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法阵,玉霖便控制不住地跌落在地。他捂着侧颈吃力地呼吸着,胸膛随之起伏。
大小白蛇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了法阵之外。
玉霖感觉身子一轻,松了一口气。他缓了一会,拖着疲倦的身体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睫毛微颤,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咬的地方。
两个齿口冒着血,还伴着一股冰冷的气雾。那股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血液冲入骨髓,冻得他头皮发麻。
“呼……”
他闭上眼深吐了一口气,捂着伤口直起身来。
这里还是魔门秘境,他生怕还有别的危机出现,不敢在原地久留。
“滴答。”
他歪着头向发声处看去。
只见面前是一处小水洼,坑坑洼洼的岩壁正在往下滴水,滴下又晕开。
他踉跄着走过去,看着水洼内投出自己的倒影,有些恍然。他的手不自觉触上了岩壁,堵住了滴水口。
冰凉的水珠顺着岩壁流到了他的手指上,在他的指尖聚集。后又受不住力,圆滚的水珠落到了水洼中,泛起涟漪。
“滴答。”
……
“祭司大人,可要让她们上来?”一位浅蜜色肤色的男子手撑着头,一双绿眸斜睨着旁边的人,一副懒散的模样。
“裴沙王子,稍等。”
祭司微微一笑,看向坐在主位的重芜仙君,询问道:“仙君……”
“上来吧。”
祭司浅蓝色的眸子温和,轻拍两下手,一众美丽的舞姬上了殿来。
为首的舞姬身穿红绿相间露脐上衣,金色的珠片闪烁其间。半透明的浅绿丝绸曳地长裙尽显仪态。
她面戴珠帘,一双漂亮的眼睛露了出来。她的眼睛像璀璨的蓝宝石,诉说着无数风情。
祭司满意地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他得意地向重芜仙君介绍道:“这是我们齐南国最美丽的舞姬,珺媞。”
重芜仙君端坐着,瞥了一眼座下的舞姬,眼神带着漫不经心,“嗯,确实漂亮。”
珺媞敛眉抬手,纤瘦的手臂带着力量感。她微微勾起唇角,一抹笑半隐在珠帘内。
随着音乐的响起,她的身体宛若飘动的丝带,柔美又不失风韵,一双玉手熟稔地捏出不同的手势。
只听一曲舞毕,祭司唤珺媞上来。
她赤足点地,提着裙摆走了上去,轻车熟路地拿起镶金酒樽,半掩着往下倾倒。
重芜仙君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她方才站着位置的后边。
“他是谁?”
玉霖一睁眼,就被卷入了一方陌生的天地。
只见这殿中金碧辉煌,满是异域风情。殿内两侧各站了一排乐者,歌舞升平。
这是哪?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搡着混入了一众舞姬之中。软香围绕在鼻尖,玉霖只觉得十分陌生。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站在其中怔然又不知所措。
玉霖感觉有些凉嗖嗖的,低头看现在自己的装扮,不由得瞳孔一缩。
……这真是!
只见他上半身光裸着,露出纤细的腰身,只留一个精致的臂环严丝合缝地扣在大臂。
虽身着肥大的灯笼裤,但靠近大腿的两边裤子外侧开了个椭圆形的缝,金属纽扣分别坠了两缕流苏。
什么情况……
玉霖强装冷静地看向台上的重芜仙君。他不知师尊为何在这,如今又被他撞见自己穿成这副模样,更是冷汗直冒。
他面戴轻纱,掩去了许多慌乱,露出的一双眼睛称得上是冷静。
“这位啊……”
祭司露出了然的神色,“万花楼养出的小玩意儿,就是刚成年,还有些许笨拙,但也颇有一番姿色,仙君若是喜欢……”
“过来。”
重芜仙君打断祭司的话,对他勾了勾手。
玉霖犹豫了一瞬,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地走了过去。他的脚踝带着一串小巧精致的铃铛,移步间铃铛叮铃作响。
他不紧不慢地走,还未走到重芜仙君跟前,就被他皱着眉头,一把拉了过来。
玉霖猝不及防一跌,被重芜仙君拉着跨坐到了他的腿上,面纱也随之掉落。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玉霖的身子还前倾着,能够看到重芜仙君脸上的细小绒毛和扇形睫羽。
二人靠得太近,玉霖胸前的乳环无意被碰到,惹得他低下头来闷哼一声,尾音带着异样的颤抖。
他身子僵硬,手足无措,腰间却突然传来滚烫的温度。重芜仙君不知何时将双手搭在他的腰肢两侧,抬起眼来看他。
玉霖被迫与重芜仙君对视,猝不及防撞进了他那双透亮的金眸中。
“师……”
重芜仙君转眼看向他的侧颈,“怎么受伤了?”
