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以为就要结束了。
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目前被关在一起的大家全都是这样以为的。
甚至有的人都开始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松了口气的模样抹了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我也松了口气,然后腿软,脚一滑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但是老天就是看不得我安逸,我刚坐在地上气都没喘匀呢,原本被关上的大门都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去而复返的抢劫犯有些脚步慌乱地冲了进来,一把就拽了几个人起来,拖着朝外走去。
我进来的时候靠里面一些,所以幸运地没有被拖去,只是看着我旁边的那个年轻的男人被拉了出去,发出了惊恐的求饶声。
大家放松下来的心有快速地提了起来,已经有人开始发出压抑的哭泣声。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眨了眨眼压住有些酸涩的眼睛。
还有完没完了,不会是外面被警察包围了吧。
这次保险库的大门没有被关上,留了一个人拿着枪站在门口紧紧地盯着我们,外面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不怎么清楚地传进来。
也听不太清楚,只是最后响亮的枪声清楚地传了进来,我们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重,尤其是看见了一身煞气的劫匪再次进来的时候,这种不安猛然攀升到了顶峰。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我的面前,一下子就扯住了我的手臂向外拖去。
我腿软,根本站不起来,简直就是被他硬生生地拖出去的。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铁钳一样抓着我的手臂,好像就要掐断了一样疼。
心中的恐惧加上疼痛,我的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落下啊,砸在地上然后被我自己拖行着擦去,只在地上留下不怎么清楚的水印。
他们根本没有走到门口,只是隐蔽在门后的角落,然后就松开了我,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说道:“去,让他们不要在啰里吧嗦的,赶快让人撤走,不然我们就十分钟杀一个人!”
我颤颤巍巍地开始站起来,期间失败了好几次,在对方耐心快用完的时候才站了起来。
我走到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银行门口包围了一圈警察。
我在里里外外视线的注视中,嗓音颤抖地说出了劫匪的要求。
但是警察就只会安抚,谈条件,让劫匪不要那么急躁,然后拖时间。
我要是劫匪我都暴躁了,我身后可是有枪指着呢,里面那么多人质,劫匪可不在乎会不会再死几个人!
很显然劫匪也是这么想的。
不等我再说什么,藏在门口的劫匪直接大声喊道:“十分钟,现在还有三分钟!”
所以劫匪们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谈判啊。
到底在等什么啊!
我越发地害怕,都快要站不住了,死神的脚步快速地向我逼近。
我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剩余的三分钟到底需要等待多长的时间,只觉得时间如此的漫长难熬,又觉得实在是过得太快了,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砰!”一声枪响。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从背后传来的痛觉,下意识地低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是啊,枪打在我的背后,我从前面怎么能看得见呢。
身后忽然又传来了几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转身去看清楚了。
我朝着地面倒去,但是却有人接住了我。
我努力地睁着有些沉重的眼皮,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从我的身体中流逝,费尽了力气才看清了接住我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白发男人。
他穿着深蓝色的羽织,脖子上带着一个黄色的围巾。
紧皱着眉,让原本看上去就很严肃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让人畏惧。
“少女,抱歉,我来迟了。”他沉声跟我道歉。
我抬了抬手,根本抬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终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刚刚仪器发出了警报,怎么了?”走廊里传出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好像是一伙人在快速地靠近。
“目前还不知道,要进去看一看。”旁边一个手中拿着一个本子查看,扎着高马尾的女人说道。
很快一伙人就来到了一个带着锁的房间门口,经过了几道解锁才进入了房间里面。
有人快速地走过去查看仪器,奇怪地“咦”了一声。
“发生什么异常了?”领头的男人皱眉问道。
“异能波动啊,她这样了竟然还能发动异能!”这个人觉得很惊讶。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觉得惊讶。
不过他们本身就是干这个的,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快速地开始行动起来。
需要注射的药物,接下来实验方向的改变,全都有条不紊的一样样安排上。
****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旧在自己的卧室里面。
我眨了眨眼,猛地皱起眉,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很痛!像是快要炸开一样。
我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一样弯着腰,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痛死了。
“呃!!!”我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很快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索性这种痛苦的感觉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结束了。
只不过我已经像是被掏干了一样喘着粗气,满身是汗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不等我彻底缓过神,我就从床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中也……”房间里传出我虚弱的叫声。
我从床上下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扶着柜子站好了。
我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走到侧卧的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堆满的杂物直冲我面门,我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费力地咳嗽着,站不住脚的坐在了地板上。
是生理反应吧,泪水充斥着我的眼眶,泪珠砸在了地上,而我还在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好。
脑海中忽然闪过好多的片段,有些陌生,但全都是我经历过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
这次的时间没有倒退,还前进了,我的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应该存在的记忆。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我本来也就搞不懂自己身上这个复活的事情,更遑论去控制它呢。
坐在地上歇了一会,主要是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再次接受一下中也又不见的事实。
而且这次那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中也到底怎么样了。
他一个软乎乎的小孩子,可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想到了第二次找到他的时候那个可怜样子,我又坐不住了。
索性歇了一会身上也多了点力气,我从地上爬起来,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我下楼,不出所料地发现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反正酸酸涩涩地难受。
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拿出背包将家里吃的东西全都装上,想了一下还装了一些消毒水和绷带,然后就出门去了。
是的,我又准备去那个镭钵状的大坑了。
不过它现在已经有一个正经名字了,叫做擂钵街。
没有到那边的电车,我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然后坐公交车过去。
谢天谢地,总算不用我自己跑着过去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只是随着越发地靠近擂钵街,我看着越来越荒凉的环境有些心慌。
虽然以前这一片因为爆炸弄得大家不太敢靠近,但是也没有变得那么荒凉吧,好像是什么废弃地一样。
在最近的一站下车,我握着背包的带子朝着记忆中的地点走去。
然后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大坑目瞪口呆。
其实站在这里并不能看见大坑内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看见边缘呀。
原本全是碎石的空荡荡的大坑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起了一栋栋房子,一间挨着一间,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帐篷一类的。
密密麻麻的像是挤挤挨挨的虫子一样,向着里面蔓延,给人的震撼可不止一点两点。
不是……
这个世界终于走向玄幻发展了吗?为什么光秃秃的擂钵街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我犹犹豫豫地走到擂钵街的边沿,从上方往下看去更加壮观。
层层叠叠的建筑物简直就像是凑在一起的蚂蚁一样,简直让人想象不到的拥挤。
但是整体的环境是肉眼可见的不好,甚至可以用破烂来形容。
偶尔我还能看见在里面穿行的人,穿着也不怎么样,有点破烂的样子,反正就是和这样的擂钵街很搭。
怎么办啊……
有点不敢进去啊。
我心底有点慌。
想要进去找中也,但是又觉得里面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正在我蹲在上面独自焦急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喂,那边的人,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抬头,左右看了看。
“就说你呢,那个探头探脑的女人!”
好了,确定了,真的是在说我。
我立马皱起眉站起来朝身后看去,到底是哪个小孩那么不讲礼貌啊!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一个小孩,因为他明显的童音嘛。
我一转身就看见了三个小孩站在我的不远处。
是三个年岁差不多大的孩子,两男一女大概十来岁的样子。
我震惊,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像是领头的褚红色短发的男孩,惊讶得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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