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宰治话音刚落的瞬间,织田作之助就以一种老母鸡护着鸡仔的姿态将和泉莲挡在了身后。kanshushen
同样, 坂口安吾也一脸严肃的用指腹推了下眼镜“三年死缓, 请清醒一点太宰先生。”
看着几乎被织田作之助整个人挡的严严实实的和泉莲,太宰治遗憾的叹了口气“啊啊, 好遗憾。”
“一点都不遗憾, 如果不是我们你就要犯罪了太宰先生。”坂口安吾暗戳戳的睨了他一眼,紧接着又讽刺的勾起唇,“虽然我们本身从事的行业也是在犯罪就对了。”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同时扭头看了他一眼,对这个词不置可否,气氛忽然间有些凝重了起来,谁也不曾开口出声。
最终, 还是坐回座位上的织田作之助小口饮着威士忌,用淡淡的视线看向太宰治“那么, 不惜把和泉灌醉也要说的话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试探过了, 他确实睡着了。”
太宰治一怔,原来趁着刚才阻挡他的时候, 织田作之助就早已帮他试探过了, 这么一来也就不需要他出手了。
“不愧是你,织田作, 真敏锐啊。”他感慨的说着,将身体的脊背挺得笔直, 不再向和泉莲倾斜。
“事不宜迟, 织田作, 既然你跟他同住一个寝室,应该都或多或少捕捉一些细节吧”
太宰治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深邃的光“比如说,他的举止有没有变得奇怪,在月影现身的那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听着他条理清晰的数落着一件一件事情,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都不禁惊讶的顿住了。
“你是在怀疑他跟月影假面有什么关联吗”
坂口安吾蹙了下眉,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趴在吧台上熟睡着的少年。
少年安静的枕着自己的臂弯,只留出半张白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胸口平静的起伏着,像是一只懒洋洋入睡的猫咪,光是这么看着,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况且,这个少年也仅仅才十六岁,比起年纪虽小却一肚子坏水的太宰治来说,他更加的干净更加的明亮,也更加符合这个年纪的性。
这样一个人,会是那个连中原中也都对抗不了的怪盗
坂口安吾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织田作之助那平静的脸上也难得浮现了一丝严肃。
他沉吟了下“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几乎每天都会选择那个时间在外面闲逛,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太宰”
“大概是因为太凑巧了吧。”太宰治勾起唇角,露出个一眼望穿的假笑,一手晃动着桌前的酒杯,鸢色的瞳孔透着透明的杯子,仿佛能折射出其中的寒冷,“加入组织的目的不明,还是这一期新人中唯一知道中原中也房间具体位置的人。”
“不管怎么看,不都会怀疑到他头上吗”
太宰治微微一摊手,“而且出事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证明他在哪里。”
“不是有摄像头”
“摄像头也可以作假哦,它只拍摄到了莲进出厕所的一幕,中间却没有一直追踪莲的位置。”
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了,但是他垂着眉眼淡淡的凝视着自己的酒杯,就差没写出来心事重重四个字了。
“就凭这种事情怀疑他还有些牵强。”反倒是坂口安吾看不下去,理直气壮的与太宰治当面对峙,“并不排除外来的可能性,而且中原先生的房间位置也可以提前调查。”
“嗯,我当然知道。”太宰治朝他稍稍露出笑容,“所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想问问织田作有没有在意的事情,他回到房间里做了什么不妥的举止吗”
“没什么。”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他清楚的记得和泉莲那日空手回来直接便脱衣睡了觉,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举动。
“只有一件事”他在若有所思的太宰治眼中颔了下首,蓝色的瞳孔中溢出几分迷茫“他会向我借阅我的小说,不过,他似乎对小说没有任何兴趣,基本上没有翻阅的痕迹。”
“原来如此。”闻言,太宰治的眼底迅速划过一道精光。
如果是方才只是推测的话,现在的他大概已经有了几块拼图,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些拼图拼接起来。
