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妍并没有很听话的马上坐进去，她看向于文文，可她戴着墨镜，根本看不到眼神。

但好像…是在看自己？

后续登机的乘客已经在往上走了，舱门那里传来了空姐的“欢迎登机”。

这下，郑秀妍不坐进去也得坐进去了。

“谢谢于老师。”

于文文看她坐下，向着因为自己站在过道被挡了一小会儿的登机乘客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也坐了下来。

“那个是不是于文文？还有GenZ？”

“估计去音乐节吧。”

“可于文文没有官宣要去音乐节啊？”

“不知道…”

“一会平飞了去要签名吧？”

“你傻啊，空姐不会让你去到商务舱的，都是明星。”

“好吧…那一会下飞机呢？”

“她们先下，然后走V，碰不到的。”

路过商务舱的一些年轻人认出了她们，窸窸窣窣的低声聊着。

于文文从耳机盒里拿出耳机戴上，打开了手机里的音乐听了起来，她藏在墨镜后的眼神看着郑秀妍，她也戴着耳机，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等乘客都上齐了，飞机开始播放安全演示片，空姐们走过每一排座位，检查着每个人的安全带是否系好。

“不好意思各位，耳机请摘一下，等飞机平飞后再使用，谢谢配合。”

商务舱今天是乘务长负责，她看了眼所有在座的艺人朋友们，全都戴着耳机，索性也就不一个个说了。

众人也只好摘下耳机。

飞机开始滑行，GenZ的几个人时不时地看向于文文和郑秀妍的位置，并行坐在第一排另外一边的Gina和Nana都拿着手机默默拍着视频。

“Ann，是吗？”于文文突然说话。

“是，于老师，我是GenZ的执行经纪Ann。”坐在于文文后排的Ann听到她叫自己，赶紧自我介绍。

“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划时代‘的规定，但我的经纪公司，是禁止自家艺人之间炒作绯闻的。”

Ann听懂了于文文话里的意思，也看到了前排的Gina和Nana的手机镜头对着于文文这边。

她清了清嗓：“她们是太喜欢你了，忍不住想拍。”她边说着边冲着回头看着她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把手机收起来。

于文文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到为止。

飞机在从滑行道整个起飞的过程里，飞机都平稳上升。

但郑秀妍注意到，于文文在紧张，虽然她的坐姿和起飞前比，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她的手已经因为用力抓着她们座位中间的把手，起了青筋。

于老师…是恐飞吗？

所以她才不想旁边坐人，因为不想被发现吗？原来，她也会有恐惧的东西…

郑秀妍太知道这种感觉了，而且一个艺人恐飞什么概念…这也太惨了…那她从美国飞回来，得多难受。

Vicky在后排一直盯着于文文的后脑勺。

今天有人坐在老板身旁的位置，她可能更紧张一些，一想到那件事之后的头一年，于文文根本不敢坐飞机，她就又锁了锁眉头，自己老板自己心疼。

平飞之后，Vicky能感觉出于文文松了口气，她才把视线移开。

她看着窗外的云层，突然想到了于文文今年年初刚发的专辑里有首歌的歌词。

“苦中苦是因为会思考”

是啊，于文文就是这样，但凡她能少想一点，也不至于差点把自己推向深渊。

安全带的指示灯熄灭，GenZ的几个人都拿出了Pad，戴上了耳机，打开了练习室的视频，开始在脑子里跳舞。

也包括郑秀妍。

于文文听着音乐，低着头处理着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直到空姐来为她们送餐，郑秀妍没有要，她才发现GenZ的几个人都是如此。

