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婚

郗曼并不清楚周昱颉的手段,只当他是要陪自己一起去,下了飞机刚准备直奔约定的地方,却被人拦住。

来人一行三四位,为首的是个男人。“您好,请问是郗曼小姐吗?”

郗曼加了戒备,但手机震了两下,久别的信号恢复,也收到周昱颉发来的消息:「派人接你了,姓佟。」

“我姓佟。周总目前在赶来的飞机上,我们先送您去目的地。”

郗曼惊讶于男人的面面俱到,本来还没具体的实感,直到在和那个女人约定的地方坐下,久等不到来人。

那个女人说的地方很偏僻,一家在远郊的酒店,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然而在郗曼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都没在房间里等到人,这才有些急躁。

外面站着和那个佟先生一起来的人,个个面无笑容,甚至在姓佟的离开后,直接把门关上,像是囚禁她一样。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周昱颉那头的意思就是,他不到,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而他托的人,又是姜任今的舅舅,自己有个不省心的老婆,当然知道周昱颉的心思。

于是吩咐底下的人办事要以郗曼安全为主,手段难免有些强硬,不过却出奇的好用。

郗曼划拉着手机屏幕,先是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又给自己亲爹打了电话,同样的情况。

她握着手机敲了敲门,外面的人开了门,低声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郗曼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机器人,瞄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佟先生,“没事,那位佟先生呢?”

这些人一问三不知,郗曼有些烦躁,转头回去又枯坐了半个小时,才有两个人左右押着一个人进来。

“放开!”

郗曼低着头,一时间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定睛细看,原来是她那个爹。

郗国兴还不知道自己惹了谁,包厢里凉气十足,等他看清了坐在靠椅上的人,那火蹿上四肢百骸,简直比外面的太阳还热。

“郗曼!你现在不得了了,敢这么对你自己的父亲?!”

他像是什么超雄附体,没有一点风度地大声嚷嚷着,要不是有人拦着他,那个架势似乎要冲上来,把咄咄逼人的指头按在郗曼的脸上。

郗曼无动于衷,依旧坐在原位,视线如同冷潮涌向面前的人,“不是已经同意离婚了?再等等我就没有父亲了。”

两人其实长得神似,只不过郗曼的五官长相更像妈妈。

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瞳仁对视着,分毫不让。

“离婚?你妈妈离开我能干什么?”郗国兴甩开身旁两个人的桎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不如劝劝她继续过阔太太的生活,这么多年我亏待你们了?”

郗曼听了这话几乎要笑出声,用愚弄地口吻问他:“郗国兴,你不要脸也要有个度吧。外公留给我妈的东西,律师没跟你一项一项说明白?”

“你外公死多少年了,现在的东西,哪一个不是我打拼出来的?”

他似乎被戳中了痛点,郗曼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本来就没什么坚固的父女情,如今更是觉得恶心。

见她面无表情,郗国兴直言:“你现在巴不得我们离婚,想没想过她离婚了一个人怎么活,你养她?你以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还带着她?”

郗曼被他的一番无厘头言论弄笑了,“离了你就不能活?郗国兴啊,你哪儿来的自信?”

“离婚了我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他威胁。

然而这个威胁比地上的一粒灰还轻,郗曼嗤笑道:“你最好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把你另一个女儿接回来,让她给你养老送终。”

“你!”郗国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看向郗曼,“你小心我让你身败名裂!什么演员什么明星,郗曼!你全都别想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来人本就行色匆匆,又正好听了这一段话,脸色阴沉,眼神疾厉,张口威胁道:“郗叔,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郗国兴像被抽了气的玩偶,没想到周昱颉会来,强撑着一口气笑着,“昱颉怎么来了,正好你来评评理,她居然让你阿姨跟我离婚,这…”

郗曼真觉得她这个爸是个跳梁小丑,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你闭嘴吧!”

郗国兴是真有些害怕面前的男人,他吃了多少资源,全是他喂过来的,一旦断了,那自己那些生意也别做了。

可他有些底气,他和老周是朋友,他还把昱颉接到自己家里,这孩子知道养育之恩,否则不会给他那么多帮助。

一时间,郗国兴心里有了底,几乎要认定男人只会帮男人,“你喊昱颉来干什么?不知道人家有多忙?”