“嗯,谢谢。”他弯起眉眼,朝织田作之助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大概已经知道怎么抓住月影的尾巴了。”
“现在逮捕月影假面是由你负责吗”坂口安吾怔了下“我记得应该是中原先生负责的任务吧。”
太宰治点了点头,眉宇间尽是得意“嘛,谁让那个小矮子不顶任何作用,就只能由我接手啦”
“我也曾听说月影假面似乎跟中原先生有一些”
坂口安吾的眼神飘荡了下,有些尴尬的咳嗦了一声,还是没有将话题说出口。
气氛诡异中,他看了眼一侧的钟表,率先站起了身“现在差不多该到小孩子睡觉的时间了,我们不如解散吧。”
对于他未尽之言,除了对组织论坛完全不感兴趣的织田作之助外,太宰治却是清楚的理解了。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紧随其后站了起身,活动了下发僵的臂膀“毕竟我们这里还有个醉酒的小朋友,是时候解散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含笑望向睡着的和泉莲。
看见那软软的、像粉团子似的脸蛋时,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尚好的手感令他惊了下,更加玩上了瘾。
即使在睡梦中,和泉莲也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骚扰,秀气的眉毛微皱,无意间瑟缩的往后躲去。
然而他的抗拒没有任何作用,无论他缩到哪里,太宰治的手指都会蠢蠢欲动的移过来,对那团子简直爱不释手。
“唔,讨厌”
醉酒状态的和泉莲异常的乖巧,被骚扰的没有办法,才嘟囔出一个词,险些让看着他的人们心都要化了。
这幅样子,还真像是个可爱的天使呢。
太宰治手指微微蜷缩着,又兴致勃勃的去戳那雪白的脸颊。
直到织田作之助将他的手指拦下,并用不赞同的目光警告着他,太宰治才遗憾的收回了手臂,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和泉莲的脸上,眼中藏着的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他戏谑的嘟囔道“睡得这么死,怎么戳都不醒,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一旁的坂口安吾无语的推了下眼镜,很想提醒他和泉莲之所以睡得这么死,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然而往常的经验告诉坂口安吾,太宰治可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也没有开口。
欣赏够了那毫无防备的侧脸,太宰治将手伸向和泉莲的手臂,刚想亲自扶着人回去宿舍,谁知织田作之助那平静深沉的声线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带他回去就行了。”
太宰治的动作顿在半空中。
半秒后,又顺其自然的收了回去,扬起的脸蛋笑容飞扬,半点都没违和的地方。
“你们住的是同一宿舍,那就麻烦你了哦,织田作。”
“没关系,不麻烦。”织田作之助拒绝了他客气的推脱,直接将人往身上一背,往门外走去。
干净利落的既视感一瞬间像是带着幼崽回家的黑豹,令坂口安吾有些忍俊不禁了起来。
但太宰治却是一直目光莫名的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有任何言语。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后,坂口安吾才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既然这么想要送人回去的话,就跟着一起去好了。”
“你在说什么”太宰治转过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就仿佛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
太宰治装傻的本事也是一级的,什么事情都埋在心中,几乎不会露出破绽。
然而今天,或许是气氛太过温馨,或许是松懈了紧绷的神经,他的真面目被小心的掀开一角,令坂口安吾竟难得偷窥到了一些。
不过既然太宰治执意要装傻的话,坂口安吾也不会步步紧逼的对了。
他将挂在凳子上的外套小心的舒展开,套在身上,垂着眉眼虚着眼眸看着地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大概没有发现,你在跟那个孩子交流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刻。”
“我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那么温柔的表情。”他朝太宰治笑了,“跟对我和织田先生的表情都有所不同。”
