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剧情任务!”
江安流耳边响起系统兴奋的声音,一边目送着万倾云被拖下去,一边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擦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
剧情中,安王见到小皇帝,本来想直接弄死,但是看到小皇帝之后不着怎么却留了他一命,态度却是轻佻的,江安流不知道原剧情有没有他被捅了腰子这一幕,但是系统发布了任务,他只能强忍住疼痛,先演完戏再唤一边候着的太医包扎,然后再去休息。
他不知道是,本来单纯是羞辱的情节,却因为江安流的受伤沾了点异样的感觉。安王连流血的伤口都不在乎也要捏着主角攻的脸打量什么的……在主角攻脸上抹上自己的血什么的……好……好……
拟人的系统咽了口口水,悄悄把这一幕镜头保存了下来。
传太医来包扎好伤口之后,江安流便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一座二层小筑里休息。他有个不喜欢睡一楼的怪癖,一般皇宫里的主子却也没有睡二层的,所以江安流现在所在的这间原来是给伶人住的,内里装饰不够庄重,倒是多了些风尘的味道,江安流无所谓,只要不住一楼,他都行。
兵荒马乱的一晚过去,江安流一觉醒来,外面候着的宫人刚就听见了动静,连忙迎上来伺候,铜盆里装的清水和新衣被高高举起,江安流瞥见了明黄的颜色,看了那捧着龙袍的小太监一眼,淡淡道:“杖八十,逐出宫去。”
实际上,八十杖已经活不下来了,江安流昨天给万倾云四十杖也是经过考虑的,既要让万倾云重伤,却也要留他一条命。
那小太监生的小,脸色也惶恐,显然是新来的,却捧着龙袍,明显是被有心人推到这个位置上的。虽然江安流昨晚发了话,但是还是有人在揣摩他的意思,心想昨天安王不过是心血来潮,又或者本来有这样的打算,但却因为小皇帝冒犯的举动改了主意。便推了小太监来试探。
江安流看着那小太监被拖下去,也不求饶,面如死灰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觉得这游戏做的的确是真,连一个小太监的表情都做的这么生动。
宫人又吓地哗啦啦跪了一地,他们在皇宫里伺候这么久,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吃穿用度要求苛刻的,喜欢打骂下人的,好色的比比皆是,但是极少见安王这样,寡言少语,平日爱好也没个吩咐,却偏偏开口就是要人性命。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揣摩这位的意思,惶惶不可终日。
安王刚随手处置了一个下人,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只一个人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现在是初冬,京城倒还没落雪,但也有了寒意,江安流从窗边往外眺望,刚好能看见一个人跪在地上,从他肩头的几片落叶能看出,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左手边有一摊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了的血渍。
昨晚天太黑,烛光昏暗,江安流没有仔细看清万倾云的长相,如今在日光下一看,发现少年虽只有十三四岁的瘦弱模样,但是眉目间已经有了棱角,抿紧的嘴唇衬着下颚线看上去有些许锋利的意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骨节分明,在阳光下闪着冷白的光,似乎抽出来就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宝剑。
简单来说,就是长相很有攻击性。
“他的母亲是异国舞女,生下他就去世了,”系统适时的给他补充主角的凄惨身世,“他从小因为长相被怀疑身世,所以皇帝对他不闻不问。”
“原来是混血,”江安流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觉得万倾云眼熟了,因为江云也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也曾被质疑过身世,这么说按照系统的说法,江云也是个主角命。
只是现在的主角落在他这个反派手上被肆意折磨,在昨天对万倾云行刑完毕之后,江安流又让他整夜跪在外面,万倾云现在肯定很不好过,身旁那摊血迹就说明了一切。
万倾云感受到了江安流的目光,少年的身形抖了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但没有抬起头,只在微微颤抖后又笔直的跪好。看到此景,江安流忽然轻轻一笑,然后回头在宫人错愕的目光中踢了踢那件小太监捧过来的龙袍,踢到其中一个宫人身边。
“让皇上穿好他的衣服,再跪上一天一夜。”
系统本来正在夸赞江安流做得好,被江安流这忽然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哎你……你笑什么啊,还有,他已经跪了快一整天了,再跪一天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江安流淡淡道,“我跪过,伤的比他还重。”
他笑,只是在想,原来二楼的视野这么好。
那么当年在老宅二楼修养的江云,也一定见过跪在下面的他吧?
