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窕窕和谢鸷一起进入了审讯张老翁的审讯室,在门外赵窕窕却犹豫起来,她在思考刚才谢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谢鸷已经进去了,见她没有跟上来便回身看她:“怎么了?”
赵窕窕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几乎要脱口而出,却抢在了她面前,“放心,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保密。”怕她又会多疑,又多解释了一句,“上次你遇刺,你们逃生的过程我听了便有所猜测而已,我若是真对你图谋不轨就不会特地赶来给你掩护。”
赵窕窕神色有一瞬空白,她竟然这么早就在他面前暴露看了?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无一不是对谢鸷不好的。
直到106号出声说明谢鸷确实没有恶意,并且保证若是谢鸷真的有恶意,它会第一时间警告宿主。
赵窕窕这才松了口气,但仍旧对谢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多谢。”
谢鸷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人怎么就这么多疑呢?
谢鸷让黑脸在审讯室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借口便是这军营的法子秘不外传。京兆府的人听了也就罢了,只在最外围守着,只不过心里不停地嘀咕,“这法子不外传,偏偏能传给郡主。”
而里面,赵窕窕坐在张老翁前面,照旧装模作样地洒了香灰在张老翁身上。
“哼——”
赵窕窕猛地侧首,“不准笑!”
谢鸷立刻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笑了,偏偏在真正闭嘴前非要说一句话:“可是,郡主啊,这真的很好笑,像装神弄鬼做道法的。”
赵窕窕啧了声,心里恼羞。既然猜到她这也是装神弄鬼,知道就知道好了,说出来干嘛!这人真是!
谢鸷眼看着赵窕窕真的要跳脚了,立刻闭嘴温温顺顺地坐在她身边,不乱看也不乱动。
赵窕窕刚要发火便见谢鸷一脸乖巧的模样,顿时那火便窝在了肚子里,只能生气地看向张老翁,“说吧,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这时候赵窕窕还没有开真言技能,张老翁自然不会说真话,只是明显对她身边的谢鸷有所忌惮,支支吾吾地否认着。
赵窕窕哼了声,她今天就要杀鸡给猴看,看谢鸷以后还敢不敢笑话她!她瞟了一眼谢鸷同时打开了真言技能。
再次询问张老翁:“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康抗拒从严,老老实实交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谢鸷绝得有些惊异,他竟然觉得自己看懂了赵窕窕的那个眼神,不由默然一笑,随后认真地看了起来。
那张老翁原本是不屑的,甚至心里还在想这个女娃娃也太异想天开了,刚才受刑他都没有出卖主人,现在会说?
可是这个想法才从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口了,说得还都是真的:“是白公子,白瑾。”
赵窕窕皱眉,“白瑾是谁?”她到了这个地方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白瑾这个名字,可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这样不相干的人为何会想要刺杀她?她陷入疑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谢鸷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就不对了。
张老翁神色惊恐,想要阻止自己继续说话,可是双手早就被拷了起来,只能一边抗争一边说:“是兵部侍郎周繁的外甥,他一直以来……”
话到此处,谢鸷忽然眼风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衣袖里甩出了一大锭银子直冲张老翁的面门而去,“咣当”一声卡在了张老翁的嘴巴中间。
张老翁“呜呜”了两声,眼神凶狠地盯着谢鸷和赵窕窕。
赵窕窕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张老翁大概是想要咬舌自尽,要不是谢鸷及时发现,恐怕现在的张老翁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样她问出来的证词便半点都没用了。
谢鸷甩手,顺势将衣袖归拢,低声喊黑脸进来,“将他的下巴卸了。”
黑脸低头领命,在张老翁不甘凶恨的眼神中走向他,手脚利落,一把抓住他的下巴,半句废话都没有,“咔嚓”一声便将他的下巴卸了,整过过程不超过一眨眼。
赵窕窕听到了那声音甚至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在隐隐生痛。
她看了看张老翁,问谢鸷:“现在不能问了,怎么办?”
