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恢复记忆得太晚了,不然还能早做准备。剧情中魔界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剑宗众人都以为他们的目的是苍穹塔。谁曾想被关押在剑宗禁地长生渊下的魔尊才是他们的真实目标。】
苍穹塔不是普通的塔,而是神器,内部连接着另外一个空间,关押了无数上古凶兽。
【魔尊出世事关重大,还请宿主尽快想办法通知剑宗高层,同时前往苍穹塔协助掌门。这是一个刷好感和声望的好时机。】
系统兢兢业业搜集资料,企图用大数据筛选出最优解。
寒砚惊讶,“你是要我一个病秧子去前线?没听见男主说吗,我好好待在后方不添乱就不错了。”
系统:【我相信宿主,我也会为宿主提供最大程度的帮助。】
大殿已经空下来了,除了寒砚没有其他人。
她想了想,还是唤出自己的飞行法器青玉葫芦,坐上去,输入少许灵力驱动——
往苍穹塔相反的方向而去。
系统已经扫描了大半个剑宗的地图,见状问:【宿主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魔尊。”
葫芦的速度很快,她的身体被冷风吹得难受,从乾坤袋中掏出个防御符贴在自己身上。
风声很大,系统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啥?宿主你还记得你只是个筑基吗?还是个身体虚弱的筑基。】
魔尊可是与长泽仙君相差无几的存在,动动手指就能叫她当场爆体而亡。
她过去找死吗?
寒砚理直气壮:“我不想回原世界,不想当掌门,也阻止不了这场灾祸,我就想在死之前满足一下好奇心,见见那位传闻中的魔尊长什么样。”
系统被她临时前的态度给震撼到了。
剑宗地界辽阔,占据了一整座山脉,大殿位于前山,长生渊却地处腹部灵气最浓郁之地,想来是为了压制魔尊身上恐怖的魔气。
传说,魔尊修炼魔功曾献祭了数万的凡人及修士,亦以魔气诱导众多修士堕魔,促使仙门内部自相残杀。
如今仙门早已不再对魔气束手无策,但也绝不会想轻易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魔头。
系统一开始还能好言相劝,给她展示系统商城中的各种可以帮她逆天改命的宝物,但寒砚固执己见,完全不理会它的话,系统差点被气到乱码。
【啊啊啊你发什么疯?自己想找死别拉上我!】
这可是它的第一个任务,如果宿主带着进展为0的进度条结束任务,它会直接被判消极怠工然后回炉重铸。
寒砚让葫芦停留在半空,她盘膝而坐,手慵懒地支着下巴,偏黑的眼眸清亮温和。
“其实我很好奇,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重生在书里?而你,和你背后之人——那个名字很长的管理局,又有什么目的?”
系统想解释自己就是一纯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可它还来不及就被一阵白光包裹。
意识到不好,它疯狂启动自救程序,充满压迫感的神识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
无声无息,诡谲莫测。
她悄然间将它与外界的联系隔绝切断,并将它的本体带出了识海。
疯狂闪烁的小光球落在少女掌中,她好奇地捏了下。
系统当即安静如鸡,这下是想说也不敢说。
寒砚在上面没有感受到半分灵气波动,也没有生命气息。
没什么感觉,就像抓住了一团空气。
“系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个管理局又是什么?是你们让我穿书的?这个世界真的是话本?为什么要搞这一切?”
【抱歉宿主,你可以将我当做高维界面的人工智能,但其余问题我没有权限,等你完成任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寒砚垂下眼帘,愧疚道:“我也很抱歉,不过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情,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只能麻烦你现在就死一死了。”
系统:?
我谢谢您嘞?