只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坂口安吾便礼貌的颔首示意,离开了酒吧。
只有太宰治面露迷茫的伫立在原地,聪明的大脑难得有些卡壳,不能理解心中升起的这种诡异的感情。
织田作是他的友人,却没能成为他所期盼的光。
所以,他是在期待着的吗。
总有一天,这个名为和泉莲的人,将会带他走出黑暗,真真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如果能够实现那个结局的话,太宰治并不介意和泉莲的任何身份。
即使,对方真的就是他们一直想要逮捕的人。
宿醉了一宿的和泉莲第二天几乎头呲欲裂。
他根本不记得被坑了喝酒后以后的事情,直到起床后大脑还晕眩着,感觉十分难受。
偏偏这种痛苦的时期,还有黑手专门来到他的面前,告知太宰先生正在办公室内等待他。
于是,和泉莲恶狠狠的磨了磨牙,微笑拒绝了织田作之助一起陪同的提议,前往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尔后,就被倚在门框上悠哉等待他的太宰治捕捉了个正着。
“来的正好。”太宰治笑眯眯的歪了下头“首领想要见你,现在跟我去首领办公室一趟。”
“”
和泉莲被一下子弄懵了。
等等,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人注目的事情明明他只是个小杂鱼又怎么会被首领给看中
难不成月影假面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和泉莲一瞬间慌乱了起来,内心忐忑不已。
“怎么了”太宰治忽然上前一步,详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脸色有些不好哦。”
和泉莲心中一紧,面色却是极为冷静的推开了他的脸“难道某人忘记昨晚做了什么,导致我现在还处于宿醉中,头疼。”
面对他这暗戳戳的讽刺行为,太宰治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没等和泉莲抽动着嘴角颇为黑线的看着他,他又忽然抬起头,哄诱道“张开嘴,啊”
“哈”和泉莲并不能理解他的目的,反应慢了一拍。
而就在这一拍的时间中,太宰治已经用左手轻而易举的钳住了他的虎口位置,令他只能半张着嘴无法合拢。
随即,右手食指突然朝他的舌苔一压,有什么甜腻的东西滑进了口腔中。
“咳、咳咳。”直到太宰治收回手指后,和泉莲还有些被呛的干咳起来,他努力的含着口腔里甜腻的东西,眉宇皱得快要拧出水来,“这是什么”
“解酒糖。”太宰治笑眯眯的抽回了手指,饶有兴趣的看着难得满脸不爽的他,“等会面对森先生可不能是这种态度,有没有清醒一点。”
这句询问却是让和泉莲沉默了。
似乎那偏头痛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整个人的情绪,让他坚持不住表面的伪装,性更加倾向于真实性情的自己。
连说出的话,也是往日里不会说出的,带着种淡淡的烦躁感。
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一定会惊讶于他性的扭转。
难不成太宰治是在提醒自己
并不清楚太宰治到底把他读懂了那一层面,但是有了上次医务室怀疑他是月影假面的事件,和泉莲已经将太宰治罗列为了重点戒备的清单中。
虽然是暗戳戳的做了许多的心理防备,但他对待太宰治的态度依旧跟以前一样,不如说要是真的突兀的发生了改变才是更加会暴露马甲的事情。
太宰治绝对已经看透了他性的伪装,这是在他预计之内的,并不需要多么慌乱。
况且,他也曾经为了博取太宰治的信任故意将自己性的违和感透露给对方。
和泉莲在赌,赌像太宰治这样聪慧的人,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存在,也没有一尘不染未受过黑暗的存在。
他是为了保护内心重要的东西而披上了伪装,就如同现在的太宰治一样。
只要接受了这个观点,太宰治就不会过于苛责他,说不定还会替他打着掩护。
而从刚才的事情看,他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
和泉莲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等到再放下手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如既往干净温柔的笑容。
“谢谢。”他朝太宰治弯眸一笑,“我们可以走了。”
舌苔上甜到让人心软的味道激起他心中的一道暖流,银色的眼眸中瞬间承载着细碎的光辉。
太宰治笑盈盈的欣赏着他的变化,脸上的神情却温柔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走吧,让森先生久等就不好了。”
和泉莲从来没有去过首领办公室。
更别提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港黑大厦的最高层。
