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没有,还说没有,你的手都在流血,还没有。”徐瑾阳气声道。

紧握双拳的手不断的有鲜血从指缝间渗出,而他则是一脸的无关紧要。

地上沾血的碎石子亦是最好的证明。

见他不为所动,徐瑾阳眉心拧皱,“上医院。”

这脖子上的伤还没弄清楚呢,手又伤着了,就这么个宝贝疙瘩,成天见血的,成何体统,真不把他们徐氏和宋氏放眼里了。

这车他必须查个明白。

刚才他没缓过神来,现在他可门清。

这车分明是看准了冲过来的。

这路宽敞着,路上除了他两也无他人,这么大的距离往哪开不好,非得对着他两来,而且还加速了,眨眼间车尾都不见,这不是加速是什么?

“啊哦~被发现了。”棠溪孑无精打采的侧头,枕着后枕,瞥向后视镜,闷闷道。

温念侧头扫去,踩着油门的脚缓缓抬起。

车速匀速放慢。

棠溪孑的眼睑耷拉而下,鼻息声细小而平静,像是睡着了般,眉心似有若无地动着,又好似做了什么噩梦那般不安,痛苦。

*

“哥,你跟我姐在一起吗?”Noan委屈又可怜的问道。

课上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导员通知要去表演节目,曲目还已经定好,唱中国话。

他第一反应就是他没听错吧。

让他一个话都讲不明白的人去唱中国话,这确定不是在整他吗,不是恶作剧就是领导的脑子进水了。

在他再三确认之后,确定了,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脑子进水,而是,他不知道哪又惹到她了,拿他撒气来了。

这真就是,人在课堂上,炸药包从天而降。

秉着死也得死个明白的原则,他必须问清源头为自己申诉一番。

只是他姐的这行踪,除了温念哥别无他人能知晓。

不接他电话就算了,他都独守空房等了她五个小时了,从白天等到黑夜,也不见她人影。

人都联系不到,这冤找谁诉去。

温念:“没。”

顿了一秒,又问,“她没回去?”

Noan一听连温念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心中堆积的委屈一瞬激发。

不会是准备躲着他,真让他去唱了才罢休吧。

他可不要,太丢脸了,这脸他丢不起。

“什么?哥,你也不知道我姐在哪吗?”

“那你能联系到她吗?”

“哥,这回你可要帮我。我……”

Noan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

空气凝结,空荡的屋内,只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辜眨巴着。

*

暗月当空,清风凛冽。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

树荫之下,点点橘光忽明忽暗。

一道修长的斜影子延展而出。

缓慢行驶而来的车见影停下。

棠溪孑脚踩影端,抬头望月,云遮暗月,黑幕笼罩。

清冽的声音如轻羽撩动耳稍,徐徐延展,直入心扉,撩动心弦。

“等多久了?”

捻灭烟头,暗影之下,目光幽沉,内藏火焰,灼灼燃烧凝视着她。

“下午你在哪?”嗓音低沉,怕听到答案,又期待答案。

哪怕是谎言。

这一刻他选择自我蒙蔽,只要是她说的,哪怕是骗人的,只要这个答案不是南禾,他都会选择信她。

棠溪孑虚飘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单薄的身姿随风轻晃。

小心翼翼地深呼吸,闭了闭眼,睁开,问,“真话还是假话?”

宋霁骁站直了身躯,握拳的掌心隐约阵痛,连同心脏也跟着揪疼。

“因为他,你就这么讨厌我?”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他听出了她的不耐烦,低头自嘲一笑。

‘讨厌’准确的说是恨,是厌恶。可他不敢说出口,比起这两个,‘讨厌’听起来更柔和点。

握紧的双拳缓缓松懈,食指摩挲着被处理过的伤口,伤口已经凝固,却依旧泛着刺痛。

按压伤口,他想用痛提醒自己就此结束,但钻心的痛又在告诉他,结束不了,不能结束,他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结束了,就彻底结束了。

棠溪孑垂涎低笑,宋霁骁凝眉怒视。

凝固的伤口再次撕裂。

棠溪孑缓缓上前,冰凉的手抬起他的手。

微光照射之下,血痕可见。

棠溪孑不语,只是一味地拽着他走向自己的车。

尽管他恨着,却依旧无法克制自己,任她摆弄。

甚至在感受到她冰凉的手之际,他还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为她取暖的冲动。

无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忍下这股子冲动。

打开车门,从里面抽出纸巾,默默抹去他手心的血痕。

抬眼问,“怎么受伤了?”

“疼吗?”

宋霁骁怔怔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喉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盯着她的眼眸波澜涌动。

她就是这么难猜。

永远都猜不中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让你觉得毫无希望,一会儿又让你燃起希望。

哑声,问,“你还会心疼我吗?”

