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多雨,处处都是透着阴凉与潮湿,都城里头似乎充斥的某种看不透的事……
自百花大赏归来,陛下身子便逐渐开始弱了起来,镇国公与祈安的几位哥哥进宫也是越来越频繁,似乎是有大事要发生,就连成安王也是陪着陛下,这些日子最为忙的便是荣家,不知为何向来爱闹的祈安也不出门了,这叫顾家人不免有些疑惑,陈静仪只当是女儿家长大了懂事在家待嫁了。
祈安声称是自己身体抱恙一直待在家里,这一日祈安在屋内用被子盖着头,王朝云给祈安来送饭轻唤着:“团圆,来用膳了”
“多谢嫂嫂”,祈安接过膳食便吃了起来,王朝云觉得很是奇怪只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这会陈静仪刚好前来祈安的院子,瞧见是母亲前来王朝云起身行礼道:“母亲,您来了”
陈静仪点头与王朝云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陈静仪坐在祈安的床边轻声问道:“近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瞧着你门也不出,也不去找公主,是不是在百花大赏吓到了?”
想起那日,鲜血,尸首,祈安不由的开始有点害怕,只是祈安有些抗拒,放下碗筷应声道:“母亲,我只是受了些风寒,不过都是些小事,不用担心。”而后祈安便背对着陈静仪躺下。
陈静仪似是没瞧出祈安的异常,只当祈安当真是身体不适,陈静仪轻声说道:“秦王殿下都来过好几回了,你都不肯去见见殿下,盘问着你哥哥好几回是不是与殿下置气了。”
说起钰之,祈安不是不想去见,只是近期祈安怎么都会想到那日,陈静仪又继续说道:“秦王殿下对你倒也是真心的,我们也知晓你们的情义,我与你爹爹也曾商议,只是,皇家向来是险恶的,母亲以为你物色了好些男儿,近日便安排你们相见。”说罢,陈静仪摸摸祈安的发梢便离开了,听此,祈安将被子蒙起头来,祈安心里难受极了,她自小便与李元锦相守相伴,只是皇宫危险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若是嫁给别人了……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直到这日,城中传来余家小郎君失踪了,恐怕是遭遇不测,这余家人日日到大理寺问候,就连宫中的余妃也在宫中求见陛下,只是今时陛下身子不适,余家上下可是急坏了。
直到这日大理寺传出在行宫烧毁的院子处发现了埋藏在尸骨,这天夜里大雨倾盆,挥洒着长安城,陈静仪穿梭在长廊中焦急的走到祈安的院子,此时祈安害怕的在床上发抖着,陈静仪走入房内直奔着祈安前来,陈静仪上前抓着祈安的肩膀道:“团圆,是不是你”,陈静仪真切的瞧着祈安,好一会,祈安这才点头,陈静仪那焦急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你怎么能掺和进这样的事呢?”陈静仪恼怒的职责着,好一会陈静仪焦急的起身踱步,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被大理寺查出了那祈安恐怖是要落入小人之手,尤其是余家这样的人家,陈静仪想了好一会,此事还不能够让镇国公知晓,如今陛下身子大不如从前,若是叫顾家男儿掺和进来,只怕会危害顾家,陈静仪思来想去下定决心坐在祈安的身旁坚定的说道:“团圆,从现在开始你都必须听母亲的,为了你,也为了咱们顾家。”
祈安不知为何意,祈安只怕是只能靠着母亲了,陈静仪命从即日起便命祈安留在府中不得出门,直到荣姝宁出嫁为止都不允许出门,剩下的事全权交由陈静仪来办。
祈安事到如今也只能听着母亲的,接下来的日子陈静仪似乎比日前更加忙了,后来不知是那一日祈安从采买回来的侍女汇报,听说羌国的细作被抓住了,这羌国专门挑选贵家的小辈们下手,为的就是要断了各个大家的后路,大理寺推出那日在行宫的火想来定然也是羌国人所为,那具尸骨也应证了就是余家的小郎君余知礼,只是余知礼为何会在荣姝宁的院子并且出了意外别的便是何尝不知了,余家的夫人日日流伤泪流满面甚至闯进宫中去向陛下讨个说法,只是如今这情形那能够管的了那般多的事情,祈安听完整个事情的原由后便知道只是母亲的手笔,无论如何这样的事都是查不到顾家头上的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祈安看着手中的茶水映射着祈安的面容,她不知她做的这一切是否是正确的,日后若是牵连到了顾家那她就真成了一个罪人了,是夜,祈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现下余家的事情已经和她脱离的关系,只是,祈安总有着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忽然间窗外头传来了动静,祈安察觉起身打开窗只瞧见屋檐上李元锦站在瓦片上笑盈盈的瞧着祈安,祈安不由一惊急忙询问道:“钰之哥哥,这到处倒是我家的暗卫你怎么进来的?”
