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假过得很快，离收假最后两天，全枫言总算回来了。走的时候不声不响，归来时倒是声势浩大。宋修瑾听公司里的熟人讲，全总整顿了公司两个重要业务部门，还准备辞退几位消极怠工的新人。要知道能进星耀的新人除了自身天赋异禀受到严苛星探的肯定，更多是家世过人的二世祖，凭着资源置换进来的，全总这一记闷雷敲在他们身上，自然能震慑不少人。
一时间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连宋修瑾这边原本三个助理，都有一位收到警告，特意跑来求情。
宋修瑾面色为难：“我做不了全总的主。”
其实她也并不想为她求情。
因为这个助理确实工作有失，宋修瑾在片场不方便行动，有时需要找人帮忙，明明是她负责的时间段，却总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好在小助理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强求，只说日后会好好工作。
走之前，她特意提醒：“小宋姐，全总心情不好，你下班就赶紧回去，别去十层办公室，小心撞见她。”
宋修瑾嘴上说好，心里却想见不见她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我住在她家...
“她总不能开了我...吧。”
小助理还很真心地安慰她：“没事，毕竟你是她亲自签进来的，要开也开不到你头上。”
“或许吧，”宋修瑾笑得颇显尴尬。
这时，她忽然看到小助理脸色变了，惊恐得好像见了鬼，视线直直盯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她有些奇怪，转身朝身后望去——
西装高跟鞋的全枫言面色平淡，双手抱胸，站在拐角处的墙边，视线轻描淡写落在宋修瑾脸上。
半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脸颊线条更鲜明了，阳光打下来，她周身围绕出一团金色光晕，像漫画中出场的主角带着特效，美得动人心魄。
“全...全总！”小助理惊叫一声。
宋修瑾没被全枫言吓到，倒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无奈地说：“你先走吧。”
小助理跌跌撞撞得走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背后议论老板还被老板听见更社死的事呢？她已经准备回去收拾收拾打包走人了，唉，上哪找这样轻松又高薪的差事呢？更何况合作的还是宋修瑾这样娇美温柔的完美女性。
小助理追悔莫及，宋修瑾却是坦然，走到全枫言身边：“全总，没事吧？”
她看出来全枫言状态不太对，不然她也不会靠着墙站了，也不会专门来这一层会议室门口等她。
全枫言眉宇间一层冷淡的冰霜，拒人千里的样子。她说：“你觉得我会开除你？”
宋修瑾一笑，哄小朋友似的：“没有，说着玩呢。”
没想到堂堂全总也会在这边听人墙角啊，宋修瑾憋着笑，却没敢直说，不然全枫言说不定真的会生气。
全枫言冷哼了一声。
宋修瑾上去，扶着她的胳膊：“走吧，回家？”
全枫言本来还在生气，听着她撒娇一样的声音又顺了大半，扭过头迈开长腿，走向电梯。
上了电梯，宋修瑾自觉远离全枫言，站在角落，电梯每一层停靠，上来的人见到全枫言都颇为惊讶，一个接一个问好。
全枫言就冷着脸点点头，余光不时往宋修瑾的方向瞟。
她躲什么躲，恨不得离她一百米远了。全枫言自己都还没生气呢，她倒好，先给人端起架子了。
在自己面前就撒娇卖乖，在别人那就一起吐槽，担心被开除？在她心里，自己就是那种会随便开除员工的恶老板？
越想越气的全枫言一下电梯就往车库去，司机已经在车里就位，她上了车，吩咐：“走吧。”
司机知道她不走专梯就是为了去找宋修瑾，犹豫着问：“我们不等宋小姐了吗？”
全枫言一个眼刀杀过来，司机立刻坐正踩了油门，走了两步正好看到转弯处跟过来的宋修瑾，司机就慢了下来。
宋修瑾看到全枫言的车，以为是在等她便跟过去，结果车不仅没停，还直接从她面前开走。
宋修瑾：“？”
全枫言本来说别管她直接走，经过的时候看到宋修瑾穿着高跟鞋，又心软了。等助理来接她可能还要站好久，腿会不舒服的。
“停车。”她按着眉心，冷声道。
司机赶忙停了车。
宋修瑾看到车停，有些奇怪，但是还是上前拉开车门。
全枫言闭着眼睛，一副不想聊天的自闭样子。
平稳宽敞的车静静行驶。
宋修瑾看到她眼下的青黑，也没有主动开口。悄悄放出一点信息素，很快，全枫言紧锁的眉间舒展，呼吸也平缓下来。
半个小时后，车快开到别墅附近，全枫言仍闭着眼，神色安然宁静。宋修瑾见她没醒，不想打扰她休息，悄悄对司机说：“在附近绕绕吧。”
全枫言睡的时间不长，但睁眼时却罕见的舒适又清醒。在外出差这半个月，她试过很多方法，都无力拥有这哪怕片刻好眠。
醒来时，她侧着头，倚靠着宋修瑾的肩膀。宋修瑾一手揽着她，坐的笔直如松。她比全枫言低，要想让对方靠着舒服，只能坐正一点，这样一来就要多费很多力气。