像抢不到糖吃的小孩,透着淡淡的委屈。

棠溪孑笑而不语,眸光透过他投向远处。

拐口处赫然停着一辆黑车,车内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抹黑影。

寒眸微颤,藏在发丝下的额头渗出密密细汗。

宋霁骁的心脏炽烈跳动着等待着棠溪孑的回应。

一向酷冷的他变得紧张而又急促,只为等她一个回答。

棠溪孑抬起头,伸出手臂,揽下他的后颈,一气呵成,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

彼时,愣住的不止宋霁骁,还有藏在暗处的温念。

扶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泛白,挪开视线的同时挂上倒挡退出她的视线内。

“你……”宋霁骁被这猝不及防的吻震得忘记了闭眼。

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脏砰砰乱跳,死寂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变得炽热有力。

棠溪孑按着他的后颈,舌尖深入,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在她的带领之下,宋霁骁渐渐沦陷。

心中堆积的怨火在这一瞬间被轻而易举的扑灭。

如果这就是她的答案。

那这就够了。

沉沦的宋霁骁自我欺骗着。

她是爱他的,她对他还有感觉。

有感觉就够了,这就够了,他还有希望。

这次是她主动的,是她先主动的。

宋霁骁不断地催眠着自己,唯有如此,他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一点属于他自己的安全感。

面对抓不住的她,这一刻,他只想嵌入。

“唔~”棠溪孑吃痛软声。

宋霁骁松开她,低哑着问,“咬疼了?”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忘情之时他总会忍不住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棠溪孑摸了摸唇瓣,没血。

扫过他喉颈的创口贴,忍着胃部的阵痛,垫脚,发泄似的在创口贴对称的另一侧处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

宋霁骁被她幼稚的举动逗笑,任她咬,“满意了?”

“满意了?”棠溪孑反问。

宋霁骁:“?”

棠溪孑有气无力道,“满意了就回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下午开始她的胃便开始隐隐作痛。

但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温念,她不能再去医院,只要多进一次医院,那她被带回法国的几率就会更大。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法国。

所以她只能忍着,再疼也只能忍着。

可是她疼啊,她怕疼,从小就怕疼。

她吃药,翻倍吃药也无济。

没有办法,为了缓解疼痛,她只能选择去一个让她觉得舒适的地方安静的待着。

那个地方就是温娣这。

哪知她刚来便看到宋霁骁站着。

不用多想她也能猜到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她要是不过来,他会不会又跟上次一样一直等着。

想来有点发笑。

她只觉他傻,傻的她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

他开口第一句话她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过就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谎言,用谎言麻痹他自己。

可是谎言始终是谎言,真不了。

她想对他说真话,可时候不对。

胃疼折磨着她,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在这纠缠。

她的后背已经被虚汗打湿。

所以她满足了他,只为尽快打发他走。

至于那个吻,也只是因为她看到了温念。

她利用了他。

利用他赶走了温念。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单纯,缠绵的吻,情不自禁地啃咬,是他的信以为真。

既然如此那就所幸让它更真实点。

趁机在他身上留下点印记气下戚书凡,一举两得,正好缓解下胃部的阵痛。

“你什么意思?”宋霁骁拽着她不让她走。

人性就是如此,不知止尽。

得到了永远不知满足,只会想要索取更多填补无限的**。

他要的回答她给了,温念也走了,她没必要再跟他纠缠。

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她已无精力。

留给他一道潇洒的背影朝楼道走去。

而尝到甜头的宋霁骁岂会善罢甘休,厚着脸皮跟上。

“不把话说清楚别想休息。”

这一刻,宋霁骁在她眼中完全是一个心智不熟的小屁孩。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没力气,你背我上去。”

精力充沛?

行,让你发泄点。

“你不舒服?”

楼道的光亮,宋霁骁这才反应过来。

她面无血色,眉心紧蹙着,整个人都很虚,似无力支撑,像是随时都要倒地。

“胃又疼了?”

宋霁骁没等她出声,自然地弯下腰背着她上了楼。

躺在熟悉的床上时,紧皱的眉心才缓缓舒缓。

头埋枕芯,蜷缩而睡。

她说吃过药了,可她还是疼的厉害,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去医院,他拧不过她,只能顺着她来。

他想替她揉揉缓解,她嫌他烦,他便不敢乱动。

无济,他只能做最愚蠢的事,替她烧点热水。

等他端着水进来之际,便看到了她乖顺的一面。

蜷缩而睡的她,嘴里竟含着棒棒糖。

她像是熟睡了般,宋霁骁小心翼翼地蹲下,细细欣赏着这难得的一面。

多大了,还吃棒棒糖。

“还不走?”棠溪孑忽地睁开眼。

宋霁骁:“我给你烧了点热水,要喝吗?”

棠溪孑睨眼扫过床柜上的水杯,咬了口嘴里的棒棒糖。

“柜子里有,想吃自己拿。”

见他盯着,她以为他也想吃。

宋霁骁打开床柜,愣了愣,里面放着满满一堆的棒棒糖,各种口味的。

嘴角挂笑。

上回让他唱儿歌,这回抽屉里又全是棒棒糖,她真的很幼稚。

“你吻我是什么意思?”心情好的宋霁骁刨根问底着。

棠溪孑嘴角抽动,而后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喝多了,鬼迷心窍。”

宋霁骁:“……”

谎话真的张口就来。

她的嘴里半点酒精味都没有,哪来的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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