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威手脚麻利地帮着法兰克收拾行李,将他果断地拉出了酒店房门,临走前,不忘回头对景茹道歉:“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但请不要责怪他。我们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Gary他一直都过得很不开心,这样下去,他会生病的…我真的不明白,他明明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还要把婚礼定在这,唉,总之,今晚多谢你。”
景茹回到房间,看着熟睡中的方嘉飞,心道:田恬的死,定是让他难过的。
“方嘉飞?”景茹趴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脸颊。
“嗯!”他烦躁地向后避了一下脸,差点将她也吓到,却只是惺忪半秒又合上了眼,但两手却胡乱在脸上刮扫着,“诶!别碰我…不需要…嗯…”
他这是把自己看成那舞女了吧?
想起丽妍与靓徐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对别的女人都不行?反正他现在稀里糊涂,不如...
她定住了他的胳膊,勉强将他的碎衣从身底抽脱:“哇,好重…方嘉飞,你喝了多少,你这也太沉了…”
方嘉飞躲避似地向床沿翻了个身,刚好就跌了下去,蜷着腿,一只胳膊朝空中扒拉着,嘴里嘟囔:“乐威…乐威…回去,我们回…”
好么,这是又把自己看成乐威了?
万景茹只好下床,挤进狭窄的床边低下身子,让他的手勾到了自己的后背,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上身抱起…好不容易扛着他蹭到床沿,一个转身不得,挂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被他满身酒气的压着。
好死不死,他这时睁开了眼,半只胳膊因为刚才挂在她肩上,这时刚好垫在了她的颈后。
他皱着眉,疑惑地眨着眼睛,垫在她颈后的大手迟疑地蹭上她的耳畔,顺着颈线而下,摸到她绵软的颈弯,看着她喉间涌动了一下。
该死,他不会是这时候清醒过来了?他的指尖滑过耳边,竟然凉丝丝,万景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你现在看我是谁?…”
方嘉飞摇了摇头,翻身躺到另一边,一只手摸着额头,一只手不断拍打着床头木板:“乐威...乐威...”
“乐威不在…”万景茹躺在另一边,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比他还要紧张。
片刻没有声音,他好像又睡了过去。
万景茹平复后,翻身坐起,却又惊醒了他一般,只见他动了动手,摸索着向胸口掏了掏,却不知早已被褪去了衬衫,根本摸不到口袋。
方嘉飞闭着眼,不耐烦地嘟囔着:“呃!”而后又向下磨蹭着向裤兜去掏,掏出了手机,扔下了床,又掏出了钥匙,胡乱一扔…终于掏出了一小沓美钞,皱皱巴巴地甩过来,“睡,睡觉…”
他是要花钱买她的消停,让她快睡觉。她却以为,他这想起来要花钱买舞女的服务了?
一个脚踹。
“呃…”方嘉飞翻了个身,又蜷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大腿,片刻后又摸索着,从裤兜里又掏出个小小的瓶子,扔到身后,将裤兜底翻了出来,“就…就这些…”
这是以为她嫌少?好啊,醉得迷迷糊糊,这一会儿一会儿的,一出一出的。
万景茹没办法跟一个醉鬼置气,起身将他掏出来的东西捡起来,连同那皱巴巴的几张美钞一起丢到床头柜上。
那小瓶却突然入了眼,这是安眠药?他随身带着安眠药?呵,奇怪,之前听他睡着时总是呼声震天,可不像是要靠安眠药入睡的人…把这东西放在一个喝了酒的人身边,倒是危险,她将那小瓶子默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随手将一条毯子甩在他腰间,没好气:“狗嘉飞,你自己睡吧!”
刚转身,他却出手拽住,迷迷瞪瞪:“别走!…别去,日本人那…睡觉...就,这里睡觉…”
他只是轻轻一拉,力道便足以将万景茹拽上床。
万景茹被他攥住手腕,挣扎着要起,却被他大腿一盖,重如铁板,再逃不掉。
他却比她还不耐烦,竟沉着声吼了一句:“唉~~呀!!你快睡!”
万景茹吓得不敢动,扭头看看他,他又闭着眼,一副醉沉沉的样子,这就是他说的睡觉?就真的单纯只是睡觉?