转念一想,李元锦的功夫可堪称与自己的父亲相比较的,躲过家中暗卫不是那自然是十分轻松的,祈安向他招手道:“快下来屋檐上危险些。”
听此言,李元锦轻盈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走到祈安的床边,二人相视着,祈安询问道:“钰之哥哥,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若是叫旁人瞧见了唯恐嚼舌根子。”
“无碍的,我已经叫长风去支开其他人了,我今日来,只是……”,李元锦有些胆怯的抬头瞧着祈安,“我想见你了……”说罢,李元锦低下头去不敢看祈安,心中却是跳动的极快。
祈安不由的一惊,心中不知怎的,竟快速的跳动起来,面上也开始有些发烫,她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少年,月光撒下来打在他的身上,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至始他们幼时相伴起便没有分开这般久,祈安心中说是不想念自然是假的,从小便跟在祈安身边的李元锦更是安耐不住,头一回翻墙来找她,这是不合礼法的,只是他太过于思念她了,祈安别开眼神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家中忙母亲令我在家中等待着,所以……”
不知为何平时语言都说不完的二人,却开始沉默了,李元锦重新瞧着祈安询问道:“我听镇国公说,你要议亲了?团圆,不要嫁给他们。”
“为何?”祈安读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心思,读不懂他们之间这种难舍难分的牵绊,可是这么多年,从不言语,无从得知,只是至始至终从未问出口来,如今祈安想问问究竟是为何,“你当真不知吗?”李元锦认知的瞧着她,轻声说道:“从小我便守着你,护着你,你受伤我比你更难受,你开心我比你更开心,我还以为你会知晓的。”
“团圆……,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所以不要嫁给他们,好不好。”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起,祈安恍惚之间内心深处好像触动了一下,万般欣喜,原来,一开始他们便是心意相通的,现下才得到了答案,李元锦拉着祈安的手放在心口处,看着她的眼眸道:“我不要你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
顿时之间祈安面上通红,心跳的极快,羞怯的低下头想要把手抽出来,李元锦反倒握的更紧,祈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嘴硬的说道:“谁,谁要嫁给你呀,你身为王爷还要不要脸了。”
“你,你答应了!”听此言,李元锦顿时喜笑颜开,“我才没有!”祈安越说脸越是红的发烫,李元锦的笑容越深,“好,我就当你现在没答应,明天便答应了。”
“你这跟外头的流氓有什么区别,”祈安羞红着脸,“快些走吧,当心我大哥瞧见你,定将你打出去再叫我爹爹将你赶出去。”
“好好好,知晓了,”李元锦锦捏了捏祈安的脸笑的比往日都要开心,“说好了,一定要嫁给我,”李元锦一边后退一边笑吟吟的对着祈安说,不成想却没能注意后头的树,撞到了脑袋逗得祈安喜笑颜开,李元锦捂着脑瓜跟着笑继续说道:“我一定会娶你的!而后,李元锦笑着看着祈安后离开了。”
月光打下来,这些日子的忧郁好像一下子便消散了,祈安瞧着李元锦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祈安心底里那般的甜蜜极了。
日子依旧过下去,这期间祈安还会是不能够离开府中,成安王与荣姝宁的婚期越是临近,就在婚期的前一晚下起了好大一场雨就如同那日的雨一般,顾府中祈安穿着单薄的里衣瞧着外头的雨心中不知为何甚是不安,电闪雷鸣间大风吹灭了堂中的蜡烛,祈安没唤来下人自己拿着火折子来点燃蜡烛,点燃内堂的蜡烛后风吹动着帘子,祈安转身的一瞬间忽然间发现帘后站着一人,吓得祈安惊呼火折子也随即掉在了地上。
“姑娘,怎么了”,听里头的动静白芍即将推门进来,祈安急忙制止道:“别,别进来,”听此言白芍便没有进来,祈安瞧着帘子后的人轻声换道:“荣姐姐?”电闪雷鸣间闪电照亮了荣姝宁的脸庞,荣姝宁从帘子后边走来快步上前抱住祈安,环着祈安的手越来越收紧轻声唤道:“团圆,为何不来看我,为何……”
“没有,只是这些日子母亲不许我出门,所以才没有去见姐姐,”祈安推开荣姝宁问道:“姐姐,你今日怎么来了”
荣姝宁瞧着祈安,定定的瞧着她道:“我明日便要嫁去边疆了,日后我们想来是再难相见了,团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荣姝宁眼眸里头都是祈安的面庞,闪电火花之间照亮着荣姝宁眼底里的情绪,那是对于某种物质的占有欲,祈安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捧着荣姝宁的脸坚定的说道:“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姐姐。”
听到这样的答案之后,荣姝宁重新环抱着祈安手越来越收紧,似乎是要将祈安融入自己的身子里,闪电之间祈安不知这是何情绪。
第二日,便是成安王与荣姝宁的大婚,陛下很是看重成安王的兄弟情义这场婚事也是极为看重的,今日这场婚事是在宫中办理拜别了陛下与皇后之后便要离开都城前去成安王的封地,这天气依然是阴天庞大的婚礼车队缓缓驶过,满天的花瓣及后边长长的婚嫁队伍,成安王身穿着新郎的礼服坐在马头面带着微笑的朝着人群挥手,荣姝宁坐在婚车里头一身精美而又华丽的婚服,头上佩戴着皇室的金冠,盖着盖头,那盖头上的刺绣及头上流苏传来的声响令她感到莫名的烦躁,荣姝宁褪去了往日的病态如今耀眼夺目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之意,这场庞大的婚礼反倒是令她厌恶极了,她关心团圆为什么还不来看她,荣姝宁抚摸着头上的金钗上面刻着祈安的名字,这是昨天晚上祈安送给她的礼物,也算是新婚礼物。
车队刚离开都城时,荣姝宁不知为何心里有着某种感应,掀起盖头打开车窗探头去,果然,城墙上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注视着车队远行,今日荣姝宁大婚祈安特地没有穿上红色与新娘相撞,祈安也瞧见了荣姝宁探出头来朝她挥了挥手,荣姝宁瞧着那娇小的身影,她来了,不知为何荣姝宁只觉得眼眶发红,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放心吧,团圆,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荣姝宁心中这般想着退回了婚车内,摘下发叉紧紧的握在手里,心中在想着下一步计划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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