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番外

■001雾岛栗月:摇动命运之波澜,亦是反抗命运之虫蚁。

要说世上,美酒、美人、与钱权,大概就是绝大多数人一生的追求吧。

然而对这些,雾岛栗月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他是个很好养活的人,对生活的追求无非就是有时间晒晒太阳,有空打打游戏,嗯,如果可以不用加班就再好不过了。

夸张点,若非无法脱身,这家伙说不定会懒到连班都不上,每天呆在家里,靠着光合作用,当个死宅,或者家里蹲盆栽什么的。

而事实上就现状而言,除了最后一点,他的人生目标似乎已经早早达成,

那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谋划一切呢?

如果拿这个问他的话,他大概会懒洋洋地来一句:

[嘛,没办法啦,不知不觉就做到了。]诸如此类之敷衍,毕竟曾经的笨小孩也成长了,学会了,自也能装出一副坦荡豁达的模样。

不过,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这就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

人们常说,[偶遇极光应许愿],大致是这样吧,在各个地方的民俗中,稀罕的事物总更容易被附上意义,然后意义便与愿力结合...总得来说,那是个容易被记住的东西。

关于有生以来唯一见过一次的极光,雾岛栗月自也记得清楚,——流光摇曳静火,跃动音幕自黑天划过...

彼时,他并未回头,傻乎乎的,一心沉浸在生平罕见绝景中,沉浸在,[阿斯,你是最好的],费奥多尔一声如狗哨般抛落的溢赞中。

而后,很多年后,他自梦中回望,终窥见起始。

他在池袋见证了龙之峰帝人走向疯狂,于当晚回溯而来的梦中,视角竟也诡异地上浮,以见:

极光耀夜之时,不存于此世的翡翠流光落入费奥多尔眼中。

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神情,残忍、天真、执望、脆弱?

不,是痴迷,入迷与疯狂。

于他耳边忧郁地微笑,像蝴蝶的尖啸,[你是最好的],将他当做门扉,通往彼岸之世,...

早在西汀库克的屠杀开始之前,费奥多尔就已经疯了,疯于一种解不开的荒诞,之后,幻光落下,如光隙,那人在黑暗中抓住光隙,将他当做了解密之钥。

——钥以似人非人之感官,穿过锁孔,连接此世与彼岸,使持钥人以见真实,超脱。

这大概就是对方的设想吧。

是以,至此以后,实验般的操控,于他如命运,如影随形,相伴不离。

有栖川绘里曾对他说过,[栗月,你要自由地活下去。]

可他身后阴云集聚。

什么是自由,当一个不用上班的情报贩子,一个悠闲的普通人?抑或远离所有,游离于人群之外,去看山川见深林,去所有人迹所不能至之处,匿于时光,再不回来?

或许吧,他不知道,但有时,他会想起女孩的眼睛,那双在黑夜中燃烧的眼睛,坚定、勇敢、亮如晨星。

有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像是驻留的灵魂,藉由他的躯壳,发出声音。

[命运也好,绝境也罢,随便了,绝对不会再逃避了...]

[我要,守护我的家人,...绝不后退,]

他想,逃避无用。

于是,他回来了横滨,面对阴云,应付费奥多尔抛出的车前卒——列昂尼德。

但,远远不够。

黑云迭起,翻涌不歇,既如同命运,在找到解密之答案前,费奥多尔不会放过他,无论逃去哪里他都身在网中,总有一天,对方会找上门来。

他终于明白:自由,需要力量。

而力量的获取需要做出选择,——选择一种生活方式,成为一只鹰,如游隼般驱赶鸟群,或成为蜘蛛,结网以待...

他终做出了选择,成为一个博弈者,一个执棋人,以港黒为网,以横滨做巢,面对,他选择了自己的生存方式。

■002森鸥外:兵败未必如山倒,虽败何不能反胜。

失策、失策、失策。

森鸥外其实很少去后悔什么,当然,时至今日,他也说不上后悔,却仍是忍不住在心中连叹三声,以宣一股被命运玩弄之情。

若说反思,追溯动机、探寻自我,回想一开始,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有点新奇,气气太宰治那小子,顺带享受一下操控与赏物之乐罢了。

他想起曾听过的一个西方的故事,具体已经记不清了,大意是讲:

有一个农夫的儿子赶着一辆马车出门,因为车上一个钉子落了,于是便遭遇了种种不顺,最终与目的地相差甚远。——其效果与他之陷落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怎么落到此种境地之中的呢,

仿佛只是一眨眼,天就黑了下来,他便在此处了。

中间的种种细节,要回想,也就在那儿,却难以说出其中错漏之处,于是,连结果,也令人不得不叹服起来,说到底,他是输了,却并非是输给了别人,而是...

