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原来她就是闵知笙。

温霖洛瞳孔微颤,眸光闪烁。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棠溪孑扼住他的下颚,固定住他挪开的视线。

“棠溪,你吓到他了。”温念眸色一沉,低声道。

温霖洛呼吸声急促,双唇微启,颤抖着,张了半天也没出声,唇色逐渐失去血色,渐渐泛白。

棠溪孑眸起双目,扼住他的手渐渐收紧,“说话。”

温霖洛咬紧下唇,誓死不出半点声。

失色的唇边渗出血色。

棠溪孑眸光低垂,血色染唇,讥笑一声,松开,“有骨气。”

“跟她一模一样,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温霖洛胆怯的望着她,脑中只有一个字,‘跑’。

他要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他的直觉是对的,她不是他能碰的人。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去凉城?”

那时姐姐刚去世,尸骨未寒,他们就搬去了凉城。他不明白为什么搬得这么着急,

温建山:“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问。”

“你只要记住,从此以后我们家就没有温娣这个人,谁问你都不要说。说了我们就没命了,听到没。”

不能说,不能说那两个字。

不能提跟她有关的任何事。

温霖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疲惫地一路向前跑,双脚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跑。跑,他要跑,他不能说,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当姐姐不存在。

跑得满头大汗也不能停。

直至双腿疲软,跌坐在马路边大口呼吸,剧烈的咳嗽,额前的汗滴答落下,眼眶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

“你听见了。”

“他说‘闵知笙’。”

灯光微亮,棠溪孑遥望着温霖洛跑去的方向。

那是条竹林小路,路的尽头早就没了他的身影,留下的只有摇曳的竹影。

风吹而过,发出‘飒飒’声响。

在这世上知道她闵知笙这三个字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个陌生人。

不,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

温娣知道。

“闵知笙?你不是叫棠溪孑?”温娣看见成绩单上的名字愣了愣。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棠溪孑随手拿了本书把名字遮掉。

温娣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可是……”

棠溪孑不耐烦道,“可是什么,多管闲事,还上不上课,不上就算了。管家!”

棠溪孑一言不合就开始召唤管家。

温娣赶紧拦下,“又来这招,我不问了就是。”

棠溪孑偏过头,偷笑了下。

“我没听到。”温念同样望向小路深处,轻沉的嗓音随风而散。

棠溪孑的视线停留在肃穆的脸上,挑了挑眉,低笑。

“该回去了。”温念对着她皱了皱眉。

“衣服脏了。”棠溪孑随口解释了下,“扔了吧。”

脏了的衣服是永远都洗不干净的。

*

“程氏的合作方案。”徐玉黛推门而进,看到徐瑾阳吊儿郎当的在那打电话气不打一处来,文件直接扔他脑门上。

徐瑾阳吃痛地揉了揉脑门,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弯腰拾起地上的文件。

电话那头的女生听着他的声音不对劲,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徐瑾阳把文件放办公桌上,“没事。宝贝,我还有事,先忙了。”

女生娇声着,“不嘛,我想你了。”

徐瑾阳翻着文件敷衍道,“乖,亲一个,晚上见。”说完即挂断,“姐,我可是你亲弟,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徐玉黛被他那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气的语调都变了,扬声训斥道:“这马上都要订婚的人了,还成天没个正行,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徐瑾阳一声不吭,任她发话,还贴心的为她倒茶,一脸的不务正业。

徐玉黛的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无力感,长叹了一口气,闭眼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翻阅文件的徐瑾阳蓦的静止似的怔在那一动不动,眼睑颤了颤,半响,说:“她?”

“哪个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再跟我装。”徐瑾阳是被她一手带大的,他随便一个举动她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可以说是了解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了解,相比之下,对宋霁骁更是愧疚。

见他无动于衷,强装镇定,徐玉黛嘴角微微牵动,似上扬,“真要我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唇瓣轻启。

徐瑾阳合上文件,肃穆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慌乱,“咳。”轻咳一声,扯开话题,“程氏终于肯松口了?”

