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有陆,西北之秦。这句话说的便是陆淮与秦兮。
说到镇守边关保百姓安宁的将军,最有名的除了陆淮,还有秦兮将军。西北荒凉,风沙漫天,东北寒冷,冰雪皑皑,在这等寒苦之地,却硬是闯出了两位威名赫赫的将军。
陆淮不必多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有赫赫军功在身,自然是大景众多女子的爱慕对象。前些日子因李晟赐婚,不知令多少女子为之心碎,黯然神伤。
好在赐婚对象是陆淮的心爱之人,也算是一段良缘。
而这位秦兮将军也是风云人物,作为大景第一女将,虽为女子之身,却巾帼不让须眉,屡次打退敌军,李晟破格封她为将军,令其驻守西北。
秦兮战绩斐然,有目共睹,但她这个人似乎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至少陆淮是这样认为的。
两位毫无交集的将领要谈将士们的归属问题,通常应该是约个妥当之地,卸甲放剑,据理力争,但秦兮没这么做,而是直接叫陆淮带着亲兵去她的营地里谈。
理由是……腿脚不便?
陆淮嗤笑一声,编个理由也不编个令人信服的,这是彰显自己的地位还是嘲笑他被人诬陷,险些斩首?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身为将军,攀比嘲笑是大忌,前朝便有位将军因攀比中了敌军圈套,整整几万将士全军覆没,秦兮应犯不了这样的错误。
更何况不曾了解,这么说人家也不好。
“这位便是陆将军吧,久仰,秦将军在帐内等候,在下带将军您去。”男子恭敬地说道。
陆淮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只见对方身着精良的战甲,腰间令牌精致非凡,以此来看,男子应该是个有相当地位的人,至少不是普通的将士。
“将军,这位是?”男子问道。
陆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哦”了一声,假装才发现的样子,道:“这是内子。”
听闻,男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拱手道:“卓大人,久仰。”
“不敢,言重了。”卓祁得体地回道。
男子微微颔首,继续带路。正值午时,西北没有北疆那般寒冷彻骨,但冷冽的风吹着,还是凉飕飕的,刮在脸上犹如刀割。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淮,道:“将军,请进。”
“多谢。”陆淮转身拉住卓祁的手向帐子里走去,还没迈出两步便被男子抬手拦住,陆淮眉头一皱:“不知这是何意思?”
男子微微躬身,收回手臂挡在两人的前方,恭敬道:“秦将军有令,只许将军一人进去谈话,请将军行个方便。”
陆淮冷笑一声:“本将军与秦将军是正当谈话,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难不成你们将军还有别的想法吗?”
还是说想趁机威胁他?
男子也毫不让步,道:“秦将军并无此意,麻烦卓大人在此等候。”
搞得这么神秘,还不许旁人在场,看来这场谈话并不简单。只是眼下两人在西北营地,没有援助,说白了就是任人宰割。
卓祁深知其中道理,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她拍了拍陆淮的手背,后退一步:“既然如此,我就在帐外等候,敬辞快去快回。”
“好。”陆淮收回目光,温柔地将卓祁身上的雪貂披风紧了紧,转身向前走去,男子也顺势走在陆淮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帐内,没了身影。
这间帐子较大,想必是用两间普通的帐子拼接而成,陆淮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没什么特别的陈设,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秦兮站在案几的最里边,背对着他,就算听到帐帘掀开的声音也纹丝不动,男子示意陆淮落座,自己则走到秦兮的旁边,道:“将军,陆将军来了。”
“知道了。”秦兮抬了抬手,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抬起眸子眼神犀利的将陆淮上下打量了个遍。
虽说陆淮自进门也在打量着秦兮,但秦兮的目光更为火辣,看的陆淮浑身不自在。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先行开口:“秦将军,我前些时日给将军送了封信,将军考虑的如何了?”
陆淮对这件事很有把握,倘若秦兮不答应,也不会叫他来自己的营地谈话。
秦兮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又将茶递给一旁的男子,对陆淮道:“陆将军,帐外之人是何人?”
陆淮沉默片刻,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如实回答:“帐外之人是内子,也是大景右丞相卓祁。”
他本想说前半句,既然秦兮问到这里了,也就一起说了出来,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秦兮想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是吗?”秦兮斜眼看着男子手中的那杯茶,道:“怎么不叫人进来?”
男子微微躬身,道:“是将军您的吩咐,眼下要叫卓大人进来吗?”
“不必了,把这杯茶给大人送去,待客之道总归是要有的。”待男子离去,秦兮又看向陆淮:“陆将军不会心疼吧?”
