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倒了,晕了三天。那位说要砍我双脚的小姐,在我晕倒时还很震惊。
其实,我刚开始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意的往地上一倒而已,谁知道脑袋刚碰到地,便意识涣散,晕的彻彻底底。
再次醒来,那覆在我脸上的冰凉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我动了动眼皮,眼睛已经能再次睁开。但现在睁眼与不睁眼也没什么区别,我已经瞎了。
“母亲。”是古古惑,我才知道她在这里。 “滚开。”我话刚出口,我那刚刚睁开的眼皮又闭上了。
经历了那天的事情,还敢骂,我果然有毛病,还病的不轻。压了压突然冒出的烦躁情绪,我转过身去。
古古惑并没有生气,但她往我这靠了过来,“北山有药,能保住你眼中的红色,也能让你恢复视力。”
我以为她这算是道歉,可还没开口,吸血鬼的獠牙便咬上了我的脖子,古古惑的头发在我脖脖颈处搔挠。
她双手扼住我手腕,没有吸血,只是咬着,足足咬了一分钟。
穿过来三个多月没见系统,我没闹;追捕魔兽时弄了大大小小十几处伤,我没闹;古古惑在猎魔人大礼上直接像变了一个人我也没闹!
可是她现在犯了错又咬我脖子,她凭什么,就因为她是我的“孩子”?
我浑身没力气,却抓住了古古惑的领子将她也往下拉,古古惑早知道我要干什么,将头往下低了低。
我其实很想扇她几巴掌泄愤,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有点怂属性带在身上,我只敢以牙还牙的咬了她脖子。
我不确定咬了多久,嘴里有一股血腥味,我没有吸血鬼长长的獠牙,见了血那便是已经咬得很重了,我松了力。
在松口的那一刻,古古惑的手托着我的后脑勺,又强硬的将我摁了回去。
“你有病?!”在她松手的一刻,我骂道。
古古惑哼笑了声,她从来没听过我爆粗口。她的笑声带着些戏弄意味,这使我很不爽。
“母亲指的是哪种呢?属于猎魔人的还是吸血鬼的?”
我属实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鬼使神差的,我真的问了:“吸血鬼?”
“像飞鱼那样的病状。”
我实在记不起来,这首写给她的歌是怎样的,也许这部分记忆存于主线任务未解锁的百分之十中。古古惑已经255岁了,乘百分之十的话就是25.5年,这算是很长一段时间。
也许就是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才至使她在听到我要告辞时会是这种反应。
见我未回答,古古惑也没说话,她冰凉的手指在我脖颈处摩纱,反复在她咬的伤口的周围按按压压。
“飞鱼是会飞的鱼吗?”虽然她按压的程度远不如那日玫瑰藤蔓扎在腿上疼,但带着痒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飞鱼不会飞。”古古惑此时的声音,又轻又低。
不会飞的飞鱼……
“那古古惑你,是不会飞的吸血鬼吗?”我没见她变成蝙蝠过,就连带着獠牙的模样也只见过四面。
古古惑又没了声响,我只得又问道:“那猎魔人呢?”
“也是同飞鱼一样的症状。”
猎魔人可没有翅膀,我自动pass掉了她不会飞的想法。所以说飞鱼到底有什么症状,是古古惑也存在的?
以往搜集记忆碎片的方法,是找到某些特定的物件,或者到某一个特定的地点完成某些事情。
可是当主线任务到达90%后,便没有了区域提示,所以剩下的10%是很难完成收集的。
“所以是什么症状?”
“是飞鱼的症状。”
我早该料到,以她前面打哑谜似的举动,又怎么可能直白的告诉我。
“北山的药,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我跟她的情绪感觉比之前稳定多了。
“在我想让它到的时候。”
好吧,刚刚的稳定多了只是错觉,我还是被这句话点了火线,烦躁的转过身。
“也看母亲什么时候能不再像此刻闹脾气。”
这是威胁?而且……
“古古惑阁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会叫母亲这个称号了?”
我并不反感她称呼我为母亲,可是我刚开始与她的相处,只是以朋友的形式。虽然会私下口嗨喊她“孩儿”,但终归只是我一个人的娱乐方式。现在她一口一个母亲,我还是觉得太过别扭。
“那叫您什么,古古叶吗?”
“现在这个名字听起来,不会让你感到难受吗?毕竟你可是很想逃离这个世界,听跟这个世界有关的名字,会厌恶的吧。”
我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这种想法,她的语气让我感到陌生,“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这可是你的系统小姐亲口说的。”
系统?我三个月没见一面的系统,告诉了古古惑这些事情?