碧潭般的眼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对方浅笑应声:[放心,不会对横滨出手,会守护好这座城市的。]

你看,即使是这种时候,一边看着他跳进坑里,一边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坦然又澄澈,让人连被算计的愤怒也生不起来。

而这就是对方的厉害之处了吧,那孩子,从小就一副干净到明澈的模样,吸引着他,吸引着他们,仿佛谁都能轻易在其上留下痕迹。

有人如愿了吗?

或许吧,他们于他之转变,终究带去了什么。

但最后,树依旧在那儿,懒洋洋的,沐浴着微风,生长。

...

唉、罢、罢,

虽是输了,但俗话说[死鸭子嘴硬],如今他也不妨想学那鸭子,再嘴硬一会儿。

不管怎么说,离树最近的,浇水发工资的,总还是他,他清楚对方想要守护的东西,——中原中也、太宰治、大概还有梦野久作什么的,以及,横滨。

借兵必守城,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是天然的同盟,——而他胆小的学生已经退出了。

想必将来,即使他彻底陷落,一败涂地,也未尝没有机会,让树生出感情。

■003太宰治:那是另一种可能。

阳光弥漫的薄雾中,太宰治静默地看着,看着他纤细的月,走向同伴,走向晨曦,远离。

太阳升起,月亮该回家了。

是新的一天啦。

于是,他也慢慢地往回走,沿着街道的阴影,听海浪伶仃。

扑拉扑拉,唰啦唰啦,寒露摇响銮铃,

云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光芒万丈,街道自脚下伸延,仿佛哪里都可以去到,哪里都可以抵达。

但,他在路口站了好久,他想,他是否放弃了一种可能。

...

为什么仍执望于此呢?

他已看见,他已知晓,他的月亮已然坠落。

那是坠落吗?

不,他不知道,他也困惑不解。

他清楚雾岛栗月和森鸥外在演戏,也明白,为什么,——在一种超然的冷眼中,分析因果,推演,他的记忆是巍峨的宫殿,他的思考如无尽丝网层叠相错,以精密构造不可思议、超脱想象之楼...

他理应知道。

他知晓所有选择背后的动机理由,无论是森鸥外的,还是雾岛栗月的,一切合乎他人行为之理性动因,于他如透明。

却,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天上半明半暗的云,飘飘悠悠,朦胧迷濛。

若月亮生出羽翼,自天空而下,是坠落,还是堕落,抑或只是归巢?当月亮长出眼睛,冒出羽管,是否已不再皎洁。

可他曾追逐的,只是那皎洁吗?

是什么呢?纯粹,理解,习惯?可若那已经改变...曾经,他们在呼吸中紧密相连,在注视中彼此追寻,可若那一切已经改变...

一切已然改变,他又为何而踌躇?

他知道:贪婪的老鼠在地下筑巢,隐秘窥伺,时刻不停,觊觎着月亮的灵魂,不惜摧折,也要将月亮撕扯下来,拖进巢穴里。

而月亮因此生出了羽翼。

那他呢?

他应该剪去那羽翼,将之收藏,还是就此低眸,再不望月,

抑或...哈,到头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碎裂,——那是长出羽翼,是成长,也是碎裂。

每一种鸟,都有一个生食血肉的阶段,他的月亮,撕开了腹腔,化石为羽,转变作生物,捕食,喙上沾着血。

三年前,他的离开,让其成为了另一种可能,而现在,可能迫使他再一次远离。

*

[云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光芒万丈,街道自脚下伸延,仿佛哪里都可以去到,哪里都可以抵达。

但,他在路口站了好久,]受影响改自自王小波[黄金时代],

*

然后这卷就结束啦,嗯,因为尝试了倒叙的写法,导致主线不清晰,很多意识流的东西都没表述清楚,所以把说明都放这儿啦:(很啰嗦,慎看,)(不要深究,很多很微妙的东西,总觉得解释出来就变味了,)

