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心(修)

迷蒙的烛火,摇曳的纱帐,沉暗的光晕下,鸳鸯戏水的大红缎子被卷成杂乱的一团。

屋外雨声孱孱,屋内烛上的火苗巍巍颤摆。

雨势越来越大,雨点子噼里啪啦砸落在吊脚楼的向天飞檐上。

凛冽的劲风,吹得木门吱嘎作响。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摆摆,似要熄灭。

看着古色古香的木质房屋,满地的凌乱,地上乱扔的女子衣裙、罗袜、绣鞋和男子长袍,以及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颊泛红,胸腔急剧起伏的长发男人……

陆从霜揉着疼痛的头,低声骂了句太阳。

她压根不认识这个长发男人,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是乱的。

睁眼闭眼,反复多次,眼前的场景仍旧不变,还是古香古色的屋子,雕花大床上仍旧躺着未着丝缕的长发男人,看打扮是个书生。

之所以判定床上躺着的男子是书生,是因为他头上包着象征读书人的儒巾,激烈过后,书生头上的儒巾有些歪了。

进门处放着个破旧的书箧,里面都是书,一看就是古代书生进京赶考的装备。

陆从霜按了按疼痛的后脑勺,一碰就疼,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不仅后脑勺疼,太阳穴也疼,连眉心都疼,锥刺一般的疼。

直到下床之前,她都以为是在做羞耻的梦。

她在梦里可劲的造作,而现在……她想死!

她已经清醒好一会儿了,在她清醒后,脑子里也断断续续涌出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

尤其是给书生下药这段记忆,很清晰!因为是才发生的事。

这些记忆,令她崩溃。

黑店娘子、赴京赶考的文弱书生,以及下药……

这些元素整合到一起,不就是她刚看完的那本小说中的一个炮灰吗?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后,陆从霜想哭,她这等于是开局就死的处境。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陆从霜在书生的书箧中翻了翻,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一看,只见书的扉页上用楷体写着“谢山”两个字,很明显是这个书生的名字。

对上了,她刚看完的那本小说,里面的终极反派就是叫谢山,黑化前是个文弱书生,人生转折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而书里致使书生黑化的关键人物,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姓陆,西南边陲小镇上的一个黑店娘子,人称陆三娘,属于典型的炮灰背景角色。

由于刚看完不久,所以书中剧情陆从霜至今还记得。

反派书生与男主是同一个村子的,自幼便是男主的对照组,只不过却是对照中差的那个。

男主自幼聪颖,读书更是极有天赋,无论是童生考试还是院试,他都是头名,平日里的录科测评,他也是考得最好的,但其实他并没用太多心思在读书一事上。

而反派书生一心扑在学业上,却永远都比他差一截。

不管书生如何努力,始终考不过男主。

明明书生在学习上比男主更勤奋、更刻苦,可就是不如男主。

常年被人拿来与男主对比,书生越发孤僻,他独来独往,不与人结交,性格沉闷阴鸷。

相反的,男主却性情随和、风趣幽默,广交朋友,在书院里与谁都相处得很融洽,同窗的学子,除了反派书生,没有不喜欢同他交往的。

在进京赶考的途中,书生并没与男主他们结伴而行,孤身一人便上路了。

于是他就出事了。

他赴考途中路过西南边陲的一家黑店,被黑店娘子看上。

黑店娘子是苗疆巫族村出来的,对于男女大防这些,丝毫不在乎。

她把持着西南边陲的一方小镇,属于这个镇上的恶霸头子,连周边几十里地的土匪都得敬她三分。

凡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没有弄不到手的,只是边陲小镇蛮荒之地,周围的男人鲜少有能入她眼的。

书生的出现,令她眼前一亮,拨云见日,浑身清爽。

在尚未黑化前,书生虽然性情孤僻,但还是个实打实的文弱清隽书生,身上没有因常年杀人而染出的戾气。

这时候的他个子高高瘦瘦,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容颜俊美。

黑店娘子一见倾心,在向书生告白被拒后,便在书生的饭菜里下了大剂量的那种药。

更狠的是,黑店娘子亲自陪着书生把那些下了药的饭菜吃了。

然后她将自己和书生关在了房里,可惜没几下书生就偃旗息鼓,因为是第一次。

黑店娘子很不满意,嫌弃的踢了书生一脚,并朝他呸了声,说了句令书生恨透她的话。

“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这事,不能光看脸,还是得找身强力健的男人。”

因为吃了特效药,黑店娘子体内的毒还没解够,嫌弃书生没用,粗鄙的骂了书生几句便出去找人解毒去了。

而受了奇耻大辱的书生,在身体恢复后,趁夜悄悄离开了黑店。

可他没走出多远,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恰在此时,有两个逃兵路过,为了躲避上峰的追杀,其中一人就扒了书生的衣袍,与他对换衣裳。

