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寺庙伏击

下了马车赵大娘子走到她跟前来:“殿下,山路狭窄曲折不便车马行,委屈您略走一段路了。”

姜德书看着眼前不算很陡峭的山路,道:“那便走走,权当活动活动筋骨了,带路吧。”

她前世因为心脏不好基本没做过什么剧烈运动,爬山的话,记忆里也就只有一次,还是学校的春游,那个山跟现在的山比起来顶多算是个小山包或者小丘陵,总之不算是什么正经山。

现在成了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就更没有运动量了,侍女恨不得连出恭都代劳了。

这具身子虽然不够强壮,不过料想爬个山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她跟着一行人往山上走,符奚走在她前头,因为苏家人都在前头带路,符奚也不例外。叫她方才一闹,苏家人已不敢再对他过分轻视,自然也不敢再让他跟着仆从队伍走。

山上温度略低了些,云香给她裹了件披风,山间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微风拂来盈满面庞衣袖,叫她生出一种自己是大侠再世的错觉,山路走起来脚下生风,偶尔看见路旁的黄色小菊花便摘下来揽在怀中,不知不觉间就抱了一大捧。

一开始精力旺盛被风景吸引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越走越觉得怪,按理说还未到深秋,秋蝉还在,山间也应该有虫鸣鸟叫,现在却一丝杂音都听不到。

每当人群静下来,四周便呈现出诡异的安静来。

山间无禽声虫鸣,只能是因为周围有人将它们捉了或者吓走了,所以周围一定有埋伏!

她身边有侍卫围着到不觉得怕,只是怕这伙人是冲着符奚去的,书里苏东旭在苏府没有试探出死士的行踪且在府里始终放不开手脚,而且符奚为了吊着他还故意透露了死士来找过他。

这加剧了苏东旭的迫切行动,他在府外也袭击试探过符奚好几次,只是这一次苏东旭竟然选择了苏家女眷还愿的日子,难道不怕打起来伤了自己人?

符奚走在苏府众人后面,见身侧静谧怪异,杂草峦动,冷哼一声,苏东旭好急的性子。

另一侧也有人跟着,只不过更高明些,若不是跟他身上气味相同,他也难发现。

他自人群里慢悠悠地继续前行,在这里苏东旭是万不敢动手的,无非就是想试探他周围有没有人跟着。

他低头冷笑,跟着的人就在此处,便是来了你们又能发现吗?

突然袖口被袭击,他抬袖一看,扑簌簌掉了一地的黄色花瓣,作怪的主人正挤眉弄眼地指了指旁边的树丛,示意他有人跟踪,见他无甚反应,摊开掌心立了两根手指在上头,做出人形走动的样子。

符奚破天荒地给了回应,颔首笑应,拂袖扬了扬花瓣转回了身。

人群上移,姜德书经过那片散落的花瓣,并起脚尖跳着踩了上去,脚下泥土和花瓣交叠扬起,沾了她一裙摆。

方才符奚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了不足与外人道的默契和秘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呢?

她怎么没想到呢!借分享秘密来拉近关系可以说是个极好的救赎途径了!

很快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走了半个时辰还在山腰盘旋,说是再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她一个现代人也没脸让侍卫侍女背自己,因为别人爬山也很累。

真的要喊天了!

走到她双腿发软打颤才看见了庙门,门口呼啦啦跪了一大群人,她受了个礼,道:“佛祖面前我只是信客,没有尊卑,大家快起来各做各事去吧,不必派人来左右侍候。”

说完便再也顾不得面子赶紧招呼云香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往休息的厢房里去了。

午时过半,庙里送了午膳进来,送午膳过来的是个小沙弥,大概是听闻她是公主,这小小山庙里从没有皇家人来过,因此对她好奇得很,趴在门后面偷偷瞧她。

姜德书见他白胖胖圆滚滚很是可爱,叫云香拿了赏银给他,想起来沙弥要这也无用,便换了颗串了红线的金瓜子给他挂在脖子上,小沙弥乐呵呵地走了。

寺庙里茹素,吃的都是瓜果蔬菜一类,烹饪方法也简单,味道算不得好,大概是因为吃着新鲜,她吃得也不少。

吃完了消食走动间发现脚下生疼,脱了鞋袜去看左右脚掌心都起了水泡,白胖胖地盘在脚心,她戳了一下,只要脚下不使力,算不得疼。

御医自然没跟着来,云香去庙里借了活针在烛火下烤了烤:“殿下您忍忍,将水泡挤出来就不疼了。”

皮肉里的脓水将挤出来时才是真疼,连地都沾不得,电视里惯说的公主娇躯真是不假。

午睡起来苏家众人去佛前参拜,唤了人来喊:“公主,我们大娘子请您一同去参拜。”

她犹睡在梦中,云香深谙主子要面子的属性,挽了帘子出去:“公主正在抄佛经,晚些再拿了一道去供奉神佛,让赵大娘子先去吧,不必等公主了。”

里头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丫头也不敢细看,忙作了礼退下。

等姜德书醒来天已换暮色,快要黑尽了,她在榻上检查了脚底,发现水泡已经粘合,用手按了按也不觉得疼,出声叫人:“下午可有人来过?”