自己也没要，她在飞机上没胃口。

“给我两杯温水，一杯给她。”于文文对空姐说。

她稍微侧了侧头，看着郑秀妍的pad屏幕里的视频。

看来那个自己听说的传闻是真的，为了舞台表演的时候，脸不肿，身材曲线可以呈现最佳状态，这些唱跳女团的成员上台前是不会摄入钠和碳水的。

郑秀妍戴着耳机看的投入，手时不时还跟着比划，没发现于文文也在看她pad里的视频。

只是，她这么没有音乐干看跳舞…实在是缺点意思。

好在于文文虽然不会跳舞，却在这段时间把GenZ的歌都听熟了，从视频里舞蹈动作的节拍和几个人跳舞时候会不自觉的跟唱的嘴硬，她很容易能分辨出是哪首歌。

她从手机的曲库里，调出了和视频里一样的歌，对上，嗯…好多了。

可惜于文文昨天微博热搜没细看，GenZ音乐节的表演曲目就在官宣海报的下面，否则也不用这么费脑子推出来。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女团舞的练习室版本，之前在各类颁奖典礼上，坐在台下的她也看过GenZ作为表演嘉宾的舞台。

练习室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面的郑秀妍，不带着浓厚的舞台妆，也没有演出服的粉饰，反而…更她了。

整个舞的走位上，她鲜有C位，但即使是在角落里，依旧能让自己的目光离不开她。

这是和在录音间里，完全不一样的郑秀妍。

如果说那个时候唱歌的她，是滑过峭壁的一滴水，充满张力和韧劲，那练习室里跳舞的她，就是汇聚到汪洋一朵浪，随性而动又带着生机。

跳舞的郑秀妍，仿佛有一个结界，阻隔了外界的干扰，无论世事如何，她只想跳好自己。

但…自己好像自己沉浸在音乐里的时候，也这是这样。

于文文把眼睛从pad移开，看向郑秀妍，现在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很难和昨天她来找自己被拒绝后的窘迫和委屈放在一起。

三小时的飞行没有遇到太大的气流，郑秀妍看了多久的视频，于文文也差不多歪着脑袋多看了多久。

飞机准备下降时，所有的电子设备又被收了起来，她坐直，只觉得脖子酸。

郑秀妍收起pad之后，脑子里舞蹈动作还在继续，但她还是瞄到了于文文因为紧张而抓紧扶手的手指。

指甲好干净…嗯？为什么注意到了这个…

飞机停稳后，舱门开启，于文文和Vicky被先请下了飞机，坐着依维柯去了V通道。

于文文转出机舱前看了眼郑秀妍，但她好像没有在看自己。

墨镜啊…有时候挺碍事儿。

GenZ一行人接着下了飞机，在机场停车场的VIP区域，两台保姆车已经开着车门等着了。

因为行程太赶，还要去彩排，所以没有给她们太多时间在机场停留，她们也走了V，避开了去接机的粉丝。

郑秀妍准备上车时，看到了隔开几个车位上的车，也开着侧门，于文文坐在车里。

“Ann姐，我去一下就来，很快。”

郑秀妍说完就往于文文的车那走去，也不顾Ann在她身后叫她快点没时间了。

于文文的余光已经看到郑秀妍走过来了，但她故意当做没看到。

“于老师。”郑秀妍停在车门边叫了她，她才转过头。

“怎么了？”

“今天飞机上的事，很谢谢您，但以后，请不要这么做了。”

于文文想过郑秀妍是来道谢的，但后半句，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我和您，不是一个经纪公司的，您没有办法每次都正好出现帮我不是么？在GenZ的一切，我已经习惯了，但无论如何，这次还是谢谢。”

郑秀妍继续说完她想说的话，微微鞠了一鞠，就又跑回了自己的车上。

Vicky坐在副驾驶听着一切，这是double kill了？昨天老板在楼梯口对郑秀妍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敢情这小妮子是在用于文文的话在怼于文文啊…不得了…但她也没说错，像郑秀妍在GenZ的这种遭遇，并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帮忙就有所改善，说不定还会被排挤的更厉害。

“可以走了。”

