，被沈还摇醒了，耳边一直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他仍旧闭着眼，皱了皱眉，出其不意伸手一捞，把人捞进怀里禁锢住，另一只手捂住那想说个没完的嘴巴，声音满是困倦地说：“嘘，别闹，昨天播到凌晨五点，太累了，再让哥睡一会儿。”
“唔唔唔……”
沈还猝不及防被按进怀里，扭动着挣扎起来。
陆余舟一抬手就用被子将他盖住，手臂收得更紧了，半埋在沈还后颈吸了两口气，“昨天让你叫你不叫，现在叫个没完，再叫我会当做是你在撒娇，想跟我一起睡。”
“唔唔。”
沈还又扭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
惹来身后一条腿将他死死压住，他再不动了。
算了，他哥帮他肝到凌晨五点，还给他涨了那么多粉，有功劳有苦劳，再剥削的资本家，也不能这么没良心。
开了就开了吧。
反正合同也快到期了。
他没再挣扎，有点没睡醒，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陆余舟才吐了口气。
——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开摄像头这事儿他根本没犹豫过。
影帝平时不怎么看直播，没什么概念，只有偶尔工作需要，助理会帮他安排直播个一两个小时。
他只知道自己平时直播就是要露脸的，不露脸叫什么直播？
演戏多年，他习惯在镜头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从没想过沈还直播露不露脸的问题。
一不小心犯了错，小崽子都闹到床上来了，要不是他卖惨，还真不知道怎么哄。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沈还睁开眼，发现自己脸枕在陆余舟手上，压出了一片红红的痕迹，他腾地弹起来，又想起陆余舟还没醒，放轻动作悄悄下床，逃离了这间房。
回到书房关掉游戏和直播间，江季惟的消息进来了。
他现在已经认清现实，很自觉地没有打电话，甩了一张航班信息截图。
［还还，我明天回国了，记得你说过的话，要跟我解释为什么挂我那么多次电话还在游戏里拒绝我的邀请！还有，你必须来接我！］
沈还眼皮跳了跳，回了个“ok”。
晚上他告诉陆余舟，让他明天和他一起去接江季惟。
两人已经商量好，要扮演好对方应付对方的工作和社交。
陆余舟眉峰微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陆余舟一脸惭愧地说一会儿恐怕要分开行动。
陆余舟：“下午五点有个杂志封面要拍，和接机时间撞了，看来只能分头行动，你去帮我拍杂志，我帮你接人。”
“……”沈还陷入沉默。
心机男陆余舟开始发力[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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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叫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