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和谢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好了,两个人谁也不去过多的提之前发生了什么,道歉的话也没再说过了。
二人相视一笑,举一罐啤酒,像古时候江湖中人一样,碰杯,然后相逢一笑泯恩仇。
反正从那以后,林沉和谢湦很少吵架了,有时候闹点小矛盾一般不超过一个小时,之后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谢湦和韩觅依旧走的很近,因为谢湦的原因,林沉跟韩觅也熟悉起来,毕竟同一个新传学院,混个脸熟,在楼梯口见到了也会打个招呼。
虽然林沉还是会因为韩觅,偶尔和谢湦拌两句嘴,但也没有像之前反映那么激烈,他自己总是郁闷郁闷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便闭口不提,再将话题引到别的什么上。
谢湦有时候跟不上他的思路,调侃他变脸堪比变天。
不过,总之,这样还算比较好的,生活就应该和和谐谐,幸福快乐。就这样,他们在一片祥和之中度过了大一下学期。
然时光飞逝,转眼间,他们已经大三下了。
很多大学的实习都是从大三开始的,S大也不例外,除了理科那几个学院下学期的课程还是满的,其他学院已经只有一两门课,剩余的时间留给这些即将大四的学生找实习工作。
林沉下学期倒没什么课,不过下学期有门必修课的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他不仅每堂课上课前点名,下课后也点名,时而兴起,上课上到一半点名,只要抓到有一个人没来,扣总分20,而且,这老师认人,如果被他抓到平时分有被扣除的情况,期末卷面考试也会从各种拐角处扣分。
别管老师是怎么对号入座的,人家是老师,人家有办法。
林沉最近忙他的课,眼下还找了份文案的实习工作,每周过去上四天班,上满五个小时即可。
因为上课工作时间忙,吃饭休息不规律,大热天的,林沉感冒了。
本来是小感冒,就喉咙痛,林沉没时间买药就硬抗,他身体素质向来不错,以前生小病熬熬就好了,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积压太久了,熬了一天下来,林沉嗓子更痛了,还隐约有点要发烧的意思。
早晨起来他觉得肩膀很沉重,额头是烫的,他给实习单位人事发了微信请半天假,万一下午好了,他还可以去上班,他是这样想的,但是下午他发烧发的更厉害了,三十九度,他嘴巴干的起皮,嗓子痛的也说不出话。
脑袋昏沉昏沉的,看电子屏都胀眼,他只得眯着眼睛,翻开谢湦的微信。
说起来,他俩有一天没联系了,谢湦也忙,大三了,大家都忙。
他在对话框里写道:谢湦,我发烧了,给我买退烧药回来行不。打完后又删掉,换成了【你在干吗,有没有空?】,可能觉得又不太行,盯着屏幕发了好一会愣,这时恰好谢湦打来了电话。
“喂。”
“林沉,在哪呢,中午吃饭了吗?”
“还没……”林沉嗓子痛哑了,说话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谢湦听出不对劲了,问道:“怎么了,声音哑了?”
林沉稍微清了清嗓子,说:“嗯,感冒了。”
谢湦那头估计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现在天气热,这个时候感冒也是人才,他让林沉多注意点,多喝热水。
“你在哪呢?”林沉问。
谢湦说:“我今天接了一个人的单,给人拍照去了,下午有个面试。”
林沉从侧躺变成平躺,手背轻搭在眼皮上,哼了一声,说:“你好忙呀,也要注意点。”
“我知道。”
林沉精神不佳,说了没两句觉得困,跟谢湦扒拉了两下,挂了电话再次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林沉做了一堆乱梦,他梦到自己被几个外国人关在笼子里,上面开着一个烫人的煤油灯,耳边好像还有杀鸡的声音。
他翻来覆去,胸口开始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刚开始还能忍,后来实在是疼的厉害,弄得林沉想直接晕过去。
再熬不下去了,林沉只好强撑着精神,披上衣服去医院吊水。
打车到了医院,林沉脚下的地在晃,他耳朵边上像隔了一层膜,听谁说话都远远的,听不真切。
弄完挂号,林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护士过来吊水,旁边有个小孩子也同样是发烧,打吊针不安稳,一直在扭动,边上的父母着急抓不住他,害怕他因为乱动,针戳破了血管。
林沉好心给两位家长让了座,自己一个人跑到最角落的单人座位,头挨着墙。
十来分钟后,护士过来给他打针,林沉烧的身上没劲,戳针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疼。
打针前,护士先给林沉量了度,发现人高烧四十度,打针的护士看他一个人,眼皮子闭着睁不开,小心翼翼跟他说话。
“你怎么发这么高的烧?”