于文文看着GenZ的两台车开走之后，对Vicky说，随着自动车门缓缓关上，她放低了一些座椅靠背，滑开手机，播放列表还停留在刚刚飞机上郑秀妍视频里的那首。

她滑走，又点了随机播放，闭上眼睛。

这丫头，这么记仇吗？

鸭舌帽，174，脖子里挂的长焦单反，架在三脚架上的4KDV，还有帽子上的自制的Jessica专属应援物…小予成为了音乐节舞台下第一排最炸裂的存在。

没有一个团粉，如此装备精良又专业的出现在这里，但郑秀妍的粉丝做到了。

小予听着周围议论自己，她还是有些小得意的，毕竟是专业艺人工作室出来的，台型必须扎起~

虽然…相机是问老路女朋友借的，DV是问郑秀妍个超里一个姐妹借的，三脚架是为了这次才买的…

但谁让她们都没空来，自己众筹一下把她们的东西带来拍郑秀妍的直拍，四舍五入就当她们都来了。

DV姐妹是真的惨…周六那天找她去拿的时候，人刚加班结束，不像自己，跟着一个周末绝对不会上班的艺人老板。

于文文万岁！~小予内心呐喊着，表面却一脸平静地调试着设备。

突然尖叫声四起，GenZ出来彩排了，她赶紧抬头，在舞台上找郑秀妍，即便是私服，她还是能被一眼看到。

披着头发，顶着一定卡其色的棒球帽，戴着墨镜，黑T恤，还有和帽子同色系的工装裤，拿着麦，挂着耳返，郑秀妍蹦蹦跳跳上了舞台。

对于郑秀妍而言，只要上了舞台，其他的事，都可以先不管，这是她逃避现实不如意，最畅快淋漓的地方。

“JE!SSI!KA!”

小予使出洪荒之力喊了出来，震惊周围所有人，她可是带着另外几个人的精力过来的，我担的排面，必须给到！

郑秀妍听到了很近的地方有人很用力的喊自己的名字，她寻声望去，看到一个顶着自己应援物的鸭舌帽脑袋。

她走过去了一点，对着小予比划帽子：“很可爱！”

郑秀妍这不走过来还不要紧，一来就引起了台下团粉的尖叫。

“她好可爱啊啊啊啊！”

“她人好好啊卧槽！！”

“啊啊啊啊杰西卡！！！！”

彩排开始，这次GenZ一共唱五首歌，三首是自己的，两首是翻唱，都是唱跳舞台。

小予录了彩排的郑秀妍直拍，然后趁着其他人彩排的时间，坐在地上把视频导出来，发到了超话。

没多过久，她突然收到Vicky姐的消息：你在音乐节现场？

什么情况？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快回了消息：嗯，在。

言简意赅。

“是她自己拍的，不是代拍，她在现场。”Vicky从副驾驶回过头和于文文说。

“嗯。”

于文文的手机里，是自己的小号在郑秀妍个超里看到的彩排直拍视频。

小予等了一回，以为Vicky姐不会再回她了，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又有消息进来。

Vicky：老板说，晚上GenZ的正式表演，把全舞台也录一下。

诶？？？？？？？

她还在消化，又一条消息：晚上结束了在现场等，老板说派车去接你。

What？？？？？？？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有人能告诉她吗？

于文文的车停在了成都太古里丽思卡尔顿的地下停车场，Vicky拿了证件说：“我先去办入住。”

“嗯，我车上等你，打个电话。”

Vicky下了车，又从车后拿了行李，以她对于文文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不会回房间，而是直奔下一个地方，那行李没必要跟着一起了。

还好只来两天，行李不多。

果然，等她回到车上，于文文直接说：“开车，去音乐节。”

“嗯？去看郑秀妍？”

Vicky嘴一快，问了出来，主要她也纳闷，老板不是才让小予录舞台视频，怎么还要去现场。

“Claire在那，她要看郑秀妍。”于文文解释。

噢…她要看…嗯…是她要看…

Vicky噢了一声，系上了安全带，车子发动，开出地下车库，成都今天的晚霞，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