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预售这天，林温年配合编辑发了宣传博，下面挂了链接。

[烟火年年：大家根据需要购买，理性消费。]

评论区最开始十分钟几乎没有人，十分钟过后，人全涌来，截图炫耀自己的战绩。

【一秒，谁有我强！！！】

【两秒，我也不差。】

【五本，全是两秒，一楼我是最强的。】

下面纷纷问怎么做到的。

【代拍啊。】

【某鱼上找了四个，自己拼手速拿下一个。】

【坐等发货，话说有没有姐妹有个大致的范围，前几秒能拿到亲签。】

【大概四秒？】

【啊啊啊啊啊我忘了时间……】

同一时刻，裴述在卧室掐着时间下单了三十多本，打算把书架剩余的空间填满，不管有没有签名，只要能买到就行。

林温年翻完评论区，侧过身，活动了下手腕，虽然签名不多，也费了一番功夫。

起初他会把纸搬进卧室，后来趁着裴述不在家，直接在客厅签，免得搬进搬出麻烦。

那几天非常累，不仅要赶线稿，睁开眼一堆白纸等着。

某天下午，林温年签了几百张，想着睡一会儿，躺在沙发上一觉睡到裴述周末值班回来，他没吵醒他，把散乱的纸张归整到一起，整整齐齐摆在桌子边。

客厅的灯关了，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落在沙发上，拢着他。

林温年是被饭菜香醒的，身上多盖了一件毯子，整个人暖和得不行，吃完饭继续签。

不知道是卧室灯坏了还是其他原因，裴述把电脑搬出来，头次坐在客厅办公。

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混在一起，不算吵。

林温年头次过得这么手忙脚乱，还好裴述帮衬着，没有太混乱，不过暂时忽视了齐航偶尔在眼前刷存在感的行为，以及时不时的跟踪。

齐航越来越不安分，只是没有实际行动，不过还算有进展，看齐航那样子似乎已经相信他要把视频和录音散播出去，快要憋不住。

林温年提前和顾晓雪打过招呼，刻意保持着距离，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她。

去签售的前一天晚上，裴述下班回来，站在门口大致看了一眼客厅：“行李箱？”

林温年也是刚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裴述在外面静静等林温年收拾完，第二天很早起来做了早饭，把林温年送到车站。

林温年不太好意思，因为裴述还要上班：“算了，裴医生，我自己打车去也是一样的。”

裴述说：“没事，顺路。”

是顺路，但差不多超出十几公里，还要折回来。

进站的时候，裴述迟迟没有离开，林温年每次回过头都能看见不远处黑色身影，他站在巨大的玻璃外安安静静的，目光专注，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

林温年心里那份不舍随着这个画面越发强烈。

时隔两个月再次出现在南华市高铁站，没有什么留念，毕竟在这边待得时间不算长，但对裴述却有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缘由，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化成一句：“裴医生，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觉得太矫情，林温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只去两三天，林温年没带多少东西，行李箱大多是空的。

主办方对接人员提前发来消息：老师，我在出站口等你，你到了先打电话。

路程不远，在隔壁市，大约两个小时到站，林温年推着行李箱，想起裴述最后的嘱咐，犹豫几秒还是发了条消息：裴医生，我到了。

很奇怪，像报备一样。

裴述大概在工作，暂时没有回消息。

来接待得人是个男生，挺年轻，胸前挂着牌子，根据描述他远远看到林温年的身影，小跑上前，礼貌地打完招呼，伸手接过林温年的行李箱：“老师，往这边走，我们没找到车位，停得有点远。”

林温年弯唇：“谢谢。”

这位男生其实很喜欢林温年的作品，听说这次主办方会请他来做签售，开心得不行，积极表示：“我可以去对接，保证把事干得漂亮。”

眼前这位头发松松束着，搭在肩膀上，穿着浅色棉服，说话轻声细语的。

男生好感倍增，只是没想到烟火年年是男的。

不过不影响他继续喜欢林温年的作品。

“老师，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今晚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他来见你，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好，”林温年笑了笑，温声道：“麻烦你了。”

男生抓抓脑袋，脸颊微红：“不麻烦，我应该做的。”

酒店在车站附近，坐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林温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解仅限于网络。