江安流计算的果然没有错,虽然到最后万倾云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但是还是跪足了两天两夜,这才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宫人架走。
安王的心思没人摸得透,小皇帝捅了安王一刀,所有人都觉得以安王的性格杖毙都是温柔的死法了,但是没想到安王非但没有杀他,表现出来的意思却是让他继续做这个皇帝,但又好像懒得对这个小皇帝表现出多少尊重,就让他身穿龙袍跪了两天两夜,却又准备好了最好的伤药给小皇帝治伤。
这样捉摸不定的主子是最难伺候的,所以即使安王现在大权在握年少风流,但也没有几个世家打过送美人或者世家女进宫的主意,以安王的个性,保不定惹得他不开心就是全家株连。
只有敬弘益不这么觉得,他本来只是安王的家丁,被安王随手指了个百夫长的位置,一步步做到安王的副将,也是跟安王相处最久的人之一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他听了很多,可他觉得,安王除了性子冷了点,其他传言都是无稽之谈。
至少敬弘益在他身边的时候,安王从来没有打骂过他,而喜怒无常更是无稽之谈,他跟安王这么久,都几乎没有见他动过怒,即使是被那个小皇帝捅了一刀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淡淡地,似乎流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对那小皇帝的态度也很古怪,敬弘益那天没有在大殿里,只听别人提起过只言片语,说安王曾捏着小皇帝的下巴仔细打量,他心里不由暗暗一惊,安王不近女色,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大业未成,现在想来,不会是安王有龙阳之好,看上小皇帝了吧?
敬弘益自觉自己算是安王心腹,对安王忠心耿耿,却被安王派到了小皇帝身边,说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如说是保护的成分多一点,看到安王没有想自己登基,对旧王朝赶尽杀绝的意思,有不少人也看上了小皇帝的这个位置,想要取而代之,敬弘益在小皇帝身边的这两天,抓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回禀给安王,安王只是皱了皱眉,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把三代之内的皇室宗亲都屠了吧。”
这样,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血脉只剩下了小皇帝一个人。
敬弘益浑身一颤,自觉窥伺到了安王的大秘密——不,现在不能叫安王,应该叫摄政王了。
“摄政王殿下……”敬弘益跪在幕帘之外,摄政王批奏时不喜打扰,只两个哑奴般的宫人给他挑开了帘子,看到在烛光下批改奏折的摄政王。如今风波刚定,人员赏罚,旧制改革都是大事,虽然已经简化了很多,但还是不小的差务,而摄政王一人处理,竟显得游刃有余,只让人更加敬畏。
“那狗……皇上如今伤快大好了,殿下要如何待他?”虽然被摄政王派到万倾云身边,但是敬弘益还是看不过他,私下里一直叫他狗皇帝,没想到一时居然在摄政王面前也失了分寸。
江安流垂眸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奏折,白皙的手腕微悬,沾了墨写下批复,才淡道:“狗皇帝,这名也没什么不好。”
“来人。”
“在。”不远处候着的鬼魅一般的宫人突然出现。
“皇上早年坎坷,经此大难脱胎换骨荣登大宝,既然如此,封号就取岣吧。”江安流草草卷过批好的折子,“弘益,孤听说你养了条狗?”
敬弘益一怔,没想到摄政王看似在宫中不动声色,却连这点小事都知道。
他养的这条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军营里夜晚看守战马,不知道哪捕来的野狗,敬弘益一路上跟它处出了感情,于是就将它带回去养了。
这种狗被训练过,一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在嚎叫或是乱跑乱跳,敬弘益正在为它发愁。
“将它带进宫里吧。”江安流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朱笔,“皇上缺个陪读,他年纪不小了,荒废了这么多年,接下来要好好努力才是。”
敬弘益跪在地上,忽然觉得浑身发寒,不知道面前语气平和的摄政王究竟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畜/生作息,”江安流看着敬弘益语气温和,嗓音似玉石撞击般清脆,吐出来的话却不怀好意:“这畜/生几时起,皇上就几时起来学习,它什么时候睡,皇上就什么时候安寝,它什么时候进食,皇上就什么时候用膳。弘益,孤把这点小事交给你,你应该能做好吧?”
烛光明灭,敬弘益被摄政王亲手扶起,却不敢看江安流的眼睛,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错了,全错了。
那人的心思,哪是他能猜透的?
唉我这个长在南方没见过雪的人就特喜欢冬天,那种茫茫白雪中落下几点血迹像是红梅一样的感觉呜呜呜(都是我脑补的,我没见过大雪55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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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摄政王X狗皇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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