不仅要接受层层的检查,就连站在办公室门前都全程有全部武装的警卫用枪架着,想要见到首领可真是一个难于登天的事情。
和泉莲粗略的观察着,觉得即使利用怪盗身份悄声无息的潜入这里,也仍旧做不到。
等到推开厚重的黑色大门后,便有一男人优雅的坐在办公桌前,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交握。
他面前的桌面上累积着凌乱的文件,手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咖啡袅袅的蒸气柔和了男人的眉眼,令那双本应该精明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
再次看见头上顶着森鸥外红色人名的男人,和泉莲突然有了一种因缘相会的感觉。
因为太宰治,他起了想要加入港黑的念头,而又因为森鸥外,他获得了未来的可能性。
不过就算森鸥外曾经帮过他,这也不代表和泉莲就会相信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只为了组织的利益而活,他能够做到组织的最顶点,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和泉莲微微呼出一口气,跟着太宰治走进办公室后,便全程恭敬的站在一侧,双手背到身后,垂着头,充当不闻不问的木头人。
谁知,就算他想要避免麻烦的事情,森鸥外还是主动跟他说上了话。
“这就是你最近要来的新人吗,太宰。”
一瞬间,森鸥外露出了与太宰治颇为相似的笑容,他详细的打量着和泉莲,像是要将他的所有细节都刻在心中似的。
随即,他歪了下头,精明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又见面了啊,太宰是个很麻烦的孩子,你一定很费心吧。”
“您竟然还记得我。”和泉莲连忙有些紧张的行了个礼,当低下头时,那眼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当然,敢在组织大门前正大光明投递简历的人,可并不多。”森鸥外轻笑了一声。
和泉莲将自己尽量塑造成一个受到领导赏识而有些紧张的孩子“当时,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能够正式加入组织无疑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森鸥外说着,忽然意味深长的瞥了太宰治一眼,“我说的对吧,太宰”
太宰治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回了个笑容“莲可是个很有趣的人,我想森先生接触久了,就会有所了解了。”
“我拭目以待。”
森鸥外点了下头,目光与太宰治碰撞在一起,倏地多了几分兴趣。
和泉莲能够感觉的到,他们虽然话题一直都是围绕着自己,但事实上,却是森鸥外和太宰治之间的摩擦和碰撞。
似乎并不是怀疑他的身份把他叫过来的。
和泉莲悄悄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森鸥外和太宰治的话题竟然真的提到了关于月影假面的事情。
和泉莲连忙竖起耳朵聆听,发现逮捕月影假面的任务竟然已经移交给了太宰治。
并且,太宰治胸有成竹的表示,下次月影假面如果还敢来,就会让他尝一尝被关到监狱之中的难忘滋味。
总之,两个人明里暗里把月影假面一顿讽刺,用的句子都是能够激起人怒火的那种。
听得和泉莲眉眼烦躁的跳动着,恨不得当场来个大变身,把这两个人一起送去局子。
不过在不爽中,他的理智还有一丝尚存。为什么森鸥外和太宰治谈起这种机密事情的时候会让他在一旁听着
除非是脑子被踢了才会以为这是两个人对他的信任,和泉莲警惕起来,越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而且太宰治似乎从头到尾都在挑衅着月影假面,目的更像是让月影假面的目光挪到他身上。
“这之后的安排就交给你了。”
最终,森鸥外颇为满意的朝太宰治笑着。
“放心吧,森先生。”太宰治点着头,“我想月影也不会这么快就再瞄上我们,况且,这段时间加强了周边的巡视,就算他想要进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太宰治这么笃定的说着,和泉莲却是在心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既然太宰治和森鸥外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他一定要存着感激的心思,好好送给他们一个大礼才能对得起他们的心意,不是吗
尽管他的生存点数还有很多剩余,但是没关系,反正生存点数越多越好。
经历了这次的会见首领,和泉莲就已经制定好了两天后的详细偷窃计划,在森鸥外和太宰治面前啪啪打脸,想想就觉得十分舒适。
不过,和泉莲当然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受了点挑衅就往里钻的人。