逃兵背上书生的书篓,拿上书生的东西,冒充书生逃往京城。

而黑店娘子,在解完毒后,回来发现书生不见了,就派人去追杀他。

因为没有书生的画像,她只能对手下口述,说了书生身上所带的东西,以及相貌特征等。

不料手下是个憨批,追上穿着书生衣袍的逃兵后,发现除了长相不对,其他都对。他也懒得深究,当场就把那名逃兵给杀了,将书生的东西带回了黑店。

黑店娘子只看见了书生的书箧,没看到人头,把憨批手下痛斥了一顿,也就没再追究。

书生穿上逃兵的衣裳,刚醒来就被军中的人带走了,带去军营里先打了二十军棍,再问他为何要跑。

书生费劲口舌解释了一大通,没用,又挨了一顿打,挨了打后仍旧被迫从军。

之后书生便从小兵,一路做到了大将军,并生出了造反之心,一心想推翻大周,自己做皇帝。

在书生被迫从军后的第三年,他便带着人回到西南边陲的黑店,将黑店娘子一番羞辱后,剁掉四肢做成人彘,泡在腌菜的大缸子里。

那时候的书生,已经成了校尉,在军中颇有威望,手中也有了兵马,杀死一个黑店娘子,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虽然黑店娘子的手下也都是能文能武的,但势单力薄啊,哪里干得过正统军。

书生随便派出几百步弓手,刷刷围成一圈,箭如雨下,一个回合就把黑店的人全歼了。

……

看着床上面色潮红,仍在微微喘息的文弱书生。

陆从霜只觉双手双脚都疼,她可怕疼了,打针都怕,何况砍掉四肢,那得多疼啊!

但是陆从霜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谁遇上这种事都会懵逼,她从清醒过来,就披着红绸衣坐在屋里发呆。

两刻钟前,门外便有人在喊她。

一声接一声的“掌柜的”,喊话的声音比书生在床上叫的声音都大。

此时门外又有人在喊她:“掌柜的,掌柜的你完事了吗?二爷说有急事与你商量,让你下楼一趟。”

门外喊她的人,是这家黑店的杂役,叫赵华,会些拳脚功夫,曾是当地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吃喝嫖赌、偷鸡摸狗,样样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他口中的“二爷”是原主陆三娘的二师兄,懂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尤其擅长炼制苗疆的各种奇毒。

陆从霜按了按眉骨,眼眶隐隐作痛,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

她对着门外的人道:“你先下去,我等一下就……稍后就下楼。”

一时间,她还不太适应古人的说话方式,不过好在她有原主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断断续续的一些片段,也足以让她蒙混过去了。

原主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或者是说她接收到的记忆,不是很多,也就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和一些比较重要的事。

那些零零散散,无关紧要的事情,她脑海里没有接收到,也许是原主自己都没有那些不痛不痒的记忆。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陆从霜在心底把原主陆三娘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

思量再三,她决定护送书生上京赶考,一路护着他,陪着他,路上的花销全都由她出。

从这里到京城,最快两个月,慢点需要三个多月。因为要翻秦岭山,这段路,马车无法通行,只能靠脚走,所以北上很不容易。

按最短的时间算,两个月,她觉得一路上足够消减掉书生对她的恨意了。

拢了拢衣衫站起身,陆从霜一边朝床前走去,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

走到床跟前,她温柔地、小心地将书生的衣裳叠好放在他脚边,并替他盖上被子。

下一本《春风难度》

文案:

杜锦瑜第一次见卢宗尧,是一张画像。

彼时家里正为她议亲,名门世家子弟的画像送了一沓又一沓到她家中,她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直到卢宗尧的画像被风吹到她脚边。

孤傲凌厉的一张脸,高鼻深目,眉若刀裁,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插她心。

“就他了。”葱白的指尖点在画像上。

然而他却回绝了她,理由是——京中贵女,板正无趣。

真正见到卢宗尧,是她随外祖父到边疆游历。

关隘相遇,他持刀立马于城门前,凤目如淬,凛然生霜。

众人皆说,凉州苦寒,春风难度,一如卢宗尧这个人,冷漠寡情,难以接近。

是么,可她偏要度,偏要接近。

后来朝中生变,她匆匆回了京都。

再见,是在冰凌满檐的长安街头。

他眸色发狠,沉着力把她抵在墙边,拇指擦过她潋滟的唇。

“嫁给我,我替你守护杜家。”

杜锦瑜温柔替他理了理衣襟:“凉州苦寒,顾好自己。”

父亲和众叔伯接连被贬,杜家遭受巨大波及。

她入宫做了女官,从此与他南北相隔。

两年后,她再次来到凉州,奉密旨查他。

“杜锦瑜,你怎么敢的?”他从她颈间抬起头,眼中似染了血。

那夜红烛未熄,锦被翻滚。

.

元夜宫变,叛军入城,她一身镣铐被狱卒拖到血染大殿的永安宫。

此时他已是手握重兵的边疆大吏,就连逼宫的齐王也得仰他鼻息。

宫门关上时,众人都在猜测,这位执掌朝政多年的女相今夜怕是要被他们大将军折磨惨。

.

没人知道,孤高冷傲的卢大将军,小心翼翼地抱着杜锦瑜,克制又隐忍地亲吻,每亲一下就问一句“爱不爱我”。

“杜锦瑜,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可有想过我?只要你说有,我便助你直上青云。”

杜锦瑜笑了笑,温柔地抚摸他眉梢的伤痕:“卢宗尧,让你久等了。”

*

架空唐,私设如山,谢绝考据,谢绝杠精。

本质上是个甜宠文,感情向,微权谋,糖里有一丢丢渣,不喜勿骂,和谐看文,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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