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溜地滚了,为了做任务嘛,不寒碜。
还不等她走回院子,黑化值系统就如她预想中一般响了起来:黑化值99点。
可见强行拉好感是非常有用的!
第二日苏东旭依旧没归府,苏家女眷在庙里住一日,下午才能到府。
她故技重施又爬上了墙头,坐在上头小声喊了几句未见动静,她顺着院子里头的树干缩下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东厢房门关得牢实,不知道符奚人在不在,苏东旭人不在府大概率会派人看着符奚。
她故意把草丛巴拉开一道口子,然后面对着墙体蹲着数蚂蚁玩,这个角度自己很容易被人察觉到,只要符奚出来她就能看到他。
等会见到符奚说什么呢......
她拔下一根金簪放在地上,就说自己是来找簪子的,不仅能顺势开启话题,还很自然。
等了许久也不见符奚出来,她晃悠着身体倒腾两条酸麻的腿,侧眼往院子里瞧,难道今日不在府中?
苏东旭不会被逼急了把他扭送过去给太子了吧?书里也没这个剧情啊,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
她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但是她来都来了再等等吧,继续盯梢外带戳蚂蚁窝玩。
“公主殿下,好玩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凉彻透骨的声音。
姜德书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去看。
符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
她手里抓着逗弄蚂蚁的金钗,仰着头不知道怎么回,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显得很蠢好不好!
突然灵机一动编了一句:“我担心明日有雨,所以在观万物象,蚂蚁如果成群结队的搬家就说明明日要下雨。”
此刻艳阳高照,一看明天就不是有雨的样子。
符奚转过头蹲了下去,煞有介事地跟她一起量起蚂蚁来,问:“不知殿下观出什么来了?”
她拍拍腿想站起来,发现腿麻了,脚一歪又坐了回去,嘴里干笑着回:“我观出来明天没雨。”
她坐着仰头看他,正好看见他蹲下来,将她周身的日光遮了个干净。
他的睫毛慢慢垂了下来,半眯着眸子看她,突然夺了金钗抵住她的喉管,声音里透出恼怒的煞气:“昨日不是叫你滚了?怎么还敢来。”
他的表情比三月的天还不如,反复无常的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是什么态度自己又该如何应对,狠厉起来根本不认人。
姜德书本来被他阴沉沉的样子吓得微微战栗,此刻又听到黑化值回了100点,气的火气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站起来与他对打。
他忽然收回金簪伸手一拖,姜德书没反应过来狠狠地撞进他怀里,他垂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说话,有人进来了。”
姜德书被耳边声气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范围的哆嗦了一下,腿再也支撑不住倒进他怀里。
他没料到这一撞,突然向后倒去,反手使力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姜德书脸上热热的:“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最近吃的太多,略微胖了点。”
因为离得近,她身上萦锁的香味隐隐往他鼻子里钻,符奚目光莫测地低头看她一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下她也听到了,像是往正屋方向去了,她提醒符奚:“他们进东厢了,如果发现你不在也没关系吗?”
他沉眸:“自然有关系。”
说罢揽着她由侧面墙根跳窗进去,他速度极快又轻巧,姜德书攀附着他,捂着嘴掩住惊呼,下一刻被他推进床榻之间,她抬头只见被褥落下,将她遮了个干净。
符奚脚步声走远,须臾,里外都安静下来。
将入了秋,白日里依旧如夏日一般闷热异常,她屏息闷在被子里,憋的湿汗淋漓,实在受不得只得鼓起勇气勾着手指掀开一点缝隙,努力汲取被子外头的新鲜空气,通体畅快地小声叹气。
脚步声渐近,木质的厚底打击着地面发出嘟嘟的声音,符奚穿的是布靴,所以这不是他的脚步声。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指,整个人瘫平趴在床上,瘦弱的身板尽量与床板合为一体。
原主自小身子不好,所以比常人瘦弱些,但是再瘦弱好歹也是个大活人,不一定能避过人眼,万一被发现了她不会被灭口吧?
