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总待在翟文玏身边,看到翟文珩,程星宇呼吸也不由微微滞了一下,随即,心里发出感叹——真好看。
翟文珩和翟文玏是双胞胎,两人有七八分像,但给人的感觉与气质不会让人分辨不清谁是谁。
翟文玏整体给人凶横的感觉,偏攻击性,一看就不好惹,容易骂人、打人。
而翟文珩虽然性格和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程星宇觉得对方给他感觉凉凉的,有距离感。
不笑的时候,翟文珩眼神也要比翟文玏的冷漠些。
程星宇这被美到了的呆样,翟文玏发现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捏了他因为坐着侧边挤出来的屁|股肉一把:“你没看过我吗,看他惊艳个屁啊。”
程星宇耳朵一下红了,睫毛乱眨,哪里还好意思看着翟文珩。
翟文珩视线从程星宇嘴唇上移,对程星宇微微一笑,一扫方才的疏离:“你好。”
程星宇忙回应,点头:“你好……”
翟文玏又捏了他一下。
“翟文玏,你这么对他做什么,彰显你的小肚鸡肠吗。”翟文珩微拧眉。
“滚犊子,我的人用不着你关心,”翟文玏宣告主权般,搂住程星宇的肩,在他脸上重亲了一口,“在外面等着干嘛,怎么不进小区。”
这小区是他家公司和他舅舅公司开发的产业,翟文珩在小区也有套房,不用人带自己能进。
程星宇尴尬,垂着头,脸红了起来。
“在哪等没区别,”翟文珩目光从程星宇脸上移开,随口问道,“你们去哪了?”
“带他去买了点东西,走了,回家再说。”翟文玏戴着墨镜的脸转向前方,开车进小区。
翟文珩视线自程星宇身上掠过,驱车跟上。
“提醒你的话忘了?”车一开,翟文玏便对程星宇发起难。
“什么话。”程星宇说完,转瞬明白翟文玏的意思——不能和翟文珩多说话,“我没和他说话,就打个招呼。”
翟文玏:“打招呼是其次,我问你,我和翟文珩谁更好看?”
“……”他们长得明明一样,程星宇说好话,“你更好看。”
翟文玏有了笑意,神态傲慢:“看着我说,我更好看不多看我?”
程星宇试着看向他,一秒钟都没有眼神就飘开了,满脸写着害羞。
翟文玏坏归坏,但真的漂亮,比日历里的模特还美,他和翟文珩都是程星宇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无法想象世上有人能长成这样。
翟文玏笑了,没再难为他,天经地义的态度道:“你和别人说几句话我可以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敢和翟文珩聊这聊那的,看我晚上怎么弄你。”
程星宇老老实实,“知道了。”
“这是为你好。”翟文玏说。
程星宇长得像祁越,祁越不是同性恋,甚至这两年有意远离他们,除了过节才回家,大学期间不是在学校,就是随球队去踢比赛。
邻里邻居的,祁越家别墅在他们家对面,然而这两年,一般情况下却见不了几次。
他们兄弟俩谁都不可能和祁越有什么,他哥打小就比他喜欢祁越,如今这局面,难保翟文珩不会动用程星宇替代祁越的心思。
至于他,翟文玏思索了下,假如祁越和程星宇掉水里了,他先救谁。
答案没作一秒钟的思考,蹦出程星宇的名字。
翟文玏自己都吓了一跳。
……
回到家,程星宇直接进厨房了,翟文珩带了水果,他得去洗洗装盘端出来。
“真不错,”翟文珩感慨道,环顾着客厅的每一样摆饰,还打开卧室门看了看,“这是你们睡觉的房间?”
翟文玏对翟文珩这行为不太悦,又得意,“呵呵,羡慕嫉妒吧。”
说着,翟文玏自己也看了圈房子,这栋顶层房子他让他爸给他留的,简单装修一直没住,直到三个月前有了程星宇。
各种各样“家”的东西买回来,说句难听的,比他生活了18年的家给他的归属感更强。
翟文珩看着这一切,没否认,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翟文玏见此,反倒不嘚瑟了,毕竟是他亲哥,他们归根结底其实是一类人。
然而下一秒,翟文珩边打量着卧室,边说道:“他和祁越其实一点都不像。”
“……”翟文玏看了眼门口,低声道,“你眼瞎,哪儿不像?”
