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能给Eva的用餐券有三百元，她和Vicky两个人根本用不掉，也不知道这个券是只有这个面额还是人家觉得Eva会带团队一起来拍摄有，准备了这么多。

“可能人家觉得你会很能吃吧。”

Vicky夹了一块辣子鸡，塞进嘴里之前还不忘吐槽一下。

“你和你老板真的很像…”

Eva举着手机怼到Vicky面前，上面是于文文回复的：让Vicky接你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点药，有病就吃药，别拖。

Vicky差点喷出来，捂着嘴忍着笑：“可以啊，你一般都吃什么药？”

Eva一个白眼丢过去，放下手机，吃了口蹄花压压火：“于文文就是酸了！因为我抱到了大熊猫，而她没有！”

Vicky表示非常认同的狠狠点头，心里在想这两个都比自己大的姐怎么这么幼稚。

这就是姐姐吗？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买的几个菜都很好吃，辣子鸡，水煮肉片，老妈蹄花，猪油渣炒青菜，小能果然没说错，食堂又地道又实惠。

Eva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筷子。

“你们EP进度怎么样了？”

“估计后天能进棚了吧。”

“这么快？”

“闭门会，你想想凯莉姐集中力和效率。”

Vicky也吃饱了，桌上菜已见底。

“行吧，那我今天就和你过去吧，不然想拍的拍不到了。”

Eva说着拿起手机，打开WhatsApp，给柯柯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就要去朋友那裡，你幫我叫租車公司的人來把車拿回去好不好，是你幫我訂的，你叫會比較方便，我把地址給你。

柯柯很快就回复了：好，鑰匙卡你就趁車窗關上之前丟進去就好，就像之前你在台灣對付我的車一樣。

謝謝你！你最好了！

小事，接私活注意安全。

“OK！走吧~”

Eva利落的起身，Vicky跟着也站了起来。

“哎，等会，我们把餐券都用了吧，这里菜这么好吃，给于凯莉打包回去。”

两张100的餐券被Eva搓开，晃了晃。

小予和瑞秋洗好碗收拾好厨房，也来到了客厅，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身处自己两位偶像同时在的场合，但瑞秋每一次都需要重启一下CPU才能适应。

“于老师，我们能听一听吗？”

瑞秋CPU重启之后，举手提问。

“什么？EP的歌？”

“嗯。”

“这你们要问Jessica了，这是她的歌。”

于文文看向郑秀妍说，她知道每个人的习惯不同，比如她自己，就很少会在一个作品还在制作期间给别人听，她不清楚郑秀妍的习惯。

“可以啊，正好你是录音师，你可以大概听一下，有个底，不过于老师的编曲还没完成，现在只有旋律。”

郑秀妍说完，双击了旋律的音轨，对着歌词唱了起来。

在座的人里，赵梦，小予和瑞秋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不同的是，赵梦知道这一次会是一首英文歌，她也从张俪那听说了郑秀妍在歌词上的表现，所以她对这首歌有一个基本的预期。

而小予，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郑秀妍唱歌，近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比在KTV包间里听，还要近，她全程盯着郑秀妍，表情也跟着歌的情绪在走，相当沉浸。

瑞秋，作为郑秀妍demo曲intro的录音师，在听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会是一首什么样的歌，什么语言，什么节奏，怎样的情绪表达，她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提前告知，她很庆幸这不是一首情歌，她并不认为郑秀妍的第一首EP适合唱情歌。

于文文观察着这三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赵梦是一种“想法得到了印证”，她现在应该更加明白了于文文为什么如此看中给郑秀妍出EP这件事。

小予…就很典型的“我见到我活着的偶像在唱歌”的表情，好听点叫投入，说直接点就是花痴。

瑞秋，这个孩子最有意思，惊讶是最初那一下的表情，然后是一点如释重负，加一点欣赏，和一点…偷偷在瞄自己…

郑秀妍唱完了，两个小粉丝海豹式鼓掌，就差没欢呼出来了。

赵梦张俪和Claire都被她俩可爱的粉丝行为逗笑。

“瑞秋，我刚看你听的时候在偷偷看我，怎么了？”于文文逮着空档就问。

瑞秋一愣，又来了…于老师的抽问，虽迟但到。

“就是还蛮想知道于老师对于这首歌，编曲的想法。”

面对于文文的提问，瑞秋回答时候的转态比上一次要更自信了一些，也更直接了。

这让在一旁看的张俪，又动了挖人的心思。

“你是不是有想法？”于文文反问她。

于老师又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是有想法没错，但这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吧，没事。”于文文鼓励她。

