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森信知道最近有人在跟踪他,这在他看来是意料之中,以组织的能耐,查到他的住处和几个并不隐蔽的据点是很容易的事。
然而他一点也不在意。
就因为他手里握着的东西,这份U盘里的内容如若泄露出去,务必能让组织里那位身居高位的GIN大人栽好大一个跟头,甚至于在组织内常年积累的权利也会受到波及。
他快要迫不及待看到那人难得一见的脸色了——一定十分令人愉悦吧。
只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如何能极致的发挥它最大的作用,还需得好好谋划一下。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有人就该找上门了。
吉森信有自知之明,他并非一个聪明的人,在外人眼中他性格木纳,不善言辞,极少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在事件发生后,没有人会料到就是这样一个边缘化的底层人物竟然敢于触碰那个男人的逆鳞。
他面色如常的打开家门,按照往日的习惯将袋子里刚买来的速食品和罐头依次装进柜子里。
等他转身正准备走进卧室,突然玄关处响起一道门铃声。
吉森信疑惑的抬起眼,他住所的大门并没有安装猫眼,因为组织的人想杀他,不可能会用这种温和的方式。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还是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下瞳孔。
门外的玛格丽塔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还友好的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你好。看来不用自我介绍了,你认识我。”
站在吉森信面前的人,一头灰蓝色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昳丽的五官,整个人鲜活的像个明媚阳光的大学生。
跟他所了解的玛格丽塔……完全像是两个人。
吉森信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随后默不作声的让开道放人进来。
玛格丽塔颔首道了声谢,等走进来抬头整个人怔了一下。
从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常的公寓,房屋内部却是隐隐透着丝组织的影子——明明是大白天,触目可及的却是一片黑暗,刺眼的阳光完全被隔绝在层层的遮阳板之外,射不进一丝光亮。
等门在他身后轻轻阖上,这下是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家伙有什么毛病?
应该是顾及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吉森信还是吝啬的打开一盏客厅的吊灯,随着柔和的灯光亮起,屋主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看来附近的人已经被你处理掉了,玛格丽塔大人。”吉森信大概很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哑的厉害,带着毫无起伏的语调颇有些死气沉沉。
“那些废物你不必理会。”玛格丽塔回头对上他晦暗的目光,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口型:“就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有,不用再喊我大人,吉森先生。”
“……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是你。”
玛格丽塔玩味的勾起唇角:“这并不难猜。在这个时机找上门的,只有你的盟友。”
“盟友?”吉森信不为所动的冷笑一声:“我不觉得自己有跟您合作的价值。”
“别那么悲观嘛,至少你能在GIN的眼皮底下做手脚还能够活到现在,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钦佩了。”玛格丽塔含笑的声音显得分外真诚。
最近撞见GIN的次数不算很多,那人平日里一副凉薄到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知是否杀戮太重,靠的太近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已经流入灵魂蔓延至四肢百骸,成长为一个真正嗜血的怪物。
然而近期在那人身上的变化并非错觉,虽说杀人的时候依旧果断且毫不手软,他却从极小的细节中嗅到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发现令玛格丽塔由衷的感到战栗和喜悦。
这也得亏了面前这个人。
所以……他们交流的十分愉快。
玛格丽塔伸手抹掉了脸上溅到的血迹,从吉森信的家里出来,正好碰到隔壁正要出门的领居。
那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在不经意看到他的时候,原本含笑的眼里立刻充斥着恐惧,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难道是他笑得太吓人了?
玛格丽塔揉搓了下脸,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牵着孩子慌不择路离开的背影。
微长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阴沉的眉眼,玛格丽塔注视着空荡荡的过道,轻扯了下嘴角。
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作为一个人的生理反应而已——玛格丽塔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好比十分钟前房屋内的场景——
跪在他跟前那张失血过多而逐渐惨白的脸,因疼痛咬紧牙关压抑的喘息声,甚至于肩膀处狰狞伤口外喷涌而出的液体,如红酒般泛着猩红的着色。
无论是哪一点……都忍不住让人兴奋到沉迷。
所以血缘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如同他骨子里再怎么厌恶GIN,也不可否认他们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那天生的恶意和劣根性无法将两人彻底的分割开来。
为什么最像那家伙的人是他呢?
每次想到这一点,玛格丽塔难免有些失落,他时常会想,倘若世界重启,角色能够有互换的一天,说不定……姐姐们就不会死了吧。
心情的大起大落就是这般,好比现在,连找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你,你去杀人了?”啊,他错了,想要找死供他发/泄的对象还是有的。
可能还不止一两个。
玛格丽塔懒得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在他家这类毫无意义的废话,组织人员要想开一两扇门锁总能找到千万种方法。
只是这一开口就能让他火冒三丈的语气——
“你是在质问我吗,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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