翟文珩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问:“你把他当成祁越的代替品?”
没等翟文玏回答,听见客厅动静,翟文玏没再待在卧室,出去了。
程星宇洗好水果了,抬头发现翟文珩,想对他说吃水果,注意到后面不知道怎么脸色有些难看的翟文玏,就说:“呃,你们吃水果。”
程星宇回厨房,平时翟文玏加上他都要三菜一汤,今天翟文珩在,少说得弄六个菜。
翟文珩走向沙发,翟文玏压着声音道:“翟文珩,你在装蒜吧。”
“你是不是对程星宇有想法。”
翟文珩拿起一小块切片用牙签插好的梨,笑看着翟文玏:“如果能给我一个这样体贴的男友,我确实不介意,并且向往。”
“你踏马找死,”翟文玏声色俱厉,指着翟文珩,“滚出我家!”
“我还要吃饭呢。”翟文珩说。
恶心!
和他哥待在一起翟文玏嫌恶心,起身去厨房了,看到程星宇,直接抱住乱揉了一把。
这是他的人!
外面翟文珩在,程星宇打断他:“翟文玏,你帮我择菜吧。”
这些翟文玏是很熟练的,翟文玏经常会来厨房帮他干活,择菜、洗菜,有时自己还要接过锅铲装模作样炒两手,乐此不彼。
“好。”翟文玏走开,谁料又走回他的身后,低头亲咬了他脖子一下,“你去干别的。”
程星宇那一小块皮肤麻了麻,把土豆放在流理台上,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忽地转头看向厨房门口。
翟文珩靠着墙,明显看到了刚才那幕。
程星宇一窘,看了看一脸挑衅的翟文玏,怀疑他是故意的,微一低头,去弄别的了。
翟文珩走了进来,打量一圈厨房,说道:“我能帮忙做点什么吗?”
程星宇下意识扭头,要说话,想起翟文玏的威胁,眼睛和正注视着他的翟文珩一触,便将头扭回去了,小声:“不用。”
翟文玏专心削着土豆皮,说:“你滚,别碍手碍脚了,出去等着吧。”
翟文珩没有出去,看着程星宇切胡萝卜,感叹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他以前哪会做这些。”
这话显然是对程星宇说的。
程星宇看看他,又看拉着一张脸的翟文玏,没多说:“这样啊……”
翟文珩笑说:“你教得好。”
程星宇有些难为情,条件反射道:“没有没有,这些很简单。”
翟文玏怒火中烧,就要发火,忽地想起一个办法,翟文玏戏谑地看着翟文珩说:“你猜我这次去M国干嘛了,本来想去看妈的,可她和本杰明去欧洲度假了,只见了伊莱那小屁孩。”
翟文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翟文玏乐道:“那小子越长越丑了,不像妈,我还拍了照片呢,手机在沙发上,你要看吗,要看自己去看。”
程星宇切胡萝卜的动作变慢。
翟文珩语气异常冷淡:“不感兴趣,说了很多次,这些不用告诉我。”
翟文珩:“翟文玏,你有必要这么贱吗?”
说完,翟文珩走出厨房。
“呵呵,谁比得过你贱啊,装个屁啊装,最踏马装的就是你!”翟文玏骂完,握着土豆准备接着削。
不经意一瞥,刚好和程星宇看过来的眼神碰上,火消了一半,刚要张嘴说话,程星宇低头,继续摆弄案板上那块胡萝卜了。
翟文玏气笑,“程星宇,你就不好奇我们在吵什么?”
在一起三个月了,程星宇从来没问过他的家庭情况,或者说,从没主动和他聊过天,一声不吭的闷葫芦样子,但他看那次车友会上他和别人聊天,挺阳光朝气的。
翟文玏不爽了。
程星宇顺着他问:“……你们在吵什么。”
翟文玏哼了声,不快不慢地说:“我爸妈在我们六岁的时候离婚了,我们兄弟跟我爸,现在他俩各自有了新家庭。四年前我妈和M国佬生了个男孩,伊莱就是我们同母异父的弟弟,长得丑死了。”
程星宇了然地点点头。
翟文玏拉着脸道:“你这么和我没话说吗,没别的想问的?我一个人唱双簧呢?”
