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次进货之后，周於一连好几天个星期都没有再来过超市。

余秋点开了无数次的页面，想发点什么，却总是删了又删。她叹了口气，心想，人家那么忙，也没道理经常来，打扰多了，就不礼貌了。

……

等余秋翻到这一页的时候，她不敢再往下读。

没过多久奶奶去世了。

那是一个傍晚。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余秋再见奶奶一面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窗上，映出一片暖黄的光。

余秋坐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那双手瘦得只剩下骨头。奶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在努力地想要看清余秋最后一眼。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余秋看见的只有奶奶安详的面容。

滴……

余秋闭上眼，眼里的泪珠一下子滚落了下来。无声的眼泪是最沉痛的。

医生护士的赶到，走廊的紧急的脚步声，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也许是痛苦来得太突然，她感觉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腿像是失去了力量，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最终晕倒在地下。

好像一切都不真实了……

余秋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她梦见了奶奶。

奶奶的身影在梦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穿着那件熟悉的旧花色衬衫，脸上带着慈祥而温和的微笑。

她坐在那张老藤椅上，手里拿着蒲扇，余秋躺在奶奶的膝上，慢慢的慢慢的，为余秋扇走夏天的燥热。

奶奶，

如果一切是一场梦，就好了。

余秋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泪水已经湿透了脸颊。

意外的是，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周於，

周於？

余秋感到有一丝恍惚，她伸出一只手，抬了其他，想要去碰眼前人。

只听见对面的人说：

“乖，别动。”

余秋收手了回去，她又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她真的觉得好累。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周於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好好躺着，我去帮你处理后续。”

周於顿了顿说。

余秋应了一声好。

这句话她记了很久很久。

……

余秋后来才知道，她在医院晕倒后，医院的护士想要拨打她的亲友，却发现联系人页面很少很少。

只有周於的联系方式前面加了一个a字母，护士便以为这是她的亲人。

幸好那一年有周於，十八岁的那年，他为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雪中送炭，又不求回报，她怎么不心动呢？

也许是她分不清这是依赖还是喜欢……

余秋问过为什么这么帮她，周於也只是说在我这儿图个好印象，好人做好事。

好印象吗？

可在余秋这儿他什么都得不到。

……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余秋回到了波叔的超市。

波叔知道了余秋的事情，本来想给她再放几天假，却被余秋回绝了。

余秋那几天想了很多，过去，现在，未来。世界很大，地方很小，未来还长。她想要替奶奶去见更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