闻言,陆淮嘴角一抽,心想,客套话,谁不会?于是笑道:“内子来也没有通知将军一声,要先给将军赔个不是。”
“陆将军言重了,赔礼就不必了。”秦兮双手撑着案几,问他:“陆将军来,所为何事?”
……不懂装懂?
“将军又在装糊涂,方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陆淮不喜拐弯抹角,直言道:“皆是为了大景,秦将军不会不同意的吧?”
秦兮笑了笑,垂眸道:“陛下有令,北疆安定,调兵于我,陆将军,这可是陛下的命令,我可没收到陛下的圣旨。”
陆淮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两步,在秦兮对面的案几旁停住,道:“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北疆并不安宁。”陆淮停顿片刻,唇角一勾,接着道:
“秦将军应是听错了,我也没说要回陆家军,只是夏、齐两**队合力攻打,他们在人数上占优势,陆家军就算有通天入地本事也没办法,只是想让秦将军与我共同击退敌军,好使百姓安居乐业。”
我不明说和你要兵,陛下会怪罪,但我兵力不敌,你支援我合情合理,总不该拒绝我了吧?
虽说有点逼迫的感觉,但陆淮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战争发生倒霉的是百姓,秦兮不得不考虑。
过了一会,陆淮开口:“秦将军考虑的如何了?”
秦兮有节奏地敲动着手指,还在思考中,片刻,她抬眸望向陆淮:“陆将军说的对,的确应给予支援,但将军是否能答应我一件事?”
来了,就说是有目的的。
“秦将军请讲。”
秦兮抬起脚逐渐靠近陆淮,声音冰冷:“和我一起扳倒燕王李琛。”
闻言,陆淮眉毛一跳,抬眸看向她:“谋害皇室是大罪,秦将军不要命了吗?”
纵使陆淮想到秦兮的条件有多过分,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秦兮就这样说了出来。
他再一次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四周的将士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人,空旷的营帐内,气氛愈发凝重。
“想好了吗?”秦兮问他。
陆淮装作震惊的神情,问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扳倒他?”
“有仇。”秦兮道:“别装了,你也知道燕王勾结谋反的事吧。”
燕王谋反勾结之事做的隐蔽,倘若不是沈府被抄以及古阳县一摞子事下来,他也不知何时会知道,听秦兮这语气,倒像是许久前便得到了消息。
陆淮心中又是一惊,反问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你猜我为何约你来这?别忘了,帐外还有陆将军牵挂之人。”秦兮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着威胁。
路淮猛的看向她,面露不善:“你敢?”
“我有何不敢?”秦兮唇边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最后问你一遍,答不答应?”
陆淮心里都要乐出花了,正愁没人对付李琛。他咳了两下,将笑意藏在眸中,回道:“好,一言为定,那陆家军的事?”
“放心吧。”秦兮走回原位:“我会命他们听令于你,那接下来呢?”
“早就想好了。”
帐外,卓祁捧着那杯茶暖手,一滴都没有喝。直到陆淮出来,才将茶水递给旁边将士:“如何了?”
“搞定了。”陆淮笑了笑,看着带领他们进来的男子又带领着陆家军过来。
“将军,是陆将军!”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瞬间炸开了锅,全都大跑过来,围着两人成了个圈。
“好了好了,总算把你们赎出来了。”陆淮笑道。
陆家军愣了愣,随即又热闹起来:“什么叫赎啊?”
“将军怎么这样。”
“就是……”
卓祁也在一旁笑了出来,陆家军合并,又成了战无不胜的陆家军。
回梧州的路上,陆淮将秦兮之事告知卓祁,卓祁听后眉头微皱,道:“秦兮将军与燕王有仇?”
陆淮点了点头,道:“看她那表情,不像假的。”
卓祁若有所思,没开口。
陆淮接着道:“秦兮的这一操作倒是能帮我们大忙,她得人在燕王身边埋伏数年,就差一个时机。”
“燕王勾结夏国的时机。”卓祁接上他的话语,道:“我们如今要回宁州吗?”
陆淮往卓祁身边挪了挪,道:“对,宁州以西的诸州全已收复,接下来就是东北边的了。”
卓祁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尽快啊将军。”
陆淮笑了笑,回道:“大人都这么说了,本将军便尽力而为,和大人一起回京。”
“好。”
宁州。
狼七摸索了将近半个多月才来到北疆,又花了几日问了上百个人才找到了宁州。得到具体消息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奔向宁州营地。
“请问卓大人在这吗?”狼七问道。
“卓大人?”门口的将士想了想,道:“卓大人跟着陆将军去梧州了。”
就在狼七准备转身去梧州时,将士再次开口:“听莫副将说,好像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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