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里,许媛媛刚刚结束了一个选秀节目的合作表演,虽然挺累的,但她累的高兴。她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我和我的“限定款”妈妈》播出后网络上对她评价的好转,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虽然还是有不少争议,但“太真”、“可爱”、“被妈妈宠坏的女儿”这类标签开始贴在她身上。
经纪人姚明月坐在旁边,处理完一个工作电话后,转头对她说:“有个本子,青春校园剧,《风吹过的盛夏》,制作班底不错,平台也定了A级。给你谈下来一个角色,女四号,饰演男主的妹妹,一个有点小任性、但心思单纯、最后帮助男女主和解的关键人物。”
许媛媛眼睛一亮:“真的吗?戏份怎么样?”
姚明月语气平静:“戏份不多,大概五集左右的集中剧情。但这个角色人设很讨喜,是那种会被观众记住的‘白月光’型妹妹。对你现在的情况来说,正合适。”
她看向许媛媛,分析道:“你刚靠综艺拉回一点好感度,趁着你的热度还在,先用这种戏份不多但人设出彩的配角去刷脸,让观众和制片方看到你在剧里的状态——年轻、灵动、有观众缘,把综艺里的好感度过渡到剧作领域。”
她顿了顿,强调:“当然,这是第一步,只要这个角色立住了,让观众记住了你这张脸,并且评价是正面的,后面我们才能有底气去争取更多、更重要的剧本角色!”
许媛媛虽然有点遗憾不是更重要的角色,但也明白姚明月说的是大实话。她用力点点头:“我懂了,明月姐。我会好好演的!”
“嗯。剧本和人物小传晚点发你,好好研究一下。另外也给你安排了表演老师,到时好好学…”
“谢谢你,明月姐,我之前确实太不懂事了,老是让您操心,还总惹麻烦。要不是您一直在我身边盯着、教着,帮我处理那么多烂摊子,我可能早就……”她适时地停住,露出一点后怕和感激的表情。
然后,她看向姚明月的眼睛,语气变得非常认真:“这个圈子里这么真心为艺人考虑的经纪人,真的不多,我能遇到您,真的特别幸运。以后一定多听您的话,努力不再给您添麻烦。我也会好好的琢磨这个角色,绝对不辜负您辛苦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这一番话说得姚明月脸色都好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其实,许妈妈节目结束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陪了许媛媛一段时间,不仅开解了她,还传授了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许媛媛试了几次,发现真有用,然后她开始认真的听取妈妈的话,二人至此关系也逐渐亲密了起来。
刚回到家的许媛媛没有休息,直接找出许妈妈的微信,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电话接通,屏幕那端露出许妈妈温暖的笑脸,不施粉黛却显得及其温柔,她正靠在客厅沙发上,对面的电视里播放的正是《我和我的“限定款”妈妈》。
“媛媛?你到家了?累不累呀?”许妈妈关切地问。
“不累妈!就想看看你!”许媛媛笑容甜甜的,眼神往旁边瞟了瞟,“张叔叔呢?浩浩呢?”
许妈妈把镜头转了转,对准了正在旁边陪小儿子玩积木的张叔叔。张叔叔笑着冲镜头挥挥手:“媛媛!”
镜头又压低,对准了那个虎头虎脑、正专心致志搭城堡的小男孩张元浩。许妈妈柔声说:“浩浩,看谁来了?是姐姐呀。”
张元浩抬起头,看到屏幕里的许媛媛,眼睛一亮,奶声奶气地大喊:“姐姐!漂亮的姐姐!”他还举起手里的积木:“我给姐姐搭的城堡!”
许媛媛被弟弟逗得心花怒放:“浩浩真乖!姐姐下次给你带大汽车!”
逗弄完弟弟,许妈妈才把镜头转回自己,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有了些私密空间。
“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高兴事了?看着情绪这么好。”许妈妈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不同。
许媛媛忍不住分享喜悦,压低了一点声音,却掩不住兴奋:“妈,明月姐……就是我经纪人,今天跟我说,帮我谈下了一个影视角色!虽然是个小配角,但说是人设挺好的青春剧!”
“真的?太好了!”许妈妈也为女儿高兴,“我就说我女儿肯定行!什么剧啊?什么时候拍?”
许媛媛一一回答,然后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和真诚的感激,“妈,谢谢你。”
“谢我什么?”许妈妈笑问。
“就…就你教我的那些呀。”许媛媛有点不好意思,“你跟我说,要对周围人好一点,嘴巴甜一点…我后来试着照做了,发现真的挺管用的。明月姐最近对我好像都没那么凶了!”
她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友善了一些,还时不时的送些对她来说不值钱的小礼物,结果她们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明显工作时上心了很多,出纰漏的次数都少了。
“妈,你说的对,嘴巴甜一点,姿态放低一点,这不叫低头,这叫策略。好听话又不要钱,但能省去很多麻烦,甚至能换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阳台的微风轻轻吹动着许妈妈的发丝,她听着女儿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趁机温声引导:“这就对了。媛媛,平时啊,也别总盯着别人怎么样,是红是黑,那都是别人的日子。咱们呐,得多看看自己脚下,专注把自己的事做好。只要你肯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许媛媛在电话那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天,她刻意不去刷微博看洛子卿又有什么新动态、又拿到了什么顶级资源,只忙碌于研究姚明月给她的那几个小机会。没想到,心静下来,只关注自身后,反而真的等来了好消息。
现在再想起洛子卿,心里那种酸涩的嫉妒和比较之心,似乎真的淡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就能搅乱她的情绪。
“嗯,妈,我知道了。我先去研究剧本了,你们早点休息。”许媛媛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好,你也别熬太晚,注意身体。”许妈妈不舍地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她回到客厅,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欣慰笑容。张叔叔放下手里的积木,看着妻子,笑着打趣道:“媛媛现在态度好了很多啊,电话打得也勤了,还会主动跟浩浩玩了。这下你可高兴了吧?”