1,首先是月:从上一卷他通过围观龙之峰帝人走向疯狂,意识到费对他的偏执,意识到无论他在哪儿,费对他的操控都将如影随形,

于是开始想办法积攒筹码:成为干部,扩大话语权...但仍不够,他行事仍是处处掣肘,

单就对付一个列昂尼德,仅仅为了换取芥川和镜花出动,他就必须背锅把港黒摘出去,因为他清楚[森鸥外不会冒风险,只有确保港.黑安全才会派人支援],

但这样一来他就太被动了,完全不足以在将来抗衡费,

所以月在退步的同时,也在从中回旋:放弃到手的权利,借机洗掉忌惮,用药物去试探森鸥外...而他最终也有了答案,

他和森的驯化与反驯化本就是漫长而残酷的战争,月一直表现的无害,顺从,不知何时已转变为陷阱。

*

2,而森鸥外:森某人实惨,其实一开始,他让月穿女装什么的,真的就是看个乐子,养养眼,气气宰,毕竟月的性别并不符合他的狩猎范围嘛,只是比较符合审美,

但后来他把宰坑走,本来准备好好培养月的,费埋下的坑却让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嗨,可能一开始心态还是,[嗯,看你最近表现不错,那就多给你一点喜爱好了,]这样养宠物般高高在上的心态,结果嘛233,

之前家暴月的演戏里,他一大部分心理活动其实也都是真的,是真的恼火,因为发现宠物不仅图谋自己的大权,带来的麻烦还不小(背后又是宰又是费的),但又没辙儿,直接用dr.ug下不了手,还忍不住暗搓搓找宰去给人兜底,

后来他放月去外地也是在衡量:

让月回来,意味港黒未来会成为月对付费佳的巢穴,增加风险,

但一方面考虑到月也成长了,表现出足以和剧本精们博弈的能力,一方面嘛...

明知继续被攻略,月对他的影响可能会压过理性(变成一个笨蛋金主),明知月回来会逐渐分走他的权力,但因为月承诺[会保护横滨],所以认输了,选择接受这种改变(成年人就是坦然啊)。

*

3,然后是宰:宰回来,从见到月,猜测月和森的关系、证实、逐步探寻其中原因,逐渐了解月的处境,最后他本想带月走的,但他意识到了月不会走。

一方面月不会放弃谋划已久的筹码与权力,

一方面也是,月选择了生存方式,去面对,

宰洞悉了这一切,知晓对方经历的困境,艰难中的不动声色,柔韧回环与孤注一掷...也意识到月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能被他庇护在身后的小孩了。

但是吧,月虽然确实不会走,却一直在等宰那句跟我走吧,

梦里他一直因宰的气息而安心,还有意识流车车里冷雾那个意象是宰,

*

4,然后是费:

自我暴露是一种很痛苦的东西,而费,他不断粉碎、剥离月的藏身之所,将月从隐藏中剥离出来,要月回去,

月想要成为剧本精,但成为剧本精所需的不仅仅是智谋,而是做出抉择时,承担[抉择并非对每一个人都公平]的后果,费看准了这一点,当月有了人心,就会有愧疚,对列昂尼德,对镜花...以道德谴责与孤立的现实逼月回去,

而即使月选择承担这一切,也等于和费共谋杀死了列昂尼德,

费对月来说就如原生家庭或教育,无论顺应或背离,他所带来的影响都在那儿。

所以月打电话时对费说:“逃避无用了,不是吗?”

5,说回月:

so,月现在的人格等于,曾经的残骸,加森鸥外的期待,加绘里的勇气与守护,还有中也、宰、费佳...留下的各种影响。

有好早之前的伏笔:宰跑路时,栗月完全碎掉了,失去一切判断力,只能按照森的意愿行动,所以森的意愿、所需、期待...成了他重塑外在的壳,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曾存储在这片土地植物海中的,一切有关有栖川绘里的记忆(第3卷末),反哺,于壳中苏醒,成了他后来对抗费佳的堡垒,对应意识流梦境。

*

雾岛栗月:我要当剧本精。

森鸥外:开摆。

太宰治:拜拜。

有多少人会将此种计谋与交换视作一种可耻,可他呢,坦然地如同盛装赴一场约,或赴一场死,

从这儿开始,栗月就正式成长为剧本精,准备好对付费佳,之后就是走一下文野的剧情,不过是轻松向啦,

让宰上上分(宰还没有发力呢),两社合作时来点怪怪修罗场什么的,大概只到第三季剧情吧,因为渣写手既磕宰线,又磕森线,两条线大概会不相上下一直到结局,

额额,然后就是大概会断更一段时间,或者变成周更吧,因为一到过年就玉玉,熬过这段还要花点时间修养精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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