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拒绝!”
眼瞅艾美丽神色不对,阮轻栩伸手接过电话,哪知对方已经挂断。
艾美丽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勉强挤出丝笑:“谢谢阮阮,我自己可以解决。”
送走艾美丽,阮轻栩出来喝水,突然看见张阿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您有事?”
“没有……”张阿姨双手不断地磨搓。
“有什么话,直接讲就好。”
张阿姨眉心紧皱,语气难掩局促:“轻栩,是你家里的事。”
“沈涛,还是我妈?”
“是沈渠!”
“难道她也登门——”
“太太说,她得了重病。”
原来沈渠真病了,阮轻栩起初还以为沈涛在故弄玄虚,毕竟林苹霜就惯会装病。
“生病就看医生,我妈救不了她,同理您也救不了!”
闻声,张阿姨尴尬的垂眸:“呃,只怕医生也救不了她,除非换骨髓。”
怪不得沈涛那样急切,阮轻栩音色清冷:“那就找捐献,沈涛家财万贯定能护她周全。”
“当年他们离婚,太太其实没分到多少。这次你爸主动联系她,说是想让你参加生日会,日后财产分割会考虑你。”
“哼!”
无论如何,沈涛都无法剥夺她的继承权。有这么多钱,法律知识还是草履虫。
“你外公外婆一辈子的心血,难道就这么拱手相让?”
张阿姨言辞恳切,比起钱财,她更担心沈涛给阮轻栩的演艺事业造成重创。
“所以我要为了钱,去救沈渠吗?”
阮轻栩对沈渠无爱亦无恨,谁让她们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
“阿姨不是这个意思,凭什么属于你的东西拱手让人。明天你爸生日,硬着头皮咱也得去。”
“我可以放弃——”
“轻栩!”
张阿姨脸色铁青,罕见的措辞严厉:“就算为了小如,你都不能让他们如愿。”
强辩没有意义,阮轻栩沉默着回房。她不理解张阿姨的想法,因为就算她救下沈渠得到财产,对方会真的反思吗?
这个世上,最该质检的是为人父母,一番男欢女爱便能得到新生命。
头疼欲裂,干呕反胃。
阮轻栩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只是当她碰触到药瓶时,却烫手般收回。难以忍受,死死咬唇,不再轻易妥协。
某一刻,她近乎贪婪地闭上眼睛:“好喜,我真的很想你。”
然而此时的宋好喜却在紧急筹钱,姥姥的医疗费与日俱增,无奈之下她向阿君开了口。
“这笔钱我得半年以后——”
阿君笑着将她打断,转而关切到:“不着急,姥姥最近还好吗?”
“恢复的很不错,前段时间海市还来了个名医。”
“那就好,你们一定要把所有情况及时向这位医生汇报。”
听到这话,宋好喜尴尬的挠挠头。阿君可能没什么就医经验,莫说对方这么大的名气,即便普通医生日常也不便打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名医竟真的随和至极,隔三岔五同宋家人交流。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好喜忙着各种挣钱的事,偶尔停歇脑海里总会想起一个人。
远隔千山,相思不止。
芙兰会所,海市金窟。
此地主打中式庭院风格,满目流觞曲水,遥望花木扶疏。
沈涛虽做好了心理准备,待见到阮轻栩的一刹,他还是止不住的激动。多年未见,青涩少女仿佛一刹初绽的红莲,美丽的不似凡俗。
“爸爸看过你的影视剧,途径你的广告牌……有时候忍不住感慨,海市既大又小,怎么总是遇不到我的女儿。”
“有事直说,就不要扯些没用的废话了!”阮轻栩冷眸深幽,侧身以对。
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迅速无情收回。沈涛面色阴沉,迫于周遭低声冷叱:“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爸爸以前包括现在都很疼爱你,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去把你阿姨找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闷,我出去透透气。”
随即不等沈涛应允,阮轻栩不耐烦地走远。
连廊相接,芭蕉微展。
她端坐在一方石凳上,抬眸睇向万里碧空,心底不觉有些失落。
飞鸟展翅,鱼游浅底,何时她才能挣脱桎梏。
人在景中,美不胜收。
姗姗来迟的房嘉,无意窥得雅景。方寸庭院,美人如画,翩若惊鸿。
“宾客都来了,你倒是会偷懒,竟然躲在这里赏景。”环顾左右,沈渠袒露真面容。
阮轻栩神情淡漠,压根不屑与她交谈。
见此,沈渠骤然发怒,愈发张牙舞爪:“你哑巴了?”
“沈渠,你我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贱人,你以为我想搭理你。要不是爸爸逼我,我才懒得看你一眼。丧家犬,惹人厌。”
“请你离开——”阮轻栩眉眼疏漠。
沈渠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冷嘲热讽:“平时爸爸怎么喊你都不来,这回听到分钱倒是积极。”
既然如此生龙活虎,想来并不需要帮助。阮轻栩不置可否地转身,没想到沈渠依然不依不饶。
“松开!”
“我妈陪着爸爸辛辛苦苦创业,你这个贱人妄图白躺着分钱。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沈渠简直恨死了。
“好一个创业,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企业也算创业,不愧是小三的女儿。”
沈渠倏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捶打:“喊你声妹妹,真以为你就是我亲妹了。阮轻栩,谁是小三谁清楚!”