“或许可以是简单一点的，Jessica现在的声线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厚，编曲如果太复杂就容易在混音的时候导致人声被吞或者存在感不强。”

“嗯。”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而已。”

瑞秋说完，大家都很安静，气氛很微妙，导致她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还是说多了。

于文文和张俪各自打着算盘，眼神之间较着劲，仿佛一松懈就会被对方先一步抢走了人。

“Jessica，她说你刚才的声音薄，老板，她担心你编曲复杂…”

小予提取了刚才瑞秋那段话里的关键点，直言不讳的总结了出来。

……你不说话也是可以的！瑞秋扶额，用膝盖撞了一下小予的膝盖。

“Make sense.”Claire笑着说。

她听过第一版的编曲，很重，看来，于文文要重新编曲，是有她的道理。

“于凯莉！”

玄关处一个女声叫了于文文的名字，所有人回头。

于文文笑了一下说：“人到齐了。”

餐厅的长餐桌变成了临时的会议桌，于文文为郑秀妍第一首EP拉起的团队人员，都依次而坐。

“Eva Chan，不用多介绍了吧。”于文文说。

张俪是没想到于文文把Eva Chan都找来了，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在GenZ刚出道的时候。

郑秀妍对这个比自己高出好多的摄影师也有印象，也从不少渠道听过她的大名，所以，她是于老师请来帮自己拍摄EP封面的吗？

一阵寒暄过后，会议开始。

先是EP制作与录制部分的讨论。

“歌词和旋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的编曲要重写，最迟…”于文文说的时候看了眼赵梦，赵梦微微摇了摇头，她便接着说：“最迟明天下午可以出了。”

张俪把这两个人的互动收进眼底。

“瑞秋，你录音方面的安排有了吗？说一下，我们对一下看看时间上有没有冲突。”

于文文问瑞秋。

“我打算明天先去一下录音室，Moin成都的录音棚我也是第一次来，想实地考察一下。然后，这次是录一首完整的歌，上次一分五十二秒的intro我们就已经花了近两天，所以这一次我建议预留至少两天的时间，也就是最晚周五的上午，我们要进录音棚了。”

“OK，Jessica觉得呢？”

“我没问题。”郑秀妍回答道。

再是EP相关的拍摄安排。

“好，Eva，你说你的安排。”于文文cue了Eva，她注意到从刚才开始，Eva的眼睛就一直在看郑秀妍。

这孩子和几年前比，长开了好多，就算于文文不叫自己来拍，她也会想到拍她。

“EP封面的拍摄可以放在全部录制完成之后，因为我需要听一下，不过，我下周一要回台湾，所以周日可以。”

“还有吗？”于文文冲她抬了抬眉。

Eva犹豫了一下，于文文之前电话里说让她把MV也拍了的提议，说实话，她还在考虑。

我覺得你可以試一下。

不过，柯柯倒是建议她尝试，难得有人愿意给这个机会让她从摄影转摄像。

“你导吗？”

“我可以啊。”

“行。”

张俪听明白了，于文文是要连MV一起拍掉。

“来得及吗？”她问。

“来得及，我已经有想法了，场地我也在联系。”于文文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噢…Eva明白了，于文文在开口邀请她拍MV的那一刻，就想好了。

“OK，我说一下，周四周五进棚录音，周六周日MV和封面拍摄，都没问题？”

众人都表示没问题。

最后是EP的宣发部分。

“小予，明天赵总会回上海和'划时代'谈合约，你一旦得到她的准信，就联络各个平台谈EP上线时间，具体哪些平台，张总会告诉你，五月后续所有的音乐节，都可以谈，但记住，是以郑秀妍作为Solo歌手去谈，如果行程和GenZ的行程有冲突，以郑秀妍个人行程为优先级。”

“好，收到。”

郑秀妍每个字都听的清楚，她这是要Solo出道了？还有…于老师除了做音乐，怎么连做老板都这么厉害？

“Jessica，Are you ready？”

于文文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最终目光落到了郑秀妍身上，她的表情和昨晚把她拉上车的时候一样，有些懵。

郑秀妍站了起来，鞠了很深的一躬：“谢谢大家，谢谢各位老师，我一定会做好的部分，不让你们白忙一场。”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Eva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郑秀妍这鞠躬的身姿和大熊猫联系在一起了，身材上一点也不像啊，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抱过吧。

“赵总，你不说两句？”赵梦突然被cue，还是被张俪cue。

“我不爱把话说死啊，但明天我要回去了，就先在这里，提前代表闪星音乐，欢迎郑秀妍加入。”

“你这也太官方了！”