他猜测到森鸥外和太宰治似乎在算计着他什么,这个时候动手或许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但和泉莲无所畏惧,因为他有自信可以瞒天过海。
他没有将目光放在一看就是陷阱的太宰治身上,反而选择了难度几乎等于登天的首领办公室。
这是最出其不意的地方,就算是太宰治他本人,也计算不到他会自投罗网吧。
和泉莲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白天依旧勤勤恳恳的帮太宰治干活,夜晚却在偷偷准备着出手的材料。
一天晚上,和泉莲回到宿舍后,手里却在小心的捏着什么东西。
靠在椅子上读书的织田作之助一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葱白的手指捏着一朵盛开的菊花,而浅黄色的花瓣上,竟停留着一只纯白色的蝴蝶,蝴蝶安静的落在上面,任凭和泉莲轻微的活动都没有离去。
织田作之助看着好奇,这么不怕人的蝴蝶实在是太难得了“是你抓到的吗”
“只是摘了一朵花,就有蝴蝶飞过来了。”和泉莲朝他温柔的笑着,“难得的景色,想让你也一起看看。”
“确实很难得。”织田作之助目光柔和的凝视着那美丽又脆弱的生命,唇角含笑。
和泉莲将花朵插入空荡荡的花瓶中,那只蝴蝶也随之颤抖了下翅膀,却依旧没有飞远。
随后,他又稍稍打开了窗户,留下蝴蝶能够飞走的缝隙。
“不怕它离开吗”织田作之助疑惑的看着他的举动。
“它本应该离开的。”和泉莲扭过头,明媚的笑容映在他的眼底,干净的仿佛山间的泉水,“这里不属于它,它只是随心所欲的想在这里小憩一会儿,没有人能够拦住它向往自由的翅膀,不是吗”
“”
织田作之助怔了下,忽然眼眸中陷入深思,沉默了。
半晌后,他的蓝色的眼睛中才浮现出细微的笑意,鼓舞的抬手拍了拍和泉莲的肩膀“你说的对,那就给它自由吧。”
他虚着眼眸看向那只白色的蝴蝶,仿佛能够那只蝴蝶身上,看见未来美好的憧憬。
那道窗户就这么打开着一条小缝,直到深夜降临。
倏地,本来一动不动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倏地轻颤了下。
下一秒,它的身影逐渐虚化,扭曲的杂糅在了一起,颜色越来越鲜艳,体积越来越渺小。
最终,那漂亮的蝴蝶消失不见,反而在半空中凭空落下一朵浅黄的花瓣,打着转的落在了窗户的阳台上。
而这时,从和泉莲的床上却突然飞来一只白色的蝴蝶。
虽然花纹与原先那只蝴蝶有细微的差距,但在暗夜的摄像头中,谁也无法察觉。
那只蝴蝶控制着翅膀,灵巧的钻出了窗户的细缝,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往大厦最高层的位置飞去。
和泉莲有一个绝对保命的超能力。
他可以将自己在一段时间内转化成另外的生物。
譬如说蝴蝶,譬如说小鸟。
然而使用这种超能力不仅要花费大量的体力,能够维持的时间也极少,和泉莲曾经做过无数次测试,发现只有当他变成蝴蝶的时候,恢复原型后才不会累到虚脱。
因此,从此以后,和泉莲每每使用这个超能力,都会下意识的变成蝴蝶。
那朵拿到房间里的菊花是他故意摘下来的,同样,那只纯白的蝴蝶也是他利用花瓣变成的。
所有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他今晚确确实实躺在床铺上,没有任何时机动手。而从窗外偷偷飞走的那只蝴蝶,就是他今日捉回来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和泉莲故意变出了一个跟他差不多体型的人形玩偶,借着宿舍的黑暗巧妙顶替了他的存在。就算有摄像头在监控着他,他也能有着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而这个时候的他,早已煽动者翅膀一路沿着港黑的大厦往上空飞去,目标正是最顶层属于森鸥外的办公室。
就算是在外侧,港黑的大厦也做好了充足的防御系统,比如说全程无死角的摄像头,比如说连子弹都打不碎的特质玻璃。
其中更是以首领办公室的把控最为严。
和泉莲按照早就拟定好的线路落到其中一个摄像头上,在变化成原型的瞬间,便将腰间的枪支射向四周的摄像头。
他的速度像是经历过千百次训练般又快又准,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躲过了第一层监控系统。
如果想继续悄声无息的潜入房间,和泉莲可以继续使用各种灵活的工具,虽说不一定百分百瞒过那老狐狸首领,但对他而言,不失是一种比较轻松的路子。
然而和泉莲今日却不打算走寻常路。
说白了,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来盗取生存点数,只是想要留给那曾经小瞧讽刺他的组织首领一个难忘的夜晚。
和泉莲本质上也是个骄傲的人,一直隐藏起来的本性得不到纾解会令他终有一天心情烦闷到爆炸,以这种既刺激又愉悦的方式释放,也是独属于他的一种解压方法。
他安安稳稳的落在半空中,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随后,猛地将手中的炸弹扔向了前方的玻璃。