程星宇当然多少有一些好奇心理的,不问翟文玏源于这方面,不好问。
和翟文玏没话说另说。
程星宇顾及客厅的翟文珩,声音没有翟文玏大,“你哥好像不喜欢你妈妈。”
翟文玏这才说:“当初我爸妈离婚可以一人带一个,因为是我爸找小三才离得婚,我们兄弟作为我爸的种,我妈赌气一个都不要,本来我哥坚持要和我妈走,结果爬上车了还被推下去,车开了在后面追着车跑我妈也不管,所以他恨她。四年前关系缓和了点,还见了一面,但我哥知道我妈怀孕了,还每天在博客上发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的动态,我哥又单方面断联了。”
程星宇惊愕,没想到翟文珩身上发生过这种事。
翟文玏斜眼,蓦地想问问他:“程星宇,换作你,你会和翟文珩一样的做法么?”
程星宇没犹豫,说:“会,因为这是一份建立在痛苦上的感情,痛苦发生过了,以后再修复也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实,我不会原谅。”
翟文玏一愣,似是对程星宇能说出这样的话始料未及,他愣了好几秒,心内对这段他一听就不喜欢的话尚未完全消化。
程星宇说:“你妈妈虽然情有可原,可你哥没做错什么,被那么对待,换作谁都会记恨。我理解他的做法。”
“而且,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这么挖你哥的伤口。”他没有见过这么对自己亲兄弟的,翟文玏的性格比他已知的还要差,只顾自己,从来不顾别人。
客厅,翟文珩抬眸看向厨房。
翟文玏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心虚了瞬,很快他不爽起来。
翟文玏:“你这么共情翟文珩?那我呢?你不问我?”
于是程星宇问:“..你呢,你好像和你哥不同。”
翟文玏一噎,他起初自然是恨的,但他忘性大,何况那会儿才六岁。
两个月后他妈来找他,他就冰释前嫌了。
“……我和我妈关系一直还好,”翟文玏说,“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去她那。”
他妈有了新家庭,他也懒得看一家恩爱,另外,翟文玏邪邪一笑,睨着程星宇:“我爸离婚那年出了场车祸,做了场手术,没精生第三个儿子了,以后他死了家产全是我的。”
“……”程星宇难言,“这样啊。”
翟文玏瞥一眼门口,程星宇刚才声音没压,翟文珩肯定全听见了。
还有那句不会原谅建立在痛苦上的感情,难不成是在暗指他们?
不至于吧,程星宇脑子有这么灵活吗,程星宇和他在一起不仅不开心还非常痛苦吗?况且,他们有感情吗,没有又如何,这重要吗。
只要他一天不愿意,程星宇就永远别想逃离他!
翟文玏烦躁蹙眉,突然好烦,有种莫名其妙的慌张感,他急需消灭这些。
而且程星宇居然共情翟文珩,和翟文珩同样的观点,简直令人生气。
翟文玏想了想,空出一只手,揉程星宇的屁|股:“头一回发现你这么正气呢,这么会说呢,一点不像个初中毕业的,程星宇你平时是不是故意在翟哥面前装木头啊。”
程星宇脸一下泛热,拿不稳菜刀了,道:“没有,我切菜了。”
“你切啊,我没抓着你手。”翟文玏扔掉土豆,来到了程星宇身后。
程星宇吃惊,他不会……语气带着求饶:“翟文玏,外面还有人。”
“他不会过来的。”翟文玏轻车熟路扯出程星宇塞在裤腰里的衣摆。
想想,翟文玏走两步,“嘭”地将厨房门关上。
程星宇惊慌:“你,翟文玏……”
翟文玏扯着程星宇往旁边走,而后一搡,程星宇趴在了空着的流理台上,解他的皮带。
程星宇一瞬脸红得要滴血,事已至此。
客厅,翟文珩收回放在陡然消了声的厨房的视线,不多时,听到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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