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可是石俊亨最大的依仗,用来威迫利诱无家可归只能低声下气求他的老婆。
可是,现在,他爸爸竟然说,房子是他妻主家里给他妻主买的,他没份。
石俊亨五指狠狠掐住自己心口的衣服,紧紧攥着难受的心脏,仿佛这样就能抵住深重的打击。可他依然难以接受女尊世界的种种遭遇,呼吸变得困难:“不可能吧!房子不是你和妈妈赞助给我结婚的吗?”
女尊世界的石爸爸道:“你真奇怪,你是傢出去的人,我们耗尽存蓄给你买房子干啥?给自己养老玩乐不行?知道什么是‘傢’吗,你人去了妻主家,就是妻主家的人。你们婚房当然是妻主家准备的啦!”
石俊亨呆不住了,忍着浴血的伤口赶回家去验证。走动间,每挪动一小步,男人最痛的地方都撕裂流血,就如麦言墨当年剖腹产坐月劳动时一般。
好不容易回到家,石俊亨脸容已经痛得扭曲,唇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但他顾不上这么多,小步小步的挪去主卧,怀着深深的担忧,翻箱倒柜。
找到了。
这家房子的房产证。
只见上面写着:
【权利人丨麦言墨(身份证:xxxx)】
【共有情况丨单独拥有】
购房日期,是在他们婚前。
根据婚姻法,婚前财产与他无关。
石俊亨瞬间心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如坠深海,房产的失去带给他深渊般的沉重黑暗。
跌坐的一瞬间,伤口的剧痛让他瞳孔骤然瞪大,浑身血液倒流,可石俊亨对此已经麻木了。
因为有比男人最痛还能更痛更打击的事情,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命运之手紧紧攥住,嘴唇大口张开,难以呼吸,不敢置信。
世道变了,他不但怀孕,不但人流失败,就连他的房产,他最大的依仗,他唯一能用来威迫麦言墨做牛做马的东西,竟然,真的,没了!!!
石俊亨不想相信,他把房产证翻了翻。
微黄的纸张,红色的硬皮,清晰的分户图,再明显不过的业务专用章……仿佛这本房产证都不是伪造,不是老婆和他开的玩笑。
石俊亨仍是不想置信,登录官方网站,恰巧他们地区是可以查询房产信息的,石俊亨就用房产编号和老婆的身份证点击查询。
官网上的信息,和房产证上面的一致。
石俊亨这下真的懵了,失魂落魄地,浑身脱力瘫在椅子上,脑袋被打击得严重发昏。
失血过多、又没吃晚饭,让石俊亨今天反应迟钝……
石俊亨缓了许久,都没缓过来。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手忙脚乱地艰难挪动去地上,收拾散乱的文件,把房产证收了起来。
房产证是麦言墨名字的事,绝对不能让麦言墨知道!!
石俊亨才刚收拾好,麦言墨就带着女儿回家了。尽管石俊亨不提,麦言墨被言灵师提醒过,又怎会不想去确认房产证的事。
安顿好女儿后,麦言墨也不用特意去找证件,电脑屏幕上,官网明晃晃的展示着房产归属的信息。
石俊亨百密一疏,瞬间如坠冰窖。他脸色苍白、虚弱地坐在地上,抬头一望,见到麦言墨精致优美的下颚线,与麦言墨那抹似笑非笑的微翘唇角。
地位完全逆转。
麦言墨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冒着冷汗的、虚弱的石俊亨,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道:“放心,别怕,你从前是怎么对我的,我也会怎么对你。
去打盆热水来,跪下来帮我洗脚,像当年我被爸爸押送回来时,你命令我的那样。
你伺候得我高兴了,像我从前那么周到、包办所有家务,那我也和你做过的一样,不和你离婚,房子会也让你住。”
毕竟——
婚内强行二胎,不算强男罪。
石俊亨用强行二胎打破她工作的希望,她肯定要还回去!
在这之前,麦言墨不会离婚的。
虽然想通了女儿的快乐是她的快乐源泉,可结婚至今的种种苦痛,朝朝夕夕的怨气盘亘在心中,造成她痛苦的根源。不一样样报复回去,又如何彻底消除。
即使她来到女尊世界,入梦时,也会想起从前,被恶梦折磨到流泪惊醒。
她永远记得,成了无家可归的人,被亲爸押送回来,向石俊亨低头的一幕。
作为一个普通人,过高的房价、租金、教育、医疗费用、资本的拒绝雇佣,像一座一座五指山,压弯她的脊梁。
如果有得选,她一定更加努力工作、存更多钱,有自己的小窝,哪怕多偏僻都好,都能让自己有底气。然后,如果想要家庭,再挑选一个会体贴人的男人结婚。
石俊亨愣愣地看着她,原来他当年随口一说的话,麦言墨还原封不动地记到现在。
可石俊亨嗤笑一声,挥开麦言墨的手指,虚弱无力地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软弱,被房子控制做牛做马?我有父母!有工作!不像你妇人之仁要带女儿,才处处受我控制。我是个男人,去哪里不能活?”