她屏住呼吸,闭着眼等审判。
忽然符奚的声音响起:“大人来得好巧,我正有事要与苏叔父禀报,因不算具体,不好打搅他老人家,还要劳烦大人帮我走一趟。”
脚步声戛然而止,安静了一刻再次响起,却是渐远了。
她僵住的手脚松弛下来,小幅度地抖了抖放松,电视里都说高手连轻微的呼吸都能察觉,符奚还没进来,她不敢放松警惕,谨慎地缩在被子里缓慢吐气。
符奚打发走了人走进里屋,榻上平整单薄,她竟瘦弱成这样。
他掀开被子,里头的人双手交叠着置于脸侧,脸依在上头睡得正酣,细嫩的脸蛋被压出肉嘟嘟的形状,睫毛乖顺的垂着,因背着光,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自他的目光而下,眉峰眼角鼻翼唇瓣,流畅柔美又精致逼人。
在被子里头闷的久了,鬓发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和脖颈上。
她睡的乖巧,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只鼻翼微微翕动着呼吸,像只贪睡的猫儿。
忽然,一只蚊虫自外头飞了过来,先是停靠在她头顶,过了一会儿又嗡嗡嗡的去骚扰她的额头,他下意识抬手挥了挥,方赶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只蚊虫又卷土重来,这次盯上她的鼻尖,她面如润云般细腻柔白,他莫名的不忍见如此美色被蚊虫叮咬破坏,又抬手去赶。
她大概是脸上发痒,突然动了动鼻子,摇着脑袋醒了。
他慌忙收回手,心虚的犹如做了什么错事,心跳如鼓擂,不小心踢到了床侧,向来引以为傲的轻功像是散尽,轻轻巧巧的跌落在床边。
姜德书被动静惊醒,眯着眼睛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侧眼瞧了瞧他,惊醒似的捂着嘴,身体缩了下去,瞪着一张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符奚,坏人走了吗?”
他点头应是。
小公主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笑眯眯的伸出一只大拇指,嘴里冒豆子似的:“符奚你真厉害,这么容易就把坏人赶跑了,刚才可凶险了,你都不知道......”
依旧叽叽喳喳闹腾不停的姜德书,却意外的不惹他讨厌。
不知是她眼底的依赖与倾慕太过炙热,叫他心里热忱,还是因为她睡在自己枕间,切切实实的闯入他的身边,叫他避之不及,眉梢眼角都带着这屋子里的气息。
忽然看到那只恼人的蚊虫又冒出来,挨着她的衣角游上来,眼看就要盯上她的侧脸。
他身不由己地迅速抬指,手下使力将蚊虫击飞。手指收回来的瞬间碰到了她的脸颊,指尖的柔软触感迅速扩散开来直通四肢百骸,他犹如被下了硝骨散,筋骨瞬间软了下来。
姜德书被热的发懵,触到他冰凉的手指,脸一侧挨了过去,贪恋他手指的凉意。
他猛然惊醒,飞快的收回手指向后退开。
姜德书疑惑地仰着头看他,她的衣裳被揉的凌乱,衣襟略略挣开,脖子附着一圈密密麻麻的汗珠儿,之前自己留下的指痕已经不显,入目雪白细腻,配合着浓丽五官,惊人眼球。
他睫毛翕合不定,又忍不住抬眸,撞进她的眸子里。
那双美丽的眉微微蹙起,眼睛里爬满了迷惑,他思绪越进她眼里,对她的好奇视而不见,只盯着她瞳仁中的倒影。
那里头分明是自己的身影,却像是施了蛊术,蛊的他移不开眼。
她忽然闭上眼睛,那双黑亮的瞳仁合上,将他关进了那方黑沉沉的世界里,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她睁开,那片睫毛密密麻麻的,厚重的压地他心里闷得慌,下意识屏息怔怔地出神。
他撑着身子,小公主像是被她圈在怀里,方圆之间是扎扎实实的餍足。
她松开揉搓眼睛的手指,睁开眼睛欲言又止,忽然仰身凑上来,像是欲承他厚重的体阔,想要迎面送来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没来由地想起昨日那个拥抱。
她身上香气盎然,带着闷热的风吹散在他脸上,诱他沉沦,他放弃挣扎,本能地迎了上去。
姜德书攀着他的肩膀四处检查,声音脆甜:“符奚,你是不是方才与坏人打架受伤了?”
这声清凌凌的询问叫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目光碎裂难堪,带着自作多情的恼怒骇然起身,疾步走出去了。
姜德书吓了一跳,抿着嘴小声吐槽:“做什么一会儿呆一会儿恼的,我方才又没拖后腿。”
她起身出去看,外头不见人影,他已不在院子里了,她犹自顺着树干爬了回去。
符奚被心里那股莫名的烦恼扰地疲惫不堪,想起来刚才从那人身上搜得的信纸,他展开冷眼看完,眸中郁色浓重,忽然冷笑一声,拂袖将窗户合上,拿出火折子将信纸烧了个干净。
屋内没有了日光,忽然阴冷下来,火光在他脸上跳动着,忽明忽暗的,映衬着他的眸色微闪,像是有泪光盘旋。
他突然扬起头,眸子里那点暖色褪尽,只剩下阴冷一片,声音略带嘲讽:“苏东旭,这么快就想要收网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沉眸将手上的灰烬吹散:“游戏开始了,我说停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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