谢鸷神色依旧不怎么好,但是赵窕窕以为是刚才阻止张老翁咬舌自尽而不开心,所以也没在意。
他手指揉了揉眉心,“现在问出来的证词已经够了,让他画押吧。”说着食指和中指推了推那张他写的供词。
黑脸接过去,没有先让周老翁画押,而是先一通暴揍了他,每次挑的地方都是骨节关节处,让人痛入骨髓,从外表却看不出来。可怜张老翁被卸了下巴后,就算痛到死也不能叫,只能呜呜地发出不明的声响,嘴角还流出的不明液体。这之后黑脸又将一瓶药洒在张老翁被打的地方。
这时候,黑脸才直接拿着张老翁的手指按了红色的印泥再在供状上按了下去。收拾完这些,黑脸将供纸交给谢鸷,谢鸷看了一眼又给了赵窕窕。两人都看完了这才出了审讯室。
一走出大牢,京兆尹就赶了上来,“国公爷和郡主可问出什么来了?”
谢鸷点头,将供状给了京兆尹,京兆尹不可置信地接过供纸,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这可做得数?”
言下之意不是强行逼供的吧?
赵窕窕想起最后黑脸的作为,就是要做出是用军营的法子审出来的假象,她笑了笑道:“大人莫不是不信国公爷的法子?”
京兆尹在这之前确实不信,在他看来哪里有什么好法子能让人轻易吐露真相,就算是谢鸷亲口说的,他也不是看好。
不过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说却又是另一回事,“怎么会,下官自然相信国公,只是这白瑾是兵部侍郎的外甥,那这案子可就涉及到了兵部。”
谢鸷眉头微皱,神色晦暗,语气不善,“怎么大人怕得罪兵部?我可不怕,大人若是怕大可不用管,反正这案子皇上已经交给了我。”
其实京兆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在这之前他自然是想要帮忙查清的,查清楚了也是京兆府的功劳一件,只是兵部可不是好惹的啊。
闻言便立刻顺水推舟,“下官倒不是怕,只不过国公都这么说了,下官便将此事全部交给国公,相信也只有国公才能查清这幕后黑手。”
谢鸷神色更差了,直接就把心情不好写在了脸上,理都没理京兆尹就让黑脸走人。
京兆尹尴尬地笑着目送他离去,转身过来见赵窕窕还没走,不由得解释一两句:“郡主,不是下官不愿意帮忙,实在是……”
他压低了声音,头上的猪猫很是焦虑地转来转去,小声说:“那周繁是兵部尚书心腹,兵部尚书又是太子妃的爹,不是我这等小官可以惹得起。”
赵窕窕这才了然,笑着说:“大人肯告诉我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我已经很感谢大人了。”又告诉了他,她和谢鸷确实是用军营的方法审出来的,途中因为张老翁承受不住一度想要咬舌自尽,于是他们便卸了他的下巴,还请他时刻让人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他有机会自尽或者被杀,也不要给他医下巴了。
京兆尹自然答应。
赵窕窕告辞了京兆尹,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谢鸷是怎么回事,怎么情绪一直这么差?
她百思不得其解,本以为谢鸷一气之下早就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等在门口,看见赵窕窕便说了句:“如今已经拿到了证词,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可以了,你还想不想查?”
赵窕窕一愣,神色微冷:“什么意思,你也想要劝我不查?”
谢鸷却松了口气,“怎么会?”
赵窕窕这才知道他那问话什么意思,他恐怕是觉得她听了京兆尹的话也不敢继续往查了。没好气道:“不管幕后之人有多大势力,他都想杀我了,我还不查?怎么可能?我必定会将他好好揪出来让他后悔做人!”
谢鸷脸上终于放光了,“这便好。”
赵窕窕没有听清楚,只看见他头上那黑莲花气势越发惊人了,便问他:“说什么呢?”
谢鸷摇头,“无事,我们该去抓条大点的蛇了。”
说完,他被黑脸扶上了马车,这一次赵窕窕没能拒绝他的同乘马车的邀请,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坐马车来的。
赵窕窕原以为她和谢鸷是去抓白瑾的,还有些紧张,她可从来没有亲自抓过人啊,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要是逃走了怎么办?
虽然谢鸷和黑脸的武力值都和高,但是这白瑾不是混江湖的,那在现代就妥妥是一个□□,他有这么多手下呢。
赵窕窕自己紧张了一路,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硕大两个赌坊二字更加紧张了,悄悄扯了扯谢鸷肩膀上的布料:“他在这种地方啊?我们去抓岂不是很难抓?”
谢鸷挑眉,“谁告诉你我们,你和我去抓的?”
赵窕窕懵了,难道不是吗?可是他之前说的那话那神色就是要带她干一票大的啊!
谢鸷啧啧摇头,擒着一抹笑:“我带你来这里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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