周昱颉站到郗曼身边,见她气得脸色苍白,还有眼下浅浅的青黑,心里窝着地不爽,“郗叔,离婚的事情您是同意了吧?”

郗国兴没料到他竟然真的不帮自己,扭着嗓子道:“怎么!我们家的事,昱颉你别管太多了。”

刚才还让别人评理,现在又说这话,郗曼噌地站起来,“骗婚、出轨、吃绝户,郗国兴你别以为我没证据,你现在不离婚,我让你净身出户,一毛钱都拿不到!”

她说完,周昱颉跟上,继续道:“人证物证,我已经让律师整理好了,如果要打官司,明天会让律师联系您。”

他俩一唱一和,郗国兴恨不得拍手叫绝,“好啊,好啊!都是白眼狼!”

“离婚,行,你跟你妈可别后悔。”他撂下狠话,起身就走,到了门口又颇为不甘心,阴瘆瘆地回头,眼神订在二人身上。

郗曼正被周昱颉牵着手,看到他的眼神,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房间里少了人,彻底安静了,郗曼头昏脑涨地坐回原位,整个人彻底垮下来。

周昱颉知道她就是纸做的老虎,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都有我。”

郗曼拉下他的手,拽着男人的指头,声音里透着疲惫,“我妈难过死了。”

她也难过死了。

没听到男人的回应,她抬头,看到周昱颉弯着腰凑近,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后面的事交给我,你就带着阿姨散散心。”

看他这样大包大揽,郗曼搂住他的腰,吸吸鼻子,“真是我妈的好女婿。”

郗曼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毕竟结束一段婚姻和孽缘,离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可是她忘了郗国兴种下的因,如今已经结成了果。

郗曼看着周昱颉递来的资料,逐字逐句地看完,感觉看了一部小说似的。

“太作孽了。”郗曼盖上文件夹,一时无语。

郗国兴的前女友应该是想打胎,但是被家里人拖着说用孩子威胁,再捞一笔钱。结果孩子生下来根本找不到郗国兴的人,那时候未婚女性非婚生孩子,上不了孩子户口。

于是孩子被挂在亲戚家名下,郗国兴就给她的钱也给了大半出去。

后面的事情俗套又狗血,她找人再嫁,又被无意间捅破这件事。

老天似乎对女人总是缺点公平和怜悯,两个女人被郗国兴祸害一辈子,而他却风生水起。

郗曼气得看面前的男人也不太顺眼,“你们男人…”

周昱颉知道她要说什么,低着头认下性别的原罪,“对不起。”

他认罪态度坚决,郗曼有气也没地方撒,推开他揽过来的手道:“你怎么把这些查这么清楚?”

男人的眼眸微动,“找到了她们以前的邻居,还有一件事,那个女人前段时间住进了icu,情况不太乐观。”

江敏香的情况何止是不太乐观。

她一条命本来就是吊着,不肯去大医院,不肯配合治疗,不肯接受手术。

如今又被气得呕血,医生直言:不动手术活不过半年。

江雯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如遭雷劈。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和她相熟的护士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在赶活动,助理说她的姨妈病情很严重,她只能压着心思继续工作。

等好不容易辗转奔去医院,她名义上的妈妈正在走廊里等着,“雯雯啊,你说这怎么办!医院钱也没了,我还垫了好多。”

“上次不是给你们了吗!”江雯仙戴着口罩和墨镜,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低沉,不用捏着嗓子说话,她这样谁也认不出来。

“给了给了,这不是用完了嘛,你知道现在钱哪是钱,干什么都要花钱的。”江家大姨根本不敢惹这个财神主,“雯雯你别急,你妈就是自己想不开,我再劝劝她。”

“想不开什么?”

“啧,护士说啦,是有个男人来找她,给她气得半死,肯定是你那个始乱终弃的死老子来了!”

江雯仙看着病房里躺着的女人,觉得自己血都凉了,“还有呢?”

“丢了个号码,你要不要打过去问问嘞?说不定是来弥补你们的,能不能捞点钱看看…”

钱钱钱,江雯仙恨不得拿钱把身边这人的嘴巴堵住,她接过那张硬卡名片握在手里,尖锐的棱角扎得她手心发疼。

“你先照顾好她,我给你和表弟的账户各打二十万。”

“雯雯啊,能不能多一点撒…”

江雯仙冷冰冰的眸子带着嘲讽,“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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