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觉得烧死自己是个不错的死法(云荷)

警局里,急速赶到的叶听灵直奔白雪所在的房间,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如果她没有从中作梗,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白雪也不用遭受这无妄之灾。

因为她的自以为是,她又害死了一个人。

叶听灵跟白雪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向白雪道歉:“对不起,或许我不该提醒你的。我要是没提醒你的话,可能你就不会被杀了。”

白雪却不这么认为,她较真地说:“不,你没有错,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得跟一个变态在一起多恐怖啊!”

她说不上身体上的虐杀和心灵上的虐待哪一个更让她崩溃,但她一想到如果叶听灵没提醒自己,她此刻恐怕还天真无知地跟一个魔鬼亲密就不寒而栗。

可叶听灵的负疚感并没有减轻多少,她牵强地提提嘴角,便忿忿不平地责怪起顾阅灵:“都是我弟那个不靠谱的,我都跟他说了要多注意那个马奕了,他竟然没放在心上!”

“呃,弟弟?他不是哥哥吗?”

叶听灵白眼一翻:“听他胡说,我们是双胞胎,但绝对是我先出生的!”

啊,原来是双胞胎的老大之争啊。

白雪不懂老大有什么好争的,一般不是小的才会受到更多优待吗?想到顾阅灵对自己的承诺,白雪莫名又辩解道:“呃……虐猫这种事情,警察其实也没什么办法的,你不要怪他,可能他就算管了也没结果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你就别生气了。”

叶听灵摇摇头,在心里叹气,又一个单纯的孩子,真好哄啊。

然而下一刻,白雪就好奇问:“可是你怎么知道马奕虐猫的啊?”现在想来,叶听灵那天对她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叶听灵嘴角扯了一下,撒谎道:“我瞎猜的。”

她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她可以读心的事,这是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能力,她因为这个能力可以轻松地知道别人内心的想法,做出正确的应对,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和“知己”。

她可以轻松地让人喜欢上自己,但她却没有一刻不觉得这些喜欢都是偷来的。

她在撒谎。叶听灵的颜色一下子就掉光了,白雪“哦”了一下,也不再说话,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友谊一下子便岌岌可危。

一夜过去,没有丝毫进展。

上午九点,大家都筋疲力尽,抗不住了。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逢生突然收到条短信,短信是一段云博网址,链接打开是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氛围和光感都很棒的俯视图,照片的主角是天边缱绻的散发着红色余晖的晚霞,右下方角落里有个人影,正拉着黑色的大行李箱匆匆向左走去,夕阳的余辉衬得那人物的剪影有种特别的美感。

看身形和箱子,这个人,似是马奕。

警方很快查到,该云博账号的主人是一个记者,写过多篇专业报道,不是网络上那种狂追热点热爱吃人血馒头的无良记者。

记者拍到这张照片并非偶然。

昨天马奕如云荷所愿,将她打晕,然后装进行李箱打包离开,出门时,正巧被这位记者拍了照。

可这位记者为何会给警方提供线索?他又怎么知道警方在寻找云荷?

顾阅灵立刻拨打对方电话,然而记者不接。

技术开始根据照片分析街道的具体位置,并根据图中的汽车牌照追寻动向。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有人来报案,跟阳光筹死者一样的遭遇,这次的死者是个编辑,女性,同样在捐款后于路边发病暴死。

这位死者的家属昨天得到消息,本以为是她身体不好,与旁人无关,但在计划筹备丧事时突然发现死者名下所有账户都空了,才觉得蹊跷,急忙赶来报案。

顾阅灵头疼地安排人先做笔录,然后派两个人去调监控。

邪门了,最近怎么这么多案子?还碰上个连环杀人案。局长一会儿肯定要开会,如此一来,云荷的事情上怕是分不出多余的警力了。

四个小时后,记者在云博上又发布了一张图片,是云荷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次是张角度奇怪的偷拍图,依然带着些记者常有的职业病——只要是从相机里看世界,总会不自觉地追求构图和艺术性。