“就是…”

“赵总谈判加油啊！”

“给你能的！”

会议在一阵吐槽声中结束。

Eva叫走了郑秀妍，说是要先试拍一下，在于文文看来，她就是很久没遇到想拍的人了，有些手痒痒加迫不及待。

张俪赵梦和小予留在了餐桌，商量着EP上线平台以及后续宣传工作。

于文文和Claire还有瑞秋则是在客厅，讨论音乐上的事情。

只有Vicky一个人，在厨房，把从熊猫基地打包买回来的菜都一个个拆开装盘，准备晚上给大家一饱口福。

果然，没有一碗饭是白吃的。

晚饭的餐桌上，Eva和郑秀妍挨着坐，两个人还在不停的聊，有时候还头凑在一起看Eva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

“你们在看什么？”

于文文坐在两人的对面，看她们一直交头接耳，实在忍不住问。

Eva抬眼：“大熊猫的视频和照片，你有吗？”

于文文轻啧一声，笑笑：“你们继续。”

郑秀妍在一旁忍着笑，看着这两人斗嘴的表情。

“晚上要怎么睡？”赵梦低声问身边的于文文。

是啊，本来以为Vicky至少明天才能把Eva请回来，那赵梦回上海，正好有空房间出来，现在，整个别墅只剩下地下室的保姆间还空着，让Eva睡过去似乎不太合适。

“你跟我睡吧，把你房间给Eva。”于文文想了下说。

“我可以和小卡睡啊，是吧？”Eva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于文文和赵梦的对话了，赶紧补了一句。

小卡？这就小卡叫上了？

张俪和于文文同时看向Eva。

Eva看着郑秀妍：“我们还能继续交流交流。”

郑秀妍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的，噩梦周期的时候，即使她住到张俪家，也都还是一个人睡。

可Eva老师是圈内有声望的名人，自己断然拒绝会不会…

“不行。/不可以。”

张俪和于文文异口同声。

Eva是想过有人会阻止，但没想到是两个人同时阻止，她挑眉看着这两个人，示意她们给个理由。

张俪是了解郑秀妍不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又知道这孩子太客气太礼貌可能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她才开的口。

但于文文是…为什么？

她也看向于文文，郑秀妍也看向于文文，嗯…还有赵梦，瑞秋，小予，Vicky，Claire都看向于文文。

全场都看着于文文。

“…她得，好好休息，不然，嗓子状态跟不上后面的录音强度。”

于文文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无法反驳的理由。

Eva努力绷着脸都差点没忍住笑，于文文你这个理由，真的是…牵强的很有道理，算了，放过你。

“就这么定了，赵梦你赶紧吃一吃，把房间收拾出来给Eva，我累了，先回房间了，Jessica，记得早点休息。”

于文文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上了楼回了房间。

赵梦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于文文房间的时候，她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干活。

看到她进来，于文文拿下耳机：“真的不用我跟你回去一趟？”

“不用，查煌那里，你还是不要出面，他更容易相信我，不过，我能拿下合同，也不一定能帮你推了饭局，他也很久没见你了。”

赵梦走到于文文边上坐下。

“我知道，我只不过想反客为主，让他知道，不是我为了郑秀妍的EP去和他吃饭，是他为了想和我吃饭，就必须要把郑秀妍给我。”

“诶，你那么帮郑秀妍，是不是和张俪有关？”

于文文听赵梦这么问她，合上电脑，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你就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救赎自己的方法。”

“也是，这可比把自己差点喝死的好。”

“不过…郑秀妍本身就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就算不是因为张俪，闪星签了她，我身为闪星的制作人，也会把合适的资源都给她。”

“我们后续还会签其他歌手，你这水能端平？”

赵梦可不信于文文对郑秀妍没有一点私心。

“端水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来吗？”于文文看向赵梦。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于文文的房间门虚掩着，所以听得清，那脚步去了露台的方向，然后就是露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郑秀妍睡不着，又来了露台，虽然她知道再遇到于老师的概率不大，但她还是来了。

结果，露台上果然空无一人。

她走到栏杆边上，趴着，望着远处，脑子里都是新歌的旋律，只是这歌，还没有名字。

于文文听到了脚步声，猜到可能是郑秀妍，就打发了赵梦去洗澡，然后出了房间。

她走到露台门前，看到郑秀妍趴在露台的背影，就开门走了过去，也趴到了她身旁的栏杆上。

“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怎么又跑上来了？”

“于老师…”

郑秀妍转过趴在手臂上的脑袋，看着于文文，于文文也同样的姿势看着她。

“怎么了？”

“我想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