他这话说得温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和释然。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初他和许妈妈再婚时,许媛媛是如何激烈反对,甚至拒绝出席婚礼;后来浩浩出生,她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更是充满排斥和冷漠,让许妈妈在中间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一度让这个新组合的家庭氛围有些微妙和紧张。
他并不在意许媛媛对他这个继父态度如何,但他真心在乎妻子的感受,担心会因此影响家庭和睦。如今看到许媛媛不仅接受了他们,态度软化,甚至开始主动关心弟弟,他是由衷地为妻子感到高兴。
他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许妈妈说:“看来浩浩以后,说不定真能沾到他这个明星姐姐的光呢。”
许妈妈听着丈夫的话,看着一旁无忧无虑玩着玩具的小儿子,再想到刚刚女儿变得懂事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安稳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也开着玩笑:“那可得让儿子好好巴结巴结她的明星姐姐!”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
蒋舒淼重重地陷进了酒店房间的沙发里,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霓虹,房间里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像一台过载后无法顺利关机的电脑,不受控制地、一帧一帧地反复播放着这一个星期拍摄短剧的片段。
苏导那张严肃的脸和不断喊出的“卡!情绪不够!再来!”、“快!节奏再快一点!”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短剧的拍摄节奏快得惊人,像一场没有硝烟的高强度战争。一个场景接一个场景,一种情绪连另一种情绪,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为了保证第二天的拍摄,他每天晚上收工后,还会翻开被自己画得密密麻麻的剧本,反复研读第二天的戏份。他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每一个表情——震惊要多大程度、愤怒要如何层次分明、狠厉的眼神要怎样瞬间凝聚…
他重新学习短剧表演的过程中痛苦又磨人。但想到导演的要求,想到洛子卿的鼓励,想到自己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再没有下一次了,他又会咬咬牙,继续练习下去,直到肌肉形成记忆。
好处就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慢慢适应这种节奏了,导演喊“卡”的次数在减少,偶尔还能得到一句“这条不错”的肯定。这种在极限压力下感知到的细微进步,成了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任由思绪纷飞,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前,一个激灵,他就意识回笼。他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又拿起了前面茶几上的剧本,开始准备明天的拍摄...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蒋舒淼的思绪。
“喂,刘哥。”
刘文宏语速较快,带着关切:“舒淼,怎么样?听说那边短剧拍摄节奏特别快,强度很大,还适应吗?”
“嗯,节奏是很快,一个场景接一个场景,几乎没什么喘息的时间。不过我正在努力调整,尽量把每个镜头都做到最好。”
“那就好!坚持住,这种高强度拍摄很锻炼人,对你绝对是好事。好好拍,积累作品和口碑总是没错的。”
“明白,刘哥,我会的。”
随即刘文宏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兴奋和神秘:“对了,打电话主要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知道你一直憋着劲儿想拍大戏,所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一直在帮你物色。余安导演你知道吧?他那边正在筹备一部A级古偶剧,叫《朝梦雪》,我给你争取到了一个男二号的试镜机会!”
蒋舒淼眼睛瞬间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余安导演”和“男二号”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他心上。
蒋舒淼声音因激动而略微发紧:“余安导演?刘哥,你说真的?!那个拍出《月满楼》的余导?”《月满楼》正是余安曾经爆火的那部电视剧。
刘文宏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当然是真的!而且,内部消息,虽然还没最终官宣,但女主八成定的是洛子卿!你小子,机会我可是给你争取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试镜的表现了!”
“洛子卿”这个名字像最后一道彩蛋,带来了双倍的冲击。蒋舒淼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心跳骤然加速,握着手机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收紧。
蒋舒淼几乎是立刻表态,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刘哥!谢谢你!太感谢了!我一定拼尽全力!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行!记住你这句话就行!先专心把短剧拍好,试镜的具体时间和资料我晚点发你。好好干!”
“好!刘哥再见!”
电话挂断。蒋舒淼却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他脑子里只剩下刚才电话里的信息在嗡嗡回响。
“余安导演的戏…古偶男二……女主可能是洛子卿?”
这几个关键词像烟花一样在他脑海里轮番炸开。
刚才在刘哥面前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喜悦感从心底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又快又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如同擂鼓。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才让他确认这不是做梦。他忍不住在原地踱了两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行,得冷静下来。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只是试镜,只是试镜…”
他反复告诫自己,但兴奋的情绪如同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感觉脸颊发烫,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最终,他几步走进旁边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一捧冰凉的自来水,猛地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温刺激着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挂着水珠、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的狂喜渐渐沉淀为一种坚定的炽热。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衣领,也带走了些许燥热。他抽过纸巾,慢慢擦干脸和手,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内敛的样子,但内心深处那团火,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这是一个必须抓住的机会。为了角色,也为了,那个可能同台的身影。但前提是,先拍好这部短剧。
他走出洗手间,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饥饿的专注他。打开那本已经卷边的剧本,翻到明天拍摄的内容,仔细的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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