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勾起嘴角,气定神闲,悠悠道:“我……做了什么?”
还想装无辜,谢义白瞪着她,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了当说:“你早就知道我会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
京墨如此理直气壮态度让谢义白压根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有后话不成?
他是身体有病,不是脑子有病,还有正常人该有的思考能力,他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祝什么狗屁好运?”
京墨反问:“有何联系?”
这能没联系?没联系还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来?
谢义白哈哈大笑,他真的会被她给气死:“京墨,你知不知道再小的蚂蚁也会咬人,不,是咬妖。你真以为我怕你啊?有本事就杀了我,何必折磨我,这就是你们妖的风格吗?”
反正横竖都是死,至少他要选择不窝囊的死法。
“你当真是有骨气。”京墨难得夸他一句,可话锋一转,“自己蠢,还怨别人?”
明明京墨嘴角是上扬的,偏偏让人感到畏惧。
谢义白想说什么,一旁的谢奶奶急忙插嘴:“京墨小姐说得代价就是这个吗?”
能保住谢义白性命,自然也会让他丢失性命。
话一出,谢义白用两秒时间反应过来,京墨是说过,她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所以,他现在明白了,合着京墨是拿他当实验品:“京墨,你故意拿我来实验?”
“倒也不蠢得无可救药,”京墨走到椅子上坐着,瞥谢义白一眼,“至少有我在,还能保住你。”
“你……我……”谢义白哑口无言,京墨说得不无道理。
若京墨狠心一点直接离开,他已躺在木板上了。
“你叫谢义白是吧。”
谢义白不情不愿“嗯”了声。
京墨泛起冷笑:“你目前有两个选择:第一跟着我,第二死去,我有事做,不会因为你的命而耽误,可懂?能给你选择纯粹是因为我需要帮手,否则也不会因你耽误时日。”
据她观察,这个新世界和从前不同了,规矩自然也改变不少,若按照往年,她大可摇摇摆摆出个门,至于还需要隐藏身份?
关于代价,她能猜测大概,又不敢确定,可她知道绝对是息息相关的。
如此,她不仅让确认一番,也想让谢义白亲身体会到所谓代价是什么,好让他知道,背叛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毕竟京墨第一次找帮手,自然要警惕一些,所以,她并不是给谢义白选择。
而是在对比,有一个可活命的路走,怎能挑另一条路呢!
若选择另一条路,对她而言,也无碍,大不了换一个人罢了,总之,有的是人,也有的是手段。
只怕是谢老夫人不允。
说完,京墨也不催促他,人嘛,总是要好好思考,她还是善解人意的主。
“好,我跟你。”
谢义白不用思考那么多,他只知道是他离不开京墨,京墨前一秒离开谢家老宅,后一秒他小命不保。
“确定了吗?”
这不是摆明在明知故问吗?谢义白有些自嘲,他有选择的余地?要是有,他才不会跟着阴晴不定,还随时随会威胁他的妖。
“非常确定。”
“既然跟了我,就收敛你那副大少爷脾气,你要记住,是你伺候我。”
“记住了。”
“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准备。”
谢义白皱眉:“一个晚上?”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要去城中?”
“嗯。”
京墨也不藏着掩着,反倒对谢义白的询问感到满意,至少能让她知道,谢义白不会拖她后腿。
“我们现在需要证件才能出行,所以一个晚上不够。”
谢义白到底出身好,眼力见也是有的,所以他知道京墨虽有妖术,可时代毕竟不一样了,没了以前的从容。京墨不想泄露自己身份,能像寻常人,她便装做寻常人。
不得不说,京墨很会审视。
“需要多久?”
“待会儿带你去办理,最快时间五天。”
“那便如你安排。”
解决这一茬,京墨说:“行了,去给我准备午饭。”
听到午饭俩字,谢义白下意识说:“你们妖还需要吃东西?”