林沉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强撑起眼皮,嗯了一声。
护士像是见惯了他们这种小年轻,就着自己的经验,劝道:“年轻人还是要爱惜身体呀,烧这么厉害,身上器官会受损的。”
林沉听进她的好言了,但是累的嘴巴张不开,轻轻嗯了一声。
护士给他弄完,嘱咐他如果好了摁椅子边上的铃就可以。林沉嗯了一下,没嗯出声,他眼皮重的很,靠在椅子上晕不像晕,反正也没睡过去。
他现在就脑子不清醒,身上像挑着担子,虽然闭着眼睛,但他能感觉到周边人群人来人往的走,说话声也如流水般灌进耳朵里,嘈杂得很。
身边有个小姑娘,也是发烧了,男朋友在陪她挂水,女生可能是不舒服,坐在椅子上也不安稳,她男朋友捧了两袋零食,还有一个玩偶,女生一哼哼,男生就用这些来哄。
生病的时候弄这些没什么用,但是有人关心的感觉是难得的。
林沉倒不想谢湦能买一堆零食哄自己,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惜现在,他估计在面试。
林沉屁股坐的痛,他僵硬着吊水的左手,挪了挪身体。他现在浑身似泡在火流里,特别是眼眶,烧得滚烫。
赶快好吧,他心里想,实际上,他心脏处还是挺痛的,挂了水也没有消减下去。
烧退不下去,也好歹让我睡个觉,清醒着太难熬。
林沉又换了个姿势,眼皮微张,迷糊间好像看见了某个人。
他眨了眨眼,眼球上迷蒙着的水雾散去,那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居然是韩觅。
正当林沉想他怎么在这的时候,又有个人追了上去,还拍了下他的肩膀。
谢湦!
他怎么在这?
纵使林沉内心再三震惊,流于表面的却是一脸平淡。
至于韩觅为什么在医院,林沉已经不关心了,看谢湦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来看,他俩一定不是在医院偶遇的。
林沉闭了眼睛,身上的烧还没退,看一些有的没的容易闹心。
算是另一方面的“因祸得福”,林沉居然有了睡意,而且这一睡,连护士来给他拔针都不知道。
也算他运气好,吊瓶打完的时候差点血倒流进管子里,恰巧一个护士经过给他拔了,顺便把人也叫醒了。
“该醒醒了,水吊完了。”护士其实还想唠叨一句一个人过来打针更要留心眼注意针头,但转念一想,都一个人回来打针了,也挺惨的,于是管住了嘴没多说。
这一瓶水吊完,林沉身上的烧退了,他拎着药,晃晃悠悠的回学校。
一天下来,他什么也没吃,路边有一家小吃馆,他进去随便点了碗面,吃了一口清淡,不过只要填饱了肚子就成。
晚上回到宿舍,谢湦过来找了他,给他送来了药。
“谢谢。”林沉说。
“震惊,听你说声谢谢真难得。不客气啊,顺便的。”
顺便?居然也算不上说谎,林沉还能欣慰他还能实话实说。
心里平静极了。
不过平静归平静,心里还是憋着事的。林沉没打算憋死自己,所以直接用他鼻音浓重的声音问道:“你今天什么时间面试?”
谢湦说:“四点面试,十五分钟就结束了,不太行我觉得。”
林沉在医院看见谢湦的时间差不多在四点五十左右。
“面试完就回来了?”
谢湦点头:“不然还干嘛去?明天没课,好好休息一下。”
“哦,”林沉在自己凳子上坐下,看着他,说:“我今天下午去医院挂水,看见你了。”
谢湦靠在衣柜边环胸,听到他说的话后,指尖停止轻敲手臂。
“我还看见韩觅了。”林沉说话很慢,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语气也没有质问的意思,像是在品尝粗茶淡饭。说完话他盯着谢湦的眼睛,似乎在等个缘由。
谢湦与林沉的眼神短暂交汇后,立即撇开,用傻子都能听出来的话拙劣的撒着谎,说:“只是在路上碰见了,他刚好去,我就陪着去,你不是说你感冒了,就给你买了药。”
“哦。”林沉应了,没说其他的,谢湦却还在说:“你不会是因为我和韩觅一起去医院,而没有陪你生气吧,我说了是顺路,我也给你买药了。我——”
“谢湦,”林沉打断他,声音依旧没什么力气,“我今天发烧,烧的心脏疼。”
谢湦盯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我就是生气了,”林沉说:“要不是我现在没劲,早就跳起来跟你吵架了。”
说完,他还笑了一下,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正还有一点林沉吃的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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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①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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