她五指缓缓合拢,光球在她掌中疯狂挣扎,像缩水一样快速变小。
【宿主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已经绑……啊!】
惨叫声震得她脑袋一阵空白。
随着一声爆破的声响,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她掌中散落,带着些灼人的烫意,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寒砚目不转睛地盯着掌心,眼睛和口鼻缓慢地往外流血。
系统在出声那一刻就已经绑定了她的神魂,想要毁掉它必然遭受反噬,但遇上她,这系统也是倒霉。
神识反噬,又不是没经历过。
寒砚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血迹,温和的眸子往下看去。
禁地两侧,两侧巨大石碑直冲云霄,散发出古老雄浑的磅礴气势,如巨剑穿破天穹。
半透明的结界时不时划过流光,彰显其身份。
这便是无妄剑宗的禁地:长生渊。
除了掌门和长老,几乎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会有弟子刻意触犯门规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除了寒砚。
用她的话说就是,人生是多么的无聊,就应该及时找乐子。
寒砚坐在葫芦上,像江中一叶扁舟,悠闲飘在半空。
在她的眼中,禁地被一团看不到边缘的魔气包裹着,像个漆黑变质的蛋。金色的符文时隐时现,不让其逸散。
这里的动静不小,但诡异地无人注意到。
葫芦载着她围绕禁地四周绕了圈,寒砚发现每日例行巡查的执法队也消失不见。
她双手合十,表情真挚地祈求:“但愿我鲜活的同门都还留了口气。”
收起葫芦,寒砚一落地,瘆人的寒气便从脚底疯狂往上钻,冻得她一个激灵。
她身上的剑宗弟子服可以隔绝一切严寒和非自然邪气,但这里魔气实在太浓。
寒砚只好又给自己贴了几张符,好在她别的没有就是符多。
她跺了跺脚,望不远处,并不显眼的石碑上刻着几个显眼的大字:
宗门禁地,闲人止步。
禁地是有结界的,没有允许不能进入,她之前能进也不过是因为有几个朋友在执法堂,还恰巧被安排去禁地巡逻,这才能“借用”下对方令牌进。
但是寒砚现在身上没有令牌,也不知道朋友现在身在何处。
她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直接破坏整个结界肯定是不行的,这么多魔气散出去绝对会出事,到时候还得他们弟子去清理。
她想了想,将手贴到结界上。
因为身体不好,她不仅瘦,且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格外明显。
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掌心下暴躁的力量逐渐平和,像是怕伤到她一样。
剑宗之内几乎九成的结界都是依托于护山大阵布局,而大阵的阵眼据说已经存在了上万年早已生出灵性。
寒砚得寸进尺:“拜托拜托,开开门,让我进去。”
结界不为所动。
得不到回应,寒砚遗憾召唤出一把银白色的长弓,弓身有她半人高,却没有弦。
她举起弓,用力砸到结界上!
砰的声巨响,方圆百米的地都跟着一震,眼前结界金光疯狂闪烁,颤巍巍裂开条缝。
“早这样多好。”她笑着呼出一口气,收起弓,揉了揉同样被震得发疼的手踏进禁地。
暴戾的魔气与她擦身而过,想要冲过缝隙出去时,结界快速合拢,将其死死困住。
越往里走,所见之景越发让人心惊。
以前的禁地灵气充裕,生机旺盛,一派世外桃源景色,任谁都想不到里面关了个大魔头。
而此时,植物发黑枯萎,露出底下形状怪异的石板,过于浓郁的魔气吞噬掉阳光,又黑又冷,静得仿佛没有半分活物的气息。
咔擦。
寒砚视力受到影响,不经意间踩到什么,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小截白骨。
上次来,这里还仅有植物。
她蹙起眉头,循着魔气来向,提气快速穿梭在浓墨般的黑色中。
很快,她来到记忆中来过一次的断崖。
峭壁垂直延伸往下,源源不断的魔气从里冒出,自崖底攀附而上的藤蔓枯萎干裂,在黯淡的光芒下如憧憧鬼影。
便是此处了。
她大步上前,化作一道流光而下。
***
长生渊下,气息驳杂。
处处可见不知是何生物的残肢断骸,不少缠着血丝和皮肉,看上去并不新鲜,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十来个身穿剑宗弟子服的年轻人相互帮扶着围成一圈坐下,有男有女,衣摆上的小剑由金色的线绣成。
他们是执法堂的弟子。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伤,喘着粗气,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
环境很暗,但他们不能生火,火光会引来妖物。
“师兄,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不然时间长了魔气入体,就更难出去了。”队伍中有弟子压低声线道。
他们从被莫名其妙拖到这里不过半个时辰,体内灵力却已经用掉了七七八八,周围还是全是魔气,灵力运行受阻,手中的剑也逐渐被侵蚀。
战斗力直线下降。
再这样下去,别说他们会没命,剑也会失去灵性沦为废铁。
这对于爱剑如命的剑修而言莫过于天塌了。
被称作师兄的青年脸色也不好看,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微冷,脸上满是凝重。
“天人无绝人之路。”常笑只能这么安慰师弟师妹。
结界内禁飞,以他们的修为完全无法突破禁制御剑飞行。
也就是说,一旦手中丹药用尽,灵力不足以抵御周围魔气,他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师兄小心!”