毕竟在她们大部人印象里,妖是不用吃喝拉撒的,京墨又再次打破谢义白对妖的认知。
京墨漫不经心应着:“我倒也不想,可谁叫你们凡夫俗子的身体抵抗不住,轻轻一碰,东一块,西一块的。”
轻轻一碰?谁他爹的身体会跟瓷娃娃似的,还东一块,西一块,谢义白内心吐槽。
谢义白处在床上,谢奶奶便出了门去安排。
谢家午饭准备很快,京墨来到餐厅,在谢奶奶眼,京墨是辈份比她大的人,所以她没有坐下主位,而是让京墨去那儿坐着。
京墨缓缓道:“老夫人,你是主,我是客,有句话不是客随主便?所以那位置我坐不得。”
闻言,谢义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欠欠地说:“你这妖还挺懂我们人间规矩。”
“人间规矩我是晓得,可我给你的规矩,”京墨视线落在谢义白身上,“你是忘了吗?”
那眼神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却谢义白咯噔一下,他现在是手下败将,所以得压住气儿,然后露出个标准笑容:“忘了什么,也不敢忘了您定下的规矩。”
“最好是这样,甭管睁眼还是闭眼,脑子都要死死牢记着:你是伺候人的。”
京墨说得非常柔和,可每字儿每句都是在威胁着他。
“得嘞。”
谢家饭桌上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谢奶奶如今打破规矩:“京墨小姐,不知义白是需要帮您做些什么?”
既然谢义白选择跟着京墨,谢奶奶自然说不了什么,而且她们还借助京墨妖力,但她也想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目前随我去一趟城中找孔家,”京墨沉默几秒,才说,“至于其它的再作安排。”
总得一件一件慢慢来吧,若是太过于急躁,是会事半功倍,这理她还是懂。
出发前,谢义白见到京墨一身装扮。
大红唇、带着珍珠耳饰、和发夹,发型成了波浪,有些像清末时期留洋归来的大小姐。
真会变换自如,都不用理发师弄造型。
谢义白解释道:“京墨,给你办人证呢,是不能涂口红还有戴那些首饰,所以得全部摘掉。”
他原本以为京墨会怼他几句,他心里都做好一堆话,哪曾想“乖乖”地照做。
然后,谢义白又说:“你在大门等我,我去开车。”
“嗯。”
等谢义白将车停稳在京墨面前,他打开车窗,单手放在方向盘,侧头看着京墨。
京墨也在望着她,可迟迟没有动作。
……
行。
他明白,是他伺候人,憋屈,十分憋屈,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所以谢义白只能握紧拳头,深深吸一口气,粗暴地解下安全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上拉开车门:“京墨小姐,请上车。”
谢义白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给别人开车门。
京墨才提着裙子,跨进车内。
谢义白回到驾驶位上,见到京墨没系安全带,他提醒道:“安全……”
他又忘了,京墨在得那会儿是没有安全带这玩意,他拨开自己安全带:“我们这会儿坐车规矩不同,所以你得像我这样系上。”
话落,谢义白用了慢动作在京墨面前演示,京墨照做后,他才发动车子。
谢义白脾气虽然一点就炸,但也有好的一点,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他主动扯起了话题:“你去城中做什么?”
“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京墨弯着嘴角,“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着,若是活着,那敢情好,不用我一点一点费力地唤醒他们记忆。”
他们?而且听她这口气,不像是为了团聚。
谢义白瞄她一眼后,又注视前方:“那死了呢?”
他不是故意找问,毕竟和他太爷爷一个辈分的差不多也过世了吧。
“死了便死了吧,不用脏了我的手,”京墨双眸沉沉,“但太便宜他们了。”
谢义白不看那些小说,也听他朋友议论,主角沉淀是为有一日报仇雪恨。
“你那么厉害,还会被人给……?”
虽然话没说完,京墨能听明白谢义白的意思,她不屑一笑:“谁告诉你我被杀了?”
原来不是仇恨呀,那还便宜他们?谢义白尽管满心疑窦,可他没有多问,只说:“你找他们,带上我有什么用?”
毕竟,他是一个凡人,也帮不了她什么大忙,要是打起来,他也只能躲在暗处。
“说白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工具人,让往东就不能往西走。”
言下之意:你有没有用都无所谓,能让人使唤就成。
“……”他就不该主动伸脸抵在京墨手心,火辣辣的疼,偏偏还不能回怼过去,“行吧,待会儿去□□的时,就说你是孤儿,不想继续流浪,所以办个证件,记住没有。”
京墨没吭声,谢义白算她听了明白。
之后,谢义白没主动说话,车内便过分安静,京墨不知想着什么,她望着窗外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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