麦言墨把手指收回来,极好看地撩起耳边自己的发丝,优美的唇翘起,没所谓地道:“行啊,拭目以待。”
石俊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明明有父母有工作,为什么麦言墨用房子都压不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就像,麦言墨毫不在意地、放他去人流一样。因为,麦言墨知道他会人流失败。
该不会,他的遭遇,也和麦言墨曾经遇到过的一样吧!?
*
趁着石俊亨艰难地挪去厨房、自己煮面吃的时候,麦言墨找出了被石俊亨藏起来的房产证,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的妈妈。
很快,她的妈妈震惊地打手机过来:“怎么回事,房子怎么变成你的了?我在做梦吗?你爸奇怪就算了,石俊亨怎么也舍得把房子给你?”
这下,麦言墨确认,妈妈也跟着穿过来了!
但,仿佛她爸爸还没穿过来?
麦言墨便道:“妈,说来话长,这个明天我们详细聊聊。你先说说,爸他怎么奇怪了?”
麦妈妈拼命压低声音:“他变得整洁耐看了!还竟然主动做家务!竟然主动拖地擦桌一尘不染,还主动买菜做饭,对我甜言蜜语!太反常了!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们真是得好好聊聊,小墨,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外遇!不对,他可能还有私生子!想哄我离婚?或者有赌债?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事情。”
麦言墨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妈,我知道是为什么,明天一起给你讲。总之,爸爸的贤惠,妈妈你先享受着就是了,不要太担心。”
*
当晚,成为房子主人的麦言墨,把被血肉模糊的伤口弄得咿呀痛呼的石俊亨赶去客房,让石俊亨一个人煎熬,像石俊亨从前待她的一样。
麦言墨自己则带着女儿入睡。
主卧的大床被她和女儿享用,麦言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看着小甜圆溜溜的眼睛,麦言墨一切不真实都落了地。
摸了摸小甜的脑袋,麦言墨柔声道:“睡吧。”
被单下,小甜伸出嫩嫩的指尖,勾住了麦言墨的手。她低下脑袋,不安地问:“妈妈,听爸爸,那么讲,因为我,妈妈才痛苦,是吗?生我,痛,带我,苦,所以爸爸才不要我,也不要新孩子。呜——那我——爷爷不要我,奶奶不要我,爸爸不要我,谁也不要我——呜——对不起,我好坏,我让妈妈痛苦辛苦,天天吵架,被人控制,呜呜——嗝——我真是个坏孩子,呜,好不舍得妈妈,不想妈妈扔了我——”
麦言墨双手捧起小甜的脑袋,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柔声道:“谁说你妈也不要你了?谁说我因为你才痛苦?妈妈揍他揍得不能自理。”
“呃,”小甜打了个哭嗝:“我,我自己感觉的,妈妈不要揍我。”
麦言墨更加温柔地道:“你妈天天送你上学下学,陪你玩给你讲故事,哪里不要你啦?生你时的确痛苦,但那是因为你爸他从没关怀过我,是他的错,并不是你带给我痛苦。
你是我十月怀胎降生出来的快乐源泉,是我曾经脉搏相连的血脉,是我生命的延续与期待,你是我甜甜的小宝宝,和你相处我根本不会感到辛苦,懂了吗。”
小甜听得似懂非懂,现出思索的神情。
麦言墨笑着举例:“你和妈妈玩游戏的时候辛苦吗?”
小甜摇了摇头:“不会,我喜欢和妈妈玩游戏!”
麦言墨笑了:“是嘛!妈妈感觉和你一样。你不舍得妈妈,妈妈也不舍得你。”
小甜终于笑了,扭扭捏捏地抱着妈妈的腰,闻着妈妈的味道,满怀依恋地蹭了蹭。
麦言墨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至于其他人,人家不要你,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不是因为你不好,你不需要为了有人不喜欢你就自责痛苦。像榴莲,好吃吧?也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小甜“嗷”了一声,蹭蹭地道:“他们喜欢榴莲,是要把榴莲吃掉的!我不做榴莲,不要被他们喜欢。”
麦言墨笑了:“好宝宝,那我们长出榴莲的刺,防止被吃掉。”
“嗯!”
终于把小甜哄睡,麦言墨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和石俊亨吵架,以为小甜听不懂,却让小甜生出自责的想法。
或许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把对石俊亨一家的怨气、繁忙的家务、兼职和找工作的压力,不经意的发`泄`在小甜身上,让小甜以为妈妈也不想要她了。
都是垃圾男人的错,能和小甜能有什么关系?
她以后得多多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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