炸弹设置的是无声型,引爆并不会发出声响,只是随着爆炸的威力,那原本坚硬的玻璃瞬间被炸的支零破碎,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而披着黑色披风戴着蝴蝶面具的男人就这么轻巧的落在了屋内,身侧便是放着电脑或是文件的办公桌。
和泉莲眼睛一亮,戴着黑色手套的掌心迅速朝桌面触碰了下,眨眼间,那价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抹去了存在。
“哦呀。”
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被某个第一时间调动起异能的男人尽数收揽眼底,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
他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声响,因此,和泉莲便立刻注意到了他,手掌条件反射的朝胸前伸去。
但是就在这一刹那,有一道冰冷的武器抵在他的后颈上,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如同钢丝,缠绕着蔓延到他的脆弱地带,只要他有任何可疑动作,都会毫不犹豫的搅碎他的脖子。
“别动。”
在他后面传过来的是一道稚嫩的声线。
和泉莲动作一顿,眯起眼睛往后面瞥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像是穿着sy护士服的金发蓝眸的小姑娘。
诡异的是,小姑娘此刻正凭空飘在半空中,身体浮现一层类似于中原中也使用异能的那种蓝光,更可况,她的表情极为阴冷,眼中更是杀气蔓延,并不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控制住你呢。”
正思索间,森鸥外却是慢条斯理的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不曾卸下的精明的笑容,似乎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
“看来中也说的没错,你的手段只有那些层出不穷的小东西,本人却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闻言,和泉莲唇瓣勾起弧度,已经一瞬间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甜腻的声线自喉咙中缓缓流淌“晚安,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的美梦。”
“”
森鸥外看了看地上那堆破碎的玻璃,微微挑了下眉。
但还没等开口,耳边便再次传来那独特的嗓音。
“不过我因日夜期盼与您的相会,不得不趁着这美丽的月色私自前来,请原谅我。”
如同诗人一般抑扬顿挫的声调,又带着独属于这夜色的温柔和缱绻。
每一句话语都宛若在撩动着他的心。
森鸥外饶有兴趣的笑了,突然明白了中原中也不擅长应对这人的原因。
“既然你是来专门见我的,我又怎么会怪罪你。”他顺着月影假面的话说着,表情自然的仿佛心中正是如此所想。
“事实上,我没有第一时间叫警卫来逮捕你,就是有意想要跟你私聊一会儿。”
森鸥外悠悠的笑了起来“毕竟我对你非常感兴趣,月影。”
“能得到您这么有魅力的先生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戴着蝴蝶面具的男人也笑了,半露出的优美的唇瓣微微上挑,配合那透彻的能够看清温柔的双眸,一股无形的荷尔蒙不断发散。
森鸥外此时对月影假面的兴趣却是更浓厚了几分,与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仿佛是在**的人交谈,本身就感到了极大的愉悦,他的好奇心越发无法填满了。
拥有人类尚未发明的高科技,还能够凭空将物品变没却不是异能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森鸥外的大脑。
“我从中也那里听说了你的狡猾,所以很抱歉,现在只能让你站在那里才能够保证我们的对话交谈下去。”
森鸥外装模作样的耸了耸肩,像是浮现出莫大的遗憾一样。
但这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他便微笑着抬起头,那双紫色的眼眸中似乎透出了血红的光芒。
“那么,请告诉我,你那可以让人消失异能的药物,是如何得来的呢”
没错,森鸥外对月影假面引起兴趣的时间点,就是早在中原中也被刺入毒药导致无法使用异能的那两个小时。
世界上竟然能够有让人异能无效的药物,这是身为医生的森鸥外大为震惊的事情。
同时,他也从心底溢出了求知若渴的思绪,想要学习这种配方,想要靠这种配方一举令组织成为最顶点的存在。
可以说一半是为了他的求知欲,一半是为了港黑这个组织。
就算是威逼利诱,他也要将这种药物的配方弄到手
而在他锋利的视线下,月影假面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放松,他唇角的弧度甚至微微扩大,眼眸眯起,轻轻歪了下头。