常笑比发声的弟子反应更快,手中剑出鞘,在半空中划过道凛冽剑光。
等其他人拔剑,常笑已向偷袭的妖物飞身而去。
“什么怪物?”
凭借剑光,小队众人模模糊糊看见个生有鸟翼却又仿若虎豹的妖物。
“是化蛇,不,是被魔气侵蚀的化蛇!”
化蛇,仅存在于万妖图腾上的古老妖物。
剑落到妖物身上摩擦出滋啦炸开的火花,常笑另一只手掐出剑诀,光芒大盛照亮了瞬间,所有人这才看清敌人面貌。
长着人脸的怪物,朝他们裂开满是鲜血的大嘴,獠牙上还挂着血肉。
常笑是金丹后期的剑修,但受伤加上环境限制,实力最多发挥三成,而这只化蛇起码有元婴。
“咣——”
他借着相撞的力道倒飞出去,借势躲开化蛇一击。
其他弟子趁机补上,结起剑阵,巨大的翅膀扫过将他们通通打飞出去。
“化蛇怕火,内丹在腹上两寸。”
沉稳轻灵的少女声线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众人不疑有他,立马掐诀施法,火光亮起,汇聚成火龙朝化蛇奔去。
常笑攻去化蛇腹部。
剑影纷飞,叫人眼花缭乱。
化蛇本就被火震慑和晃了眼睛,躲闪不急,被常笑直接剖出内丹,不由仰首哀鸣,人面半隐在魔气中,说不出的诡谲。
它拼命挣扎,血肉被剑气削落,暴露出节节白骨,几息过后终于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松了一口气。
“不错嘛,配合得挺默契。”
亮起的光由远及近,身穿红裙的少女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从对面黑暗中走来,她长发编成辫垂落在身前,笑盈盈的,苍白脸庞在昏黄的光下生出几分令人心安的暖意。
“小师叔!”他们惊喜喊道,然后脸色一变。
常笑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已经掷了出去。
在少女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魔物朝她扑来。
寒砚回头,带着血腥气的臭味迎面而来,长相奇丑的魔物戾笑着要将她吞吃入腹。
和常笑的剑同时抵达的还有自魔物后方而来的青光。
两方夹击下,魔物断为三截,遗憾倒地,灰尘扬起落了寒砚满身。
“小师叔!”
常笑带着年轻的小弟子们过来,几个女孩子拉着她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明明他们自己身上都还带着伤。
寒砚没拒绝他们的热情,连忙说自己没事。
魔物身上青光一闪,长剑收敛光华,拔出剑身飞回不远处的黑暗中。
长生渊下的黑是因为魔气汇聚,是再大的火光也无法驱散的暗。
寒砚晃动了下手中的灯,并不强烈的光逐渐变大,大概照亮周围十米的范围。
众人这才看见,就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少年人。
少年明显也因突然亮起的环境惊讶了下,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回望过来,眼神略复杂。
他一袭青衣,身形颀长挺拔,眉眼生得极为好看,好似玉骨雕成,安静地站在那里,呼吸都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
也难怪他们都未发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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