他一愣,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抚摸方才被咬的地方。
没想到伤口也被带了过来。
祭司以为重芜仙君有所不满,见状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玉霖不懂祭司是何意,茫然地解释道:“无事,是我自己……”
他还未说完,就见重芜仙君俯下身来,轻轻舔拭他的伤口。
舌尖上的柔软触感在伤口中来回舔拭,浅淡的鼻息在他的颈窝环绕。
玉霖被激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双手环上了重芜仙君的脖颈。
重芜仙君的手缓慢往下,摸到了他的大腿外侧的肌肤,手顿在了原地。
皮肉传来触摸感,玉霖皱着眉头往下看,却看见重芜仙君的手微微一顿,而后他双指捏着金属纽扣两侧,一个用力,扣上了。
“有没有衣物?”重芜仙君转头对祭司问道。
“有,有。”祭司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拿了个金丝外衣来递给他。
重芜仙君接过衣物,披在了玉霖身上。
半透明的丝质衣物将玉霖的腰肢遮得若隐若现。虽然衣物不算严实,但玉霖隔着一层衣物,总算安心了些。
裴沙王子看得乏味得很,他的目光转向台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响指。
悠扬的音乐再次奏响,奏乐的人位于两旁站立成排,美人伴着乐曲起舞。
裴沙王子眨了眨眼,觉得少了些什么。台下的舞姬各有各的气韵,他的脑中却有一个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此时珺媞已经眼睫微垂,退至一旁。
裴沙王子在心中与自己斗争片刻,终于忍不住,偷偷往珺媞那瞥了一眼,却被她抓了个正着。
珺媞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微微一笑。
他心起一震,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些红晕。他欲盖弥彰地捂嘴咳了两声,转眼问道:“祭司大人,祭祀在何时?”
祭司回他,“在七日之后。”
原来是祭司在两个月前占卜到会有天灾,但却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一个月后,齐南国连续无雨,干旱席卷了偏远的地方。
他们将水源不断运输到缺水的地方,但治标不治本。齐南国的王城水源也即将告罄,若不及时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祭司请来了重芜仙君,希望能沟通天道,请神明降雨。
于是便有了这一场祭祀。
祭司看了珺媞一眼,轻声呢喃道:“好孩子,七日后,一切都会好了。”
……
玉霖睁开眼,只见眼前是华丽繁复的纱幔,而后又察觉到身旁的气息,警惕地往后躲了躲。在对上重芜仙君的眼睛后松了口气。
“我怎么在这?”
歌舞结束后,他便回了房。之后他一直睡不安稳,却不想眼睛一睁便到了重芜仙君的房中。
重芜仙君叹了口气,“想来是他们自作主张。”
“今日你便歇在这罢,不然他们会起疑。”
玉霖倒是不在意这个,只觉得今日的师尊有些奇怪,于是他迟疑地问道,“师尊……你怎么来这了?师兄师姐呢?也在么?”
却见重芜仙君眉头一紧,一脸疑惑地说道:“谁是你师尊?乱攀什么亲?”
玉霖一脸茫然地同他面面相觑,心中千万个疑惑不得解。两人对视了半晌,他疑惑道:“那你今天为什么喊我过来?”
重芜仙君浅笑道:“见你有缘,不行么?”
他眉眼弯弯,一双漂亮眼睛化了冰。玉霖从未见过这双眼睛如此温柔的模样,竟看得痴了。
这下玉霖信了面前这位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重芜仙君”了。
“回神。”重芜仙君打了个响指,“做什么这般入迷?”
既然不是熟悉的人,玉霖松了一口气,笑着逗他,“见你好看,如我师尊一般。”
重芜仙君一顿,瞥了他一眼,试探道:“……你觉着你师尊好看?”
“自然,他是最好看的仙君,如果没有偏心……”玉霖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止住了话,语气低落下去。
“什么?”重芜仙君追问道。
“……没什么。”玉霖闭口不答,别过头去。
重芜仙君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是从哪儿来?”
玉霖惊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儿的人?”
重芜仙君笑得无奈,笑他痴傻,“万花楼养出的小幺,哪来的什么师啊尊的?”
玉霖脑子混沌,又一直被带着走,一时没想到这么多。他欲言又止,“倒是我愚钝了,一见你就亲切得紧。”
“我不会往外告诉,只是你出了这间屋子后,可切记不准这样了。”重芜仙君道。
玉霖点了点头,“我自是明白。”
他今夜也走不了了,说完之后索性顺势靠在了软枕上,双手靠在身后抬头看着重芜仙君,“那你打算怎么祭祀?你会这个?”
既不是自家师尊,便不必起什么敬畏之心,玉霖吊儿郎当的,如没有骨头一般靠在一旁,身上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
却见重芜仙君缓缓摇了摇头,“我虽会祭祀,但这件事,我没办法。”
玉霖惊诧道:“那你今天是唬他们玩?”
重芜仙君笑了一下,“没有啊,是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
玉霖说道:“你要请别人?你要请谁?祭司他们会同意么?”
“唯一的解在珺媞身上。”
他抬头与玉霖对视,“你不觉得今日珺媞和祭司很奇怪么?”
玉霖:不知道说什么先哇塞一下掩饰我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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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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