那是一张对角线构图,被阴影切割成半黑半白,云荷仰躺在左下角的阴影中,身下淅淅沥沥淌了一滩的血,将那半边黑染地略不均匀。

阳光从画框外的窗户照进来,右半便显得过分明亮。云荷的半侧头颈暴露在阴影外,皮肤苍白,宛若死人,但她睁着眼,眼中疯狂,唇角带笑。

这样的云荷在逢生看来太过陌生,若不是那张脸没变,逢生都要以为这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乖巧聪明、单纯可爱的女孩了。

她为何在笑?逢生不懂,心惴惴的。从知道她没死的疑惑,到得知她行动的担忧,到现在再无法忽视的不安,逢生糟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次的图片附带了一句文字:2023年7月2日拍摄于林春市上阳村三组12号,屋外的那刻石榴树长得真不错。

记者提供的线索极其详细,警方立刻开始行动。

上阳村距离林春市大约一个多小时车程,马奕在村子边缘长租了一套房子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这样的地方他还有好几个。

昏暗的空间里,满身伤痕的云荷躺在地上,她被折磨了一夜,奄奄一息,此刻正昏睡着。

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医院,她坐在病床上,逢生正在给她辅导讲题,耐心又温柔。

突然一桶冰冷的水泼在云荷的脸上,云荷不爽地回到现实,一脸的戾气,她咳呛了两声,嘲讽一笑:“你不会是想淹死我吧?”

马奕激动地挥了两下手里的水瓢,他最爱人在窒息时的挣扎,那种手心里的身体在他的强迫下极力挣扎又慢慢失去力气的感觉,很让人着迷,于是他兴奋地邀请:“试试?”

云荷挑挑眉,欣然同意:“可以。”但她马上又很有礼貌地道歉说:“但是,我可能没法给你想要的结果。”

马奕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天了,云荷都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管是被刀刺,还是被电击,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痛,但她不叫,仿佛身体的颤抖仅仅是生理反应,而她的灵魂却抽离在身体之外,静静地审视着这场凌虐。

而他,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把刀。

有时不太满意,还嚣张地挑衅一下马奕。

马奕简直要怀疑,云荷是有受虐倾向。

他愤怒暴起,强横地将云荷拖到水桶前,将她的头按进水中。

这下她该死命挣扎了吧,马奕双目赤红,难掩激动,这招百试百灵,一个人可以忍得了痛,但总要呼吸的啊。

可是,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云荷还是没有一点要挣扎的迹象,若不是掐在对方脖颈上的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马奕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她是个怪物!

马奕终于有点害怕了,他把云荷甩在一边,看着对方苍白平静的脸,和那双饶有兴致的眼,不寒而栗。

突然,云荷朝马奕笑了一下,是那种忍俊不禁恶搞成功的笑,带点孩子气,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但马奕却觉得毛骨悚然,更害怕了!

马奕有点儿怀疑世界,他喃喃道:“你简直不是人。”

云荷躺在地上调整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大方承认道:“我本来就不是啊。”然后她动动胳膊,示意,“喏,你昨天在我手臂上用烟头烫出的伤都已经长好了呢,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马奕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他细细打量才发现,很多伤口都已经不知不觉恢复了,但此前,他脑袋充血,兴奋过头,并没注意。

此刻,他仿佛终于明白自己招惹到怎样一个怪物,瞬间瞳孔紧缩,牙齿发颤。

“我说,你行不行啊?还有什么新花样没有?”

像是还没玩够。

马奕咬牙切齿,极怕又极怒,可他又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想,今天不管怎样,一定,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日后,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个怪物报复追杀,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云荷又好心地问道:“想知道怎么杀死我吗?”

马奕咬着牙并不回答,太阳穴青筋直跳。

云荷便自顾自说:“其实,烧死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可以试着将我烧成灰,这样就算我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活着了吧。”

云荷想起在火场中丧生的母亲,为自己将有和母亲一样的结局而由衷地高兴。

马奕心想,对啊,一个人都烧成灰了还怕什么。

这个办法很有吸引力,但他也着实有点儿被吓到了,什么样的疯子竟然会帮凶手想办法怎么杀死自己?

云荷提完建议又变脸威胁:“你最好将我烧得干干净净哦,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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