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参加了学校的舞蹈社,本来他们是不同意钟宴参加的,但徐芜欢的眼神看着要吃人,一个个发怂的把拒绝的话收了回去。
他们对钟宴的舞蹈功底没抱什么信心,后来发现钟宴有几把刷子,就慢慢的接受了。
钟宴和徐芜欢都挺高兴,有道是有人开心有人愁,愁的是闻意,因为闻意也在这个舞蹈社里。
每次看到徐芜欢在舞蹈室外面等钟宴,言笑晏晏的模样让闻意对钟宴的恨意又上一层楼,有什么恶毒的想法在慢慢发酵。
徐芜欢最近越来越喜欢和钟宴呆在一起,原莱最近可能和程颜有进展,找徐芜欢的次数少了,因此几乎一天下来徐芜欢都和钟宴待在一起。
徐芜欢心里有一片荒野,有星火落在上面,只等风来,便可燎原。
钟宴跳舞时的张扬,眉眼弯弯的笑意,越发依赖她的粘性,都成了无形的钩子要将徐芜欢深藏心底的情意勾出皮肉,徐芜欢眼底里有隐匿的情/欲,如狼一样势在必得。
荒野里有风,火势蔓延,爱意猛生,局势已定。
她像个猎人,开始一步步筹划陷阱。
她装作不在意问她,什么表白方式浪漫。
钟宴那时候刚练完舞,天气已经转凉,钟宴穿着单薄的练舞裙,在休息的时候徐芜欢把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上了,舞蹈室没什么人,钟宴觉得累躺在徐芜欢的腿上。
闻言眼含亮光,“当然是要有浪漫的灯光啊,多有意境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表情很生动,唇红齿白,徐芜欢心中有怪兽蠢蠢欲动。
她心中在规划着某种计划。
她挑了一天晚自习,提前下了课,并告诉钟宴放学去海边,她有东西给她。
钟宴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了。
放了学,钟宴一个人去了海边,海边的风很大,泛着月光的海潮层层涌来。
徐芜欢站在沙滩上,月华落满一身,天气转凉,刘晓光也就没强制他们穿校服,徐芜欢穿着中长款黑色风衣,黑色牛仔裤,马丁靴。
背对着她,在黑夜里显得身影瘦长又孤独,散着的及肩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钟宴心里莫名狂跳,她叫了一声徐芜欢。
徐芜欢转过了头,看着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宴宴,钟宴没来由一阵紧张。
“怎么穿的那么少?”徐芜欢摸着钟宴被风吹的冰冷的脸,钟宴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卫衣,外套忘记穿了。
徐芜欢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了,钟宴像拒绝,徐芜欢态度强硬的套上了。
在整理领子的时候,徐芜欢离她的脸很近,近的她可以在月色下看到徐芜欢长而密的睫毛,秀挺的鼻梁,朱红的嘴唇。
钟宴心跳如鼓,不知道徐芜欢把她叫她来这干什么。
徐芜欢整理好了以后,凝视着她的眼睛微微笑道,“宴宴,你知道我要给你什么吗?”
钟宴茫然的摇了摇头。
徐芜欢轻笑了一声,凑近她的耳边,带着点少女清丽的沙哑,“我要给你——你想要的浪漫。”
钟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就见徐芜欢打了个响指,沙滩上猛地出现了一片绚烂的灯光,围成一个圈将她们包围在里面,那灯光是渐变的颜色,绚烂不定。
过了几秒,沙滩的灯光变成了烟火,她们被圈拥在迷醉的烟火里,烟光照亮了钟宴呆滞的眼神。
她已经完全懵了,大脑理智跟搬家了一样,一片空白,她心跳的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徐芜欢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前几天,月亮给我托了个梦,它说暗恋的人都和她一样孤独,我也觉得。可是我转念一想,若你也喜欢我,我就不孤独了。如果你喜欢我,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月亮,孤独也就不存在了。”
徐芜欢抚摸她的脸,用惑人的语调“宴宴,我害怕孤独,你可以陪我吗?请不要让我成为月亮。”
钟宴愣了好久,才明白徐芜欢这是对她表白,她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是beta啊。”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性别,喜欢本身就是自由的,没有限制可言。”
钟宴慌乱的眨了眨眼睛,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个alpha,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面对徐芜欢直勾勾的眼睛,她拒绝她的话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徐芜欢,不管是不是,总之她现在乱的脑袋发懵。
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消化。
气氛尴尬而僵硬,无言的缄默充斥在风里。
徐芜欢猜到了她的想法,以退为进“你可以暂时不用给我答复,我给你时间但你记住,我不会退步的。”
徐芜欢在黑夜里的眼睛逼人而灼热,想是要将人燃烧在她的**下。
直到晚上躺着床上的时候,钟宴还处在震惊中,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徐芜欢,徐芜欢对她很特殊,是一个重要的存在,但那是名为爱情的存在吗?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会找个beta,而不是alpha。在所有人都潜意识里,alpha是和omega门当户对的。