一缕黑发顺着他的脸颊垂到面具上,墨黑与银色的瞳孔交织,漂亮的仿佛背后那清澈的月光。
“既然您这么想要知道的话,就亲自来尝试下怎么样。”
他朝森鸥外伸出右手,戴着手套的掌心朝上,做出邀请的姿势“如果是您的要求,我可以亲自、手把手的教您。”
他暧昧的拉长了轻柔的语调,眨了下眼睛“您觉得怎么样”
“”
森鸥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谁能想到,他一个将近快四十的人,竟然会有一天被比他小这么多岁的青年,而且还是个男人,给撩了
要说年轻人调戏来调戏去他还能当做年轻人之间的血气方刚,但现在
总之,从未体验过这种诡异感觉的森鸥外本来准备好的台词有了那么几秒钟的卡壳。
他在爱丽丝那鄙视的眼神中干咳了一声,重新端好首领的架势,分毫不差的弧度便在脸上勾起。
“虽然我只对十四岁以下的幼女感兴趣”他微妙的停顿了下,瞥了眼月影假面那似乎有些微怔的面容,忽然升起了些许愉悦,“不过如果能够得到药方的话,我并不介意今晚陪你一次。”
说到后半句,他故意压低声线,将成熟男性的磁性声线发挥的淋漓尽致,且紫色的眼眸似乎闪过无数星芒,亮的惊人。
尔后,他慢慢抬起腿往前方走着,忽然伸出白皙的、骨骼分明的手掌,朝月影假面的右手摸去。
反手用宽大的掌心轮廓,整个包裹住对方的手背。
且,暧昧的,来回摩挲了一下。
和泉莲的喉结微微一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除了太宰治外,港黑竟然还有这么会的人
不愧是组织里偷偷流传可能是父子的两个人,就连那撩人的套路都那么娴熟
如果和泉莲的心智在小那么几年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反撩的面红耳赤。
他连忙克制住有些被刺激到的内心,将下颔的曲线绷的笔直,尽量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而就在他打算立刻重新进攻过去的一刹那,他的指尖便猛地被用力的卡住,属于森鸥外修长的手指早已灵巧的钻到了他的指缝附近,并且用他绝对无法抗衡的力度,掰开了他的指缝。
一根淬了绿色液体的细小的银针,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和泉莲的眼皮猛地一跳,抬眼间,森鸥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这么与他拉近了距离。
“这就是你的毒药吗”森鸥外详细的端详着那根银针,却不敢贸然的触碰,沉吟了半晌后,才对着和泉莲微微一笑,“感谢你的帮助,有了这根针,我想对于你配置的毒药,也可以研究出来了。”
不需要月影假面的帮助,甚至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了,森鸥外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似乎对月影假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小心意义的从对方手中用手帕取走了针,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于是,这种傲慢和笃定,就成为了他这次的败笔。
以月影假面的严谨,怎么可能将生命寄托在这一小小的针上。
看见森鸥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那根银针反复观察,那张戴着蝴蝶面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一直负责看守他的金发少女爱丽丝隐约感觉到有些心慌,不由地大声朝森鸥外提醒道“小心林太郎”
然而她的提醒已经晚了,就在森鸥外分神的一瞬间,一只小巧的蜜蜂不知何时飞到了他的后颈,对着那裸露着的脆弱的脖颈,狠狠的将蜂针刺了下去。
只觉得后颈传来刺痛,下一秒,异能爱丽丝的身影便化为金色的粒子消失在半空中。
森鸥外头脑晕眩的将手掌捏向颈后,同时眼眸凌厉的回望,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偷袭他。
他的双腿支撑不住身躯,不禁踉跄的往前倒去,而月影假面就站在他的前方,伸出双臂将他揽在怀中。
“很遗憾。”在这寂静的月色中,月影假面澄澈的眼眸中透出的温柔几乎让人沉沦,而他轻喃出声时,那从唇瓣溢出的叹息,似乎一词一句都能刻在人的骨子里。
“看来今晚,我已经无法与您共度一夜了。”
而虽然嘴里这么感慨的说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掌却不断地在森鸥外的腰部徘徊,并且还有逐渐往下移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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