“我睡了多久？”全枫言给宋修瑾轻轻揉肩，随口问。
“没多久，师傅，回去吧。”宋修瑾对司机说。
“下次你就直接叫我。”全枫言耳尖通红。
宋修瑾一笑：“没事，你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比平时暴躁多了…宋修瑾思绪一闪，答道：“你瘦了。”
“确实，”全枫言点点头：“我想吃你做的青鱼煎面。”
“好。”宋修瑾拍拍她的手：“你刚才不是还生我气吗？现在想让我做饭，不生气了？”
想起这茬，全枫言脸色变了，扭头过去，声音冷硬道：“那不吃了。”
“是嘛，那我不做了。”宋修瑾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全枫言气得捏她的脸：“你烦不烦？”
“好好好，做做做。”宋修瑾揉着脸，委屈巴巴地说。
她顿了顿，终究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在公司我们最好还是要避嫌，毕竟你是我上司，我不能和你走得太近。”
其实只是信息素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宋修瑾平时也隐藏的不错，但若真的追查，全枫言身上她的味道也是很明显的。
不过全枫言如果自己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没必要担心。她空降公司，自然少不了揣测的言论，但全枫言高岭之花冰清玉洁的人设一开始就立着，也能阻挡不少窥探的视线。
“这你可就放心吧，我有的是经验。”全枫言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果然，宋修瑾笑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对哦，全总处理的亲密关系太多，哪怕是上下级这种都轻车熟路了吧。”
她本以为全枫言会不愿提起，或者觉得她逾矩，没想到全枫言郑重道：“过去的事是我有错，以后绝对不会了。”她本来还想说这次出差她一直一个人，连邀约的酒会都很少去，但又觉得这样说像在邀功，宋修瑾可能也不在乎她和谁一起。
“你按自己的心意来就好。”宋修瑾说。
果然，她确实不在乎。
但是心里莫名酸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她不想问，也不敢问，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明确，哪里有资格向她讨要一个真正的答复呢？
宋修瑾见她垂眸，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另起一提：“出差时我不在，你是不是睡不好？”
全枫言点点头。
“有再去看医生吗？”
“没有。”
就是因为不想见医生，没有合适的药吃，也没有去找别人陪床，才会睡不着。
宋修瑾真诚建议：“你的症状已经这么严重了，医生没办法给出治疗方案吗？”
全枫言有些不耐烦：“有你在就好。”
“我也没办法陪你一辈子啊。”每次和她靠近都是心防的失守，软弱放纵的自己心甘情愿沉沦其中，可这段靠“需要”连接起来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呢？
宋修瑾看着全枫言白皙精致的侧脸，有些恍惚。
“你要陪着我。”全枫言说。
宋修瑾随手按了开关，车后被隔断成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
她转身，抬起右腿，虚坐在全枫言身上，双手撑在她身侧，直视着全枫言的双眸。
哪怕她再伪装，眷恋都从紧绷的肢体中溢出，身体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宋修瑾的声音微微发颤，但很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你说要我陪你，以什么立场？”
全枫言不习惯这样强势的她，忍不住移开视线，手在身侧轻轻推她的腰。
宋修瑾伸手按住她的后颈，强迫她靠近，近到无处可逃。
“做一件工具吗？”
她一步步逼问。
“还是做朋友？”
全枫言的皮肤渐渐泛起灼人的热度，她的表情尚且冷静，但通红的耳尖和侧脸还是暴露了她心中所想。
宋修瑾的手心灼烫，她听见自己说：“还是做女朋友，你选吧。”
全枫言把头埋进她的肩膀处，已经羞得没法开口。
宋修瑾抱着她，心脏突突得跳。
如果不是想念和**催生出勇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说不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只是说都说了，现在退缩也来不及了。
她伸手挑起全枫言的下颚，再一次问：“全总，选什么？”
全枫言最终也没有给她回答，只是仰起头，紧贴上去，送上自己温热柔软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