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一个alpha会喜欢她,她活在自己十七年自我规则里,她在这个框架按部就班的过着,突然有个人蛮狠的要将框架撕裂,她没有被人喜欢过,所以她开始恐慌与无措,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捊不清。
啊啊,钟宴在心里咆哮,烦躁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想不通啊。
第二天钟宴坐到自己的位置时,徐芜欢立马看向她,对她笑了笑,钟宴更尴尬了。生怕徐芜欢问她有没有考虑好,幸好徐芜欢没有逼她。
徐芜欢从桌子里拿出来一盒包装精致盒子给她,眼含笑意的等待她的反应。
“……给我的”钟宴迟疑的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徐芜欢放在她的手上,“你不是喜欢吃甜点吗,我一大早特意买的。”
钟宴看了盒子的logo,她知道这个店,很有名,甜品手艺非常好,钟宴很喜欢这家的,但是这家非常远,钟宴一般都是放假才去的。
徐芜欢这是一大早特意为她买了吗?钟宴心里一动,过意不去想还给她。
徐芜欢一把拒绝了,“我可不喜欢吃甜点,你要是不吃就丢掉吧。”
钟宴自然不能丢,这份甜点像烫手山芋一样,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不用这样。”
徐芜欢毫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乐意。”
徐芜欢挑着眉眼光熠熠的眼神,让钟宴眼皮一颤,说不出话来。
后来徐芜欢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甜点,她不止一次告诉她不需要这样,徐芜欢照样我行我素,钟宴心境无意识的开始逐渐改变,固以为守的规矩在摇摇欲坠。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钟宴面容焦急的在寻找什么,但是在体育委员的不断催促下只好先下去了。
体育老师是个个挺高的老师,叫陈文,特别凶,对纪律极其看重,不允许别人迟到,不然就得多跑三圈,学校操场很大,跑个两圈就累的不行,因此大多数人都不敢怠慢。
但今天体育委员点名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陈文脸色立马黑了,“少了谁?”
有人说,“徐芜欢。”
话音刚落,徐芜欢就急急跑了过来。
陈文脸色沉了沉,“徐芜欢,等会多跑三圈。”
徐芜欢没什么反应,淡淡的嗯了一声,归了队。
“你干嘛去了?”原莱在旁边低声问她。
徐芜欢眨了眨眼睛,“有要紧的事。”
原莱撇了撇嘴嘴,“什么大事让你敢在体育课迟到,跑三圈是好玩的吗?”
等全班跑完步以后,徐芜欢一个人在操场跑了三圈,钟宴在操场边看着她跑步的身影,她今天扎了一个高马尾,黑色卫衣,跑步的时候像生了风一样肆意。
原莱陪了她一会儿,被徐芜欢打发着去找程颜,开玩笑,她还要去找钟宴呢。
钟宴在操场边看着别人打球,身边没有人,正和徐芜欢的意。
她走到钟宴的身边,钟宴早就知道徐芜欢会来找她,挺奇妙的。
“你刚刚干嘛去了呀?”钟宴和她保持了点距离,她现在不太敢太粘着徐芜欢,很尴尬。
徐芜欢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主动像往常一样搂住她的肩膀,钟宴明显抖了一下。
徐芜欢戏谑道“想你去了,结果想的太入神,脑子给想懵了。”
钟宴:“……”
她的耳尖一红,小声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徐芜欢挑起嘴角笑了,没逗她了,从袋子里拿出了几颗黑色佛珠放在手心递给她。
钟宴看到珠子怔忡了好一会儿,茫然的看向她。
徐芜欢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刚刚不是在找这个吗?”
“啊……是。”钟宴呐呐道,她迟疑了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所以,你刚刚是因为找这个迟到的吗?”
“不然呢,谁会想不通在体育课迟到啊。”
说不触动肯定是假的,这佛珠是她妈妈在怀她的时候特意求的,是他唯一给钟宴的东西,很重要。
而且她又不是没有感情,徐芜欢的热情温和又浓烈,一腔炽烈的在无形中摧折她犹豫懦弱的态度,带着避不可避的气势要将她吞噬其中。
有什么要脱口而出,上方突然有东西掉下来。
然后她就看到徐芜欢的头发都是红色液体,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徐芜欢的眼睫毛都被沾湿了。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声音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丝毫愧疚,钟宴抬头,发现是那个晚上被徐芜欢打的很狼狈的那个女生。
徐芜欢缓缓的抹去了脸上的饮料液体,撩起眼皮看向万星。
万星站在看台的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挑衅。
徐芜欢没有温度的笑了一声,吐出两个字:
“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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