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横滨。
人们生活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被日常填满,只是普通地,日复一日,重复着。
在[羊]解散后,雾岛栗月也普通地回归了日常生活。
他留在了横滨市的一家汽车零件组装厂内,普通地成为了一个车间员工,普通地重复日复一日的工作。
硬要说有哪里稍微不同的话,大概就只有不远处那个白发的少年了。
——那是白濑,曾经想要围杀中原中也的前[羊]成员。
雾岛栗月看着白发少年一边工作,一边却死死皱着眉头低声嘟囔的模样,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余人都被安置到了远离横滨的地方,却故意把他们两个留在了本地同一家工厂内。
想也知道,是那个叫做太宰治的奇怪少年的恶趣味吧。
为了看看背叛者与告密者上演的好戏?
即使是现在,白濑也依旧执着于重建羊组织,私下里攒着钱,每次看见雾岛栗月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总是恶狠狠地瞪他。
也没办法,虽然白濑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告密者,但是光是趁夜临阵脱逃的行为就够白濑恨他的了。
工厂里的其他人对雾岛栗月倒是很友善,平日里很照顾他,尽给他安排些轻松的活。
过了年后,雾岛栗月也满了十三岁。
男孩长高了不少,已经算的上是小小的少年了。
因为工厂的着装规定,他剪短了过长的刘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脑后被扎成了一个小揪。
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显得格外稚嫩,而那双寂如静湖的绿眸里,也仿佛染了点点波澜,偶见翠色流转,波光盈盈。
*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徐地过着,清风朗月,如流水静好。
[横滨工厂区发生爆炸...高濑会因为税务问题进入审查期...]
看着手上的报纸,雾岛栗月的目光在右上方的大幅图片上微微停留。
虽然只是黑白灰的画面,但图片上,爆炸的火光中隐约可见中原中也模糊的侧脸。
中也已经成为港.黑重要的成员了吧。
一边想着,雾岛栗月一边将报纸放回到书架上,离开了原地。
这里是横滨车站旁的贩卖数码电子产品的街区。
他是来这里淘零件的,——以前改装过的手机在匆忙中给了绘里,新的手机还需要一些特殊配件才能重新搭建系统。
横滨占地很广,有着绵延不绝的海岸线,也无疑是一座混乱的城市,除了各大黒帮占据的靠海码头,作为交通枢纽的车站,同样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结束工作,就已是下午,而等他买完零件,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绚丽的霓虹灯牌亮起,街道露出独属于夜晚的样貌。
宽宽窄窄的巷子里,白日歇业的酒吧歌厅打开了大门,梦幻的粉色灯光从屋内漏出,舔.舐来往行人的皮肤。
或摇滚或抒情的乐声混杂着,变成了一种独有的喧嚣热闹。
雾岛栗月倒也并不着急,他穿梭在人群中,感到了一种平和,人们各自有各自的忙碌,各自有各自的悲欢,谁也不会看向谁,谁也不会在意谁。
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河流,他可以安静地流淌,不需要在意自己是否异常。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
“!”
路过街边酒馆时,一个屋内出来的人忽然侧身撞向了他。
雾岛栗月没有防备,被狠狠撞了个趔趄,
紧接着,还不等他抬头,那人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狠厉:“妈的,找死,臭小子,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
“呸,哪儿来的小泥棒,坏了老子的兴致,看我不狠狠揍你一顿。”
这个满身酒臭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逼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拽着雾岛栗月向巷子里走去。
雾岛栗月眼神暗了暗,他确信对方是来找茬的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边的人。
少年被踉跄着拖进了巷子深处。
等离人群够远后,男人猛地将手上的人甩向了墙壁,他满面潮红,也不知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兴奋。
雾岛栗月被重重地砸在了墙上,脑袋还磕到了什么硬物的边缘,砸得他头晕眼花,眼里不自觉地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见状,看着从角落里慢慢爬起来的少年,男人露出了一种狰狞的,又暗含期待的笑容。
是以前镭钵街的仇家?还是在俄罗斯那边认识的人?
雾岛栗月一边飞速思考,一边暗中打量对方。
因为自己的弱小而面露兴奋,眼里闪烁着某种施虐欲,但,怎么说呢?