跟程氏合作,获利最大的是他们。这颗大树早在五年前就想着攀了,只可惜,程曼这人没有老程董好说话,比老程董更加深谋远虑,没半点人情可言,想跟她合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在这五年间,合作方案是改了又改,无一不被拒绝的。

“程曼不傻,和光景的合作即将到期,跟我们合作是对她最有利的。”

徐瑾阳嘁笑,“确定不傻?”反驳,说:“虽然五年前的光景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但它不够稳,风险更大,近几年也证实了,光景在持续走下坡路,但依旧选择跟光景合作,就这点来看,她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徐玉黛不苟言同,“你猜她为什么这三年都是一年一年的签。”

程氏的合同一般都是三年一签,但在光景上却违背了常理。

徐瑾阳一愣,半开玩笑道,“姐,该不会是你哪得罪她了吧。”

当初和光景竞争的时候,显然是他们的方案更优于光景,但从她义不容辞的选择光景来看,徐瑾阳总觉得这其中夹杂点私人感情。

徐玉黛白了他一眼,“我只在十年前的一场峰会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你不是知道,当时你也在,哪来得罪不得罪。”当时的徐瑾阳还是个助理,跟在她身后学习。

对于这个问题徐玉黛也曾想过,仔细回想了下当初见面的场景,有过简单的寒暄,但都只是客套话,并无其他,眸色微微眸起,“程曼这人不露声色,不好接触。”

徐瑾阳顺着她道,“能让你敬佩的,此人一定不简单。”

那场峰会上的一面之缘,他至今都记得,程曼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记忆深刻。

峰会交流,徐玉黛领着他到处认人。

徐玉黛领着他到程曼面前,伸手恭维道,“程董,久仰大名。”

程曼也给足了徐玉黛面子,握手言道,“徐董,久仰大名。”

站在徐玉黛身后的徐瑾阳隐约觉得程曼的眸光停在自己的身上,果不其然,程曼的下一句话便是,“这位是……”

徐玉黛领着徐瑾阳介绍道,“家弟,徐瑾阳,刚入职场,领着他出来见见世面。”

“程董,您好。”徐瑾阳混归混,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他都拎得清。

对于程氏早有耳闻,必然恭敬相待。

“徐瑾阳?”程曼面带亲切,眼角含笑念到,“你好。”

徐玉黛:“别在这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有件事问你。”

“什么?感情问题拒绝回答。”徐瑾阳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还有,那什么订婚我劝你多跟老妈说道说道,我是不会订婚的,别整天想着自作主张搞这搞那的。”

“要订婚让她老人家自己订去。”

“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可没那本事。”徐玉黛能预测到,按这臭小子的脾性,这婚是指定订不了,她才不上他的当去做那个讨骂的。言归正传,“你最近跟那臭小子联系了没?”

“噗~”徐瑾阳见她要关心不关心的别扭模样着实好笑,“没。”

“自己亲儿子,关心直说,怎么这么别扭。”

“谁关心他了。”徐玉黛嘴硬着,“司机说他的脖子被划伤了。我让你姐夫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打就跟别提了,这不是没法了才来问你。”

“他是你亲外甥,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成天就知道混夜场,都是你带的,也不知道他喝了酒惹了什么事。”

徐瑾阳强忍憋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住哪,想知道自己去问呗。”

徐玉瑾气急败坏,“他电话都不接,我去他能见我?”

徐瑾阳揉了揉耳朵,“知道了,知道了,我有时间去帮你问问。”

嘴欠的加了一句,“放心,绝不说是你让我问的。”

*

秘书长:“这次徐氏的合作事项董事长指定由陈董接手。”

坐在会议室主位的棠溪孑明显的愣了一下,深沉的眼眸抬向小人得志的陈董。

陈董的脸已是笑意横生,脸上堆积的肉挂满了对她的挑衅。

“给我个理由。”棠溪孑盯着他道。

语气冷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指尖一声一声地敲在桌面,‘咚,咚,咚’的声响像生命的计时器,在一声一声中流逝。

高端装备这条线一直都是由她接手的,也是目前企业发展的重点之一,突然之间一条抓在手中的线被人当众抢了去这不亚于一个巴掌直接打在她脸上。

秘书长:“没有理由,这是董事长的指令。”

“咔”的一声,点在桌面的指甲折断。

陈董经过昨日的飞镖过头后,这回非常识相,小人得志也不漏与言表,没在发话嘲讽。

“陈董,恭喜。离我的位置又近了。”棠溪孑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的盯着他贺喜道。

“不敢,不敢,承蒙董事长厚爱。”‘厚爱’两个字陈董着重道。

既是说给在场各位董事听的,也是说给棠溪孑听的。

嚣张至极。

棠溪孑冷笑,起身离开,“既然如此就不打扰陈董开会了。”

紧跟其后的温念假笑道,“陈董,笑得太开心可别马失前蹄,谨慎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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