惯会颠倒黑白,阮轻栩毫不客气地甩开她,轻蔑地俯视着她嗤笑:“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不还是我外祖家的,鸠占鹊巢厚颜无耻。”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妈倒贴男人!”
“沈渠,别逼我在这么美的地方扇你。”阮轻栩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沈渠不知抽哪门子疯,好端端忽然伏低做小,一派矫揉造作:“你欺负我也不是一两天了,你有种打死我。”
“神经病!”阮轻栩扬长而去。
沈渠瞥着那道身影,不觉十分得意。这芙兰会所是房家的产业,而且她刚看到房叔叔经过,想来房家人就在附近。阮轻栩狂傲自大,她弱柳扶风,想和她斗门都没有。
念及种种,阮轻栩只恨自己心不够硬,像沈渠这种人救了也白搭。
“房叔叔一家来了,前几次你甩脸不回家,这次可不能再让客人难堪——”
沈渠简直冤魂不散,阮轻栩气不打一处来:“你能闭嘴吗?”
“妹妹,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端端的提别人做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
“妹妹”,沈渠趁势凑近,歹毒的谑笑:“你知道房嘉多讨厌你吗?”
“滚开!”
“你啊,若想安安稳稳的当好大明星,那就不要贪图我们沈家的财产。”
“呵,如你所愿,我两者都要!”
“你——”
阮轻栩走后,不远处的树下飘过一个身影。
此刻雅间其乐融融,沈涛和林苹霜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房家老太太。
“阿姨,听说您近来睡眠不太好,这是我和小渠给您买的礼物。”
“唉,又让你们破费了。”
房家老太太话音刚落,阮轻栩敲门而入。
彼时众人早已落座,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
“哎呦喂,这就是小栩!”
房家老太太眼神骤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妈,美不美?”
阮轻栩窈窕纤挺,五官精致立体,尤其是眼睛、嘴巴生的极好,果然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美人。
房家人显然没料到沈家二女儿如此出色,竟比屏幕上还要惊艳。他们纷纷赞不绝口,让本还心存怨气的沈涛瞬间宛如慈父。
“沈栩,快向长辈们打招呼!”
阮轻栩不愿当众撕扯,敛神朝房家人微微点头,而后择了个不起眼的空位坐下。
“这丫头真标志,看着就让人喜欢。”
房奶奶左右看不够,索性起身紧挨着阮轻栩。
此情此景,恼的林苹霜牙痒痒,面上佯装大度:“您……小栩,你可得把奶奶照顾好。”
阮轻栩没理她,反倒冲老太太嫣然一笑。
一旁的房嘉不知在想什么,好端端的竟也挪到了阮轻栩旁边。
“我们小栩果然魅力大,小渠你也过去陪陪奶奶。”林苹霜自说自话,费尽心思也要把沈渠塞过去。
“阿姨,我们聊演艺圈的事儿呢,小渠不懂。”
房嘉大咧地回到,全然不在乎沈渠通红的眼眶。
此情此景略有些尴尬,幸亏房太太转圜:“嘉嘉从小到大任性惯了,说话也没个顾忌。小渠,咱不跟她玩儿。”
“妈,你瞎说什么!”
房太太摇了摇头,冲女儿交代到:“知道你小栩姐姐魅力大,既然愿意和姐姐聊,就不能乱耍脾气。”
房嘉白了眼她妈,烦躁地嘟囔:“我才没有!”
场内一片温馨,大家开始各忙各的。
阮轻栩提起精神回答房奶奶的问题,嘴角始终噙着一丝疏离的笑。
“我有个外孙在英国读博士,你们——”
“奶奶,你真无趣。”
冷不丁的,房嘉突然急眼。
房奶奶素来宠孙女,旋即耸肩:“行行行,年轻人不愿听这个。对了,小栩最近拍什么电视剧呢?”
“眼下还没进组。”
“奶奶,我妹妹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她心情很不好,您请见谅。”
沈渠自说自话,硬生生将阮轻栩打断。
房嘉素来容忍她,此刻不虞地蹙眉:“行了,小渠你和奶奶聊,我同阮阮姐说些私事。”
然后,房嘉直接把阮轻栩拉出房间。
“你有什么事?”阮轻栩态度十分冷淡。
“没良心,冷酷无情——”
“要说什么?”
望着彼此的距离,房嘉知道对方嫌恶自己,不由得垂眸低喃:“沈渠得了绝症,你千万别救她。以前我看不明白,现在才懂。”
这林苹霜母女坏的可怕,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
“此事与你无关。”
换做平时,房嘉早就暴跳如雷了,但今天她心情有些消沉,语气很是和缓:“前段时间,黑你的不是我。”
“不重要!”
“你什么态度,我都这样了,你还摆着臭脸——”
“我们关系没那么好,房小姐当真贵人多忘事。”
“顶着我的名号,黑你的另有其人。目前我已经在查了,等忙完一切,我绝对替你报仇。”
“我的事,不用你管!”
“阮轻栩,你知道沈氏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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