好像与以前那些找上自己和费佳的人有什么不一样,那种神情,和想要杀人时的表情有着微妙的不同。
他有些费解,却还是暗中先发动了异能力。
——通过模拟部分菌藻类植物的特性,无声地放出植物孢子。
他等待着男人的攻击,静待反击,却不想那男人一把钳住他的腰就凑上来舔他的脸。
瞳孔无声颤动,雾岛栗月这才想起来,书上好像说过,人类进入发情状态时可能会选择同性,甚至是幼童。
“!”他及时地偏开了脸,但耳垂被舔舐的感觉还是令人恶心。
他还有些懵,刚要伸手去推。
只听砰的一声,一根钢管砸在了男人头顶。
鲜血四溅,男人的身体软倒了下去。
露出了其后拿着钢管的少年,居然是白濑。
“愣着干什么,跑啊!”
白发少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钢管一扔,拉着他就朝着巷口跑了起来。
*
这一片算得上半个红灯区,不少风俗店都开在这里,似乎还是高濑会旗下某个帮派的场子。
害怕惹上麻烦,他们不得不跑出了好几条街远。
终于到了没人的河边,白濑一把甩开他的手,破口大骂:“妈的,你是笨蛋吗?遇到那种变态不跑等着被.上吗?”
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间,还不耽误一连串气急败坏的讽刺脱口而出:“好歹也是羊的成员,就算是想要卖.屁.股,也要去银座那种好点的地方吧。”
雾岛栗月没有理他,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只是,想着可以顺便拿一下这个。”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冲白濑眨了下眼。
这其实是他被拖进巷子的时候顺手拿的,——为了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
不过,后来证明是他想多了。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变态罢了。
白濑卡壳了下,不由地瞪圆了眼。
半晌,他一把抢过钱包,抽出钱点了起来,并把大半都塞进了自己兜里。
他理所当然地说:“见者有份,我还救了你,没意见吧。”
雾岛栗月倒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他真的不是什么运动型的选手,以前他和费佳两个都是菜鸡,跑路一半靠他的植物视觉,一半靠费奥多尔祸水东引,谋划坑骗。
现在突然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雾岛栗月感觉肺都要炸开了,整个人都恹恹的。
白濑凝视他半响,突然勾起了一个笑容,“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本大爷就允许你继续当我的部下好了。”
“?”
慢了半拍,雾岛栗月才反应过来白濑在说什么,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羊已经解散了吧。”
白濑不以为意:“那又怎样,我会再重建起来的。”
“我会建立一个比从前还要好,还要强大的[羊]。”
“但是留在横滨的只有你和我了吧,其他人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了。”终于缓过气来的雾岛栗月坐在了河边的台阶上,语气淡淡。
他联系过绘里,得知她进入了市原市的一家孤儿院,交到了新的朋友。
“哦,还有中也。”想了想,他又补充到,留在横滨的原来[羊]的成员,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那个叛徒,”白濑啧了一声,不爽地说:“总之,我会赚到钱让羊复活的,你就好好跟着我吧。”
“不要。”雾岛栗月满脸拒绝。
“哈?”白濑捡了个石头扔进河里,溅起了一大朵水花。
“没有意义,你只是单纯地想要成为所谓的王吧,但是,只是这样是不行的,你没有带着别人前进的觉悟。”
“你在说什么狗.屁道理,别忘了,以前羊里那么多没用的小鬼,不也是依靠着我的带领而生活的吗?”
“是中也吧,组织存活的依仗是中也的武力,而我们依靠的则是中也的保护。”
“这..关那个叛徒什么事?他....”白濑张了张嘴,却没找到能够反驳的话,怔了一会儿,他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最后妥协到:“好吧,那以后会保护你的,所以,要重新加入吗?”
“不要。”雾岛栗月依旧毫不动摇,声音冷淡。
白濑气得像是要打人了。
“妈.的,我单方面宣布你加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他恼火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碎石,自顾自地说完后就离开了。
“不要。”
依旧坐在原地,雾岛栗月望着流淌的黑色河水,顽强地表示着自己的拒绝。
泥棒:小偷,
走一下魏尔伦的剧情,妈呀,太中真的好好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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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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