还没半分钟呢,他就打起了呼,就在她耳旁脸旁,简直是折磨她,她能睡着才见鬼了!可她稍动一动,他又停了呼声,手腕上的力道又紧了紧,睡得快,醒得快,真神了。
她却不知,他夜里根本睡得浅,若不是今晚有酒劲助眠入睡得快,若换作往常,后半夜里,若不吃点药,他总要突然醒上几回的。
夜越来越深,人越来越沉,耳畔震天的呼声逐渐变成了火车声...万景茹恍恍惚惚竟觉得自己坐上了火车,那火车从陆地开往海底,窗外漂过怪脸鱼、小丑鱼、有猫、有狗、有兔八哥,还有猪、牛、羊...海里有鲨鱼的,你们这样很危险的,她张罗着让动物们快上车,车上位置不够,她转身让邻座的方嘉飞挪个空位出来,方嘉飞一脸衰样,突然就变成了一只斗牛犬…斗牛犬和她刚放进火车里的猪啊牛啊羊啊的打了起来,那只兔八哥在外围急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好像一只羊被摔了出来,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大约是羊的舌头么?扑面贴在了自己脸上,绵软地舔着,蹭着...诶,万景茹将脑袋偏了偏,嫌弃地推开了那只羊…那羊毛还挺扎手。
“狗...嘉飞…别打了…”万景茹在梦里,想走过去把那只在火车上窜来窜去的斗牛犬抓出来,却被兔八哥的大长腿给绊住,原来兔八哥这么高大啊!
一只猪又被甩了出来,又压到她身上,那猪鼻子呼哧呼哧地吐着粗重的喘息,顶在了她的颈弯上,真要命,她这回可是使着劲才扒拉开压在身上的这头笨猪…
“八哥!”梦里,万景茹真是受够了,嫌那兔八哥挡在中间碍事,揪着两只兔耳朵往外扯,“你起开,我来,我来…”
斗牛犬在那团乌烟瘴气里上蹿下跳,忽隐忽现的,好不嚣张!她难道还收拾不了它了?万景茹朝那团猫啊狗啊猪啊羊啊的就扑了上去,在里面胡乱扒拉着:“狗…我的狗…”
那些猫啊狗啊小羊羔啊的全都肚皮朝上,对她吭哧吭哧地摇着尾巴,唉,真是的,摸摸吧,都别打了!哎哟,这是谁家小狗的肚皮哟,热乎乎的呢,就是太热情了些,稍微摸摸肚皮就四只脚挠来挠去地,发情了似的,吓得万景茹赶紧缩了手。那小狗越变越大,竟把她掀翻了,好暴躁的大狗,哇,吓人,在梦里她躲着那只大狗,不断扭头叫着:“狗嘉飞,狗嘉飞!”
“景茹,景茹!”
是他的声音,她慢慢平复下来。
可是脸上的湿热还在,颈间粗重的呼吸还在,万景茹从梦中惊醒,看到一张热情的男人的脸,只是他皱着眉,眉头拧着像梦里那只斗牛犬一样的褶子。
“我是不是在做梦?景茹,你也很想念我,是不是?你来梦里,折磨我,是不是?”
这话不是该万景茹先问么?
他的吻又痴狂地扑面砸下来,像是发泄,像是毫无忌讳,像是不管不顾。
怎么回事?不是她的梦么?刚才不是梦么?所以她勾引他了?不对,不对,是他先扑过来的,羊啊,猪啊…
他伏在胸膛上的肩膀起起伏伏,急着解开她的衣衫。
“景茹,我想你,好想你…就算是梦也好…只有你那样叫我的名字,是你,一定是你…”
后半夜醒来,他以为自己搂着舞女,猛然才发现,这舞女竟长得一张万景茹的脸,他情难自已,忍不住吻上了那张脸。可她不断将他推开,他疑惑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她爬上自己的身,口中喊着她的狗,自己想要摆脱她,却被她撩拨得难受,直到翻身将她逼停,听到她喊出狗嘉飞三个字,才彻底确认了是她,是啊,他日思夜想的,只有一个万景茹,当然是她,全当就在好梦里!
只有在梦里,万景茹才会这么主动…而在他自己的梦里,他又何必拘谨,他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景茹,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他缠住她的头颈,压制着她,粗暴地尽褪掉与她之间所有的隔阂。
而她只有迷蒙的喘息,她不回答他。
他便将这段时日以来所有对她“又一次逃跑”的不满、不安、不甘,全部发泄出来!他将自己变成一棵树,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枝枝叶叶统统包覆在她身上,将根根须须全部侵占进她的五脏六腑里,他要尽情地弥补自己,反正这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美梦!
万景茹没想到会这样,她知道他在发泄,近似野兽,这与在芳菲谷不同,那时虽然不算甜蜜,但尚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而这一晚,他露出了本性,他根本索取无度,汹涌泛滥…
以至于,挨到五点钟,趁他又短暂地睡下,她终于得以蹑手蹑脚走出卧房时,混身已经如散了架一般摇摇晃晃。勉强扶着书桌站定片刻,才能撑着一口气,快步逃回自己的房间去。
淋浴间里,她不断用热水冲洗着,才缓和了自己身体上的酸胀…热气蒸蔚熏浸,朦胧中带着清醒,不免回想到这一晚的旖旎缱绻,万景茹不禁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地蹲下去,说起来,竟是她主动送上门去的,而她竟也纵容了他的百般发泄,万一有一天被他知道,他岂不是更猖狂?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她这次真的该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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