云香说了苏家女眷一事,她笑着道:“还是云香懂我,可抄了佛经了?”

云香递了厚厚一打佛经过来,她拍了拍佛经起身:“走,咱们赶紧去参拜佛祖,只怕晚上外头不太平静!”以苏东旭的性情,今晚怕是就要急不可耐的动手了。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她虔诚地在佛前供上经文,跪下参拜,希望佛祖能保佑前世的父母一生平安顺遂,不要因为她的离去太伤心,也希望今生疼爱她的老皇帝能度过此劫,平安终老。

“云香,去叫苏家表少爷过来,说我抄经要他研墨。”

云香不解地看着公主,怎么突然对这个表少爷如此上心,想到那位表少爷面目英绝,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公主,所以,她要跟陛下汇报此事吗?!

姜德书打量她半晌都不动弹,疑惑地嗯了一声。

罢了,还是再观察观察看看情况再说:“奴婢这就去。”

符奚大概早知她有如此作为,淡定地在佛前坐定,小媳妇似的坐在她写字的案桌侧面,低眉顺眼的给她研墨。

姜德书美滋滋地展开纸鬼画符,感叹这就是皇权的淫威呀!

她写了三五张觉得有点无聊,叫云香把人都撵下去:“我要清静清静,子时记得送点吃的进来。”

研好墨,符奚放下墨条眼神飘到外面,不知在想什么,姜德书想了想坏笑着开口:“还不能停,要研磨七七两个半时辰。”

符奚没听明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冷眼瞪着她。

她赶紧举起手投降:“我说着玩儿的,你就气我一小下,不要气太久,好不好?”

见他脸色还算和善,顺着话头问:“那些跟踪的人你感觉到了吗?他们是不是打算入夜以后伏击你?”

符奚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温和:“公主好不讲究,打乱了别人的计划,我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出去抵?”

姜德书噎住了,规规矩矩地继续抄佛经去了。

瞧瞧,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个冰冷的话呢?我不就是逗了逗你嘛!

纸张不过轮换了几张,时间才过了不到一刻,小公主便挨不住困意,一梦周公去了。

一只手曲着,脸靠在上头,整个人趴在书上,另一只手握着笔伸的直直的,置于自己面前的书上。

嘴巴微微张着睡得酣畅淋漓,他自他面前抽出一纸抄好的佛经,上头带了缭乱的困意,写的潦草不堪,他只略略看清几个词——六道,凡夫,妄心。

他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眼中挫败更甚,看了她半晌终于将那张纸折好放在怀中出去了。

院外阴风阵阵,随着他脚步迅速移动,在他落榻的偏僻后僧院外止住。

符奚抬头看了眼在云间穿梭不止的明月,叹:“真是不好意思,叫你们久等了。”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们的真面目,不介意的出来与我会会如何?”话里是浓重的好奇。

院外树丛中人影攒动,瞬间落满了小院,几十个人将他围得死紧。

符奚好整以暇地挑挑眉,惊讶道:“竟为了我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叔父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侍卫之首走了过来,他手里握着一把剑,冷哼一声:“多说无益,表少爷只要说出来符氏死士的下落我们或可以饶了你。”

符奚耸耸肩膀,眉目无辜:“我说为什么躲在暗处?原来是怕我身后之人。”他拍拍手,隐藏在暗处的死士悄无声息地落下,瞬间架了匕首在苏家侍卫脖子上。

他抬手指了指:“喏,你们要找的人一直在你们身边,今日更是一路尾随,可是你们太蠢了,我也没有办法。”

侍卫之首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生怕动作大了碰到喉前那把尖利的匕首。苏大人终究是高估了他们,能搅乱京城的死士,如何是他们几个就能摆平的。

他抖着声音求饶:“表......表少爷饶命,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你放了我们离去,我们保证再也不为难您......”

符奚嘘了一声:“我今日心情不好得很,便对着你们话多了些,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话的。”

他看了一眼院中人,面露惋惜,惆怅地望天叹了一口气:“你们就要解脱了,真是令我羡慕。”

他突然腾空跃起,飞到了屋梁上坐着,翘着腿随意晃动着,须臾,斜睨了下面抖擞的众人一眼,轻轻抬手下了杀令。

“天亮以后,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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