“我没有见过它。”
古古惑似乎起身了,她的手指在我眼旁轻抚了两下,“我知道。”古古惑道。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她将意外两个字咬的特别重,“那么五天后,我会亲自给你注射恢复光明的药剂。”
-
在没从脑海中查询主线任务之前,我以为古古惑是随意定的时间。
查询面板会直接在脑海中显现,并不受我眼睛的影响。
主线任务的旁侧多了几个字——世界通道即将关闭(剩余时间4天15小时23分)。
古古惑她所说的五天后,是世界通道已经关闭的时间。我不确定通道关闭后是否还能再开启,鉴于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宁可提前走,也不能赌通道关闭后还会开启的几率。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在房间中摸索着,大概踉跄磕碰了十几下,我终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四下都是墙壁,可古古惑是怎么进来的,总不能是从房顶吧。也许是她变成了蝙蝠,从通风口进来的?
我该怎么出去,这地方连个缝隙都没有被我摸到。如果没有瞎掉就好了,能看看屋内具体的情况,即便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也好过三步碰一东西。
或许等下次来人的时候,我可以仔细听听,尝试一下听声辨位。
我重新躺回床上,这床板硬的不像话,刚刚不小心移开了上面铺的被子,胳膊直接撞到了冰凉平滑的床板上。
可就是这一下,让我不经意间又收获了一小点记忆碎片。
——雨很大,天空中电闪雷鸣,一只一直在地上用两只小爪子蹦迪的蝙蝠,正跌跌撞撞的朝远处的模糊人影跑去。
蝙蝠在那人眼前停下,举了举沾湿的翅膀,样子看起来挺滑稽。
模糊的人影却转过身,小蝙蝠想蹦跶过去,却一次次被避开,它弯着脑袋,有些不解。
雨幕中,那人手上凭空多了一把伞,伞被她倒放在地上,雨水打在其中,不一会便盛了满。
蝙蝠跳进去,喝了满满一肚子水。那人终于不是无视的态度,伸手把蝙蝠捞出来,手指按在蝙蝠的肚子上,帮它把水吐了出来,紧接着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份记忆无法与我之前得到的连接,不过能确定的是这里出现了的小蝙蝠应该是古古惑。
雨水打湿了她翅膀,一直面向她的人,却在她来到身前时选择避开她。还有倒放的雨伞,记忆碎片不会是什么隐喻,这些只可能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可是那人为什么要那样做,不遮雨,反而盛了一伞盖的雨水。
古古惑明明知道里面盛满了雨,为什么还要往里跳,是因为太过年幼的不经思考,还是因为其它什么?——或者说那人盛雨就是为了她往下跳?
来不及细想,来人了。是从……正中央?那地方,我摸索过了才对。
来人很用力的扯了下我的脸,“胆小鬼。”
听这声音,好像是那日说要砍我脚的小姐,她这是以为我被吓晕了?
我听见了拉椅子的声音,来人坐下了。
“真是的,明明是她说的不听话就砍脚的,结果把你吓晕后,她自己三天不理我。”
“古古惑吗?”
“不是她还有谁?不过,你不害怕了?”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揉揉了头在床上躺下,“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要你自己猜。”
嘶,从前怎么没发现这里人这么爱耍嘴皮子。
“虽然这次不会砍你的双脚了,但是我双眼还是会死死盯着你的。不要试图做出格的举动哦,古古叶阁下。”这声音欠欠的,听着便让人不快。
我脸上表情一定很不耐烦,以至于她又扯了下我脸。
“你能帮我拿些吃的来吗?众所周知,我不是吸血鬼。”或许能找个办法将这个在我耳边蛞闹的支走。
“不用想这些,古古惑说过你不用吃东西。不过,如果你实在想的话,我可以允许你吸两口我的血。”
她的手腕递到我嘴边,有冰凉的液体在我嘴唇上蹭了一下,我迅速躲开,“你划破了!”
“看来是不喝啊,那就不要找吃东西的借口了~”
椅子在她的大动作下“吱呀”了声,刚刚在我说想吃东西的时候,她就将椅子移到了床边,现在她离我很近。不过我已经不想动了,眼不见心不烦,倒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她像蚊子一样吵闹,嘴里还哼着歌。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唱了飞鱼。”
“嗯?飞鱼……一只猛兽会被飞鱼的翅膀撕扯,这是我们吸血鬼一族的儿歌了。”
“吸血鬼的儿歌还真是别致。”我叹了口气,“这首歌的完整版是怎样的啊?”
她清了清嗓,“飞鱼~……咳咳,不唱。”
她就像七月天天空突然掉下来冰一样莫名其妙!
“有毛病需要去治。”
“只是开个玩笑嘛。”她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听好了,我只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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