放在一边的手机振动一声。

林温年拿出来解开锁屏一看，是裴述发来的一个字——嗯。

紧接着聊天框出现一长串文字。

林温年仔细读完，基本上是这边的饮食习惯，和一些干净卫生的外卖名字，大都是大型餐馆，质量有保障。

最后一句是：最近上火，唇角破了，不要吃太辣的东西。

林温年抬手摸了一下，一阵刺痛。

刺痛的同时，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前几天晚上那句林老师，低沉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林温年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从加上裴述到现在，裴述没换过微信头像，依旧是那只跃跃欲试伸出来的猫爪。

林温年洗完澡有些无聊，于是捧着手机问裴述：裴医生，头像是你养过的小猫吗？

裴述：不是。

裴述：以前别人喂过的流浪猫。

说起流浪猫，林温年隐约记起，很久之前，他高中的时候似乎也在路边喂过。

那时候他每个星期会去补习班，经常带点猫粮在身上，遇见了就拿出来给它吃。

后来集训再没去过，不知道那只猫怎么样了。

酒店环境还不错，林温年却有些认床，整夜睡不熟，睡眠质量比在医院还差。第二天很早醒了，打开导航去裴述发来的其中一家餐馆吃饭。

饭吃到一半，接待员发消息说：林老师，上午九点时代广场。

是和主办方见面的时间地点。

对方顺口问：“林老师，吃早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带点到现场。”

林温年：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饭，不麻烦你。

男生觉得自己热情地太过，没再说工作之外的事。

林温年到的时候，主办方已经来了，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点了两杯咖啡，人看着憨厚善良，脖子间挂着一个工作牌，看到林温年，朝他招招手说：“怎么称呼？”

“我姓林。”林温年说。

“好好，林老师，这次我们的时间是这么安排的，因为没办过几次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和我们沟通，合作不易，我们很珍惜。”

整个流程规划表呈现在眼前，上午十一点开始签售，下午四点结束，准备了样书，预防读者现场想买却没有渠道。

也是一种冲销量的方式。

主办方说自己没有太多经验，但每个方面都安排得很合理，找不出错处。

“也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把你请来了。”主办方说话笑呵呵的：“本来已经做好失败的打算。”

林温年没想到主办方是这样想的。

他这种还没有扑腾出大水花的画师，怎么会有这样的顾虑。

“合作愉快。”

主办方伸手回握：“合作愉快。”

主办方上午有事，提前走了，约饭时间改到展子结束的晚上。

林温年对这边景区没太大兴趣，回到酒店点了份麻辣烫。

软件上介绍：东北老式黏糊麻辣烫，不好吃不要钱。

介绍词挺搞笑，送来的东西味道很香。

林温年打开盖子，下意识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想传给裴述，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早上也是，差一点就把早餐发过去，还好反应得快。

林温年忍了忍，没忍住，纠结半天点了发送。

“裴医生，你吃了吗？”还没打完，对面回了消息：海带结。

林温年低头看了眼，最上面确实有个海带结。

只是裴述只回了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莫名想笑。

林温年想了想，单独拍了张丸子，发给裴述。

没过两秒，裴述回：牛肉丸。

林温年似乎发现一种乐趣，几乎把所有食材拍了遍。

聊天框里的内容变得十分诡异。

林温年：[图片]

裴述：小白菜

林温年:[图片]

裴述：面

林温年：[图片]

裴述：不清楚

林温年：[图片]

裴述：少吃

……

宋致远来找裴述一起去食堂吃饭，说完了没得到任何回应，发现裴述手指一直在点屏幕，低垂着视线特别专注淡定。

“干什么呢？”宋致远凑过来问。

他看到一串怪异的对话：“？”

几张图片和备注从眼前一闪而过。

裴述收起手机：“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宋致远无语道：“我说完了，你是不是一个字没听……”

裴述起身往外走，白大褂的扣子扣得规整，冷冷清清的气质散出来，他走到门口发现宋致远还在里面：“不吃饭？”

“敢情你听见了，”宋致远走过来。

裴述：“听了大概。”

宋致远心情勉强好了点：“你和谁发消息呢，谁叫一只猫？”

“……”

裴述没理他，手插在口袋里，直接走了。

“诶，怎么不理人……”宋致远追上去。

二更掉落，今天空闲时间多，多写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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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