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呛声道:“你在想什么,少乱说!”
“我乱说?那你们慌什么?”
“跟你个外人说什么,事情不解决,你要倒霉的。”四个人说完慌里慌张跑了。
李暄和觉得后背发凉,头没疼,牙疼了,是自己咬的。
易素轻听到真相,也懵了:“是这样吗,真的假的,故意让我们牺牲?”
李暄和看了眼闻兮,说道:“当初那场试验,很多人去了,可是怎么确定只需要一个人?万一烂神全收了呢,这不是一下害死很多人吗?若不是假的,谁敢这么做?”
一记重锤落下,易素轻忽然眼红:“凭什么?那么多人啊!”
陈沈震惊,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暄和:“我去山上,处理掉这烂神。”
闻兮:“我相信你能解决。”
易素轻半天才回神:“我也信你。你就是在那座山脚下出现的,又不管不顾救走宝儿,也许,就是一种缘分。”
商定后,几人兵分两路。易素轻去接人,江湖朋友推荐的秘术士,据说很厉害有百年道行,多一份保障。
闻兮李暄和,去找长老们争取时间。
将宝儿留在家里,和闻兮赶去镇上,躲过路人乱七八糟的恶意,去了大神庙。
神庙里供奉的神像,是明媚靓丽的年轻女子,乍看像宝儿,细看是头饰和衣服,和宝儿今天穿得一样。
比起那个带来灾难的烂神,确实这些女子更像神明,值得香火供奉。但这没什么好高兴的,尤其在知道可能被算计了之后。
找到那几个管事的老人,提出取消抽签,给几天时间去消灭烂神。
在加起来有三百岁的眼神逼视下,李暄和闻兮后退一步,感觉若不是年纪大,那拐杖就打向两人了。
那术士做了说明:
第一,抛开你订亲不说,你是外人,没有资格进去。
第二,就算你能进去,也不能当两人用。仪式被打断,为平息怒气,需要抽两个名字。
第三,时间紧迫,山上的树木已经开始凋零了,比往年更严重,后天必须举行献祭仪式。
原来肇事者李暄和,名字不在抽签范围内,义正言辞带走宝儿,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气不气人?难怪大家丢菜叶。
李暄和:“你们疯了吗?既然有可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做牺牲?”
那几个老头直翻白眼,都不想理她,起身往后院走。
术士又说明了,言简意赅:“你何德何能?”
李暄和被问住。
“好心劝你,赶紧跑,等仪式完成,你就死定了。你险些害死所有人,你且实实在在害了两个姑娘。”
闻兮道:“话别说太早,万一李暄和解决问题了呢?她也是为了尔尔小镇以后,至少支持一下吧。”
“为了尔尔小镇,就请你们别添乱。”
这天经历太多恶言恶语了,这道士的小阴阳怪气,李暄和都麻木了,直到一个穿道袍的少年,把抽签用的箱子放在供台上,焚香跪拜起身后,眼角湿润,瞪了她。
也许他有姐姐,可能会被抽中名字。李暄和捂着心口,和闻兮走出庙宇。
等明天抽两个名字的消息传开,多少人会悲痛欲绝。想想都难过。原来不是所有闯的祸赔上自己就行。
李暄和道:“问题在山上,我得去看看。”
闻兮道:“好,我们一起去。”
“如果有危险,你一定要跑,我已经连累太多人,不能再害了你。”
闻兮道:“我相信我们能解决这事。去山上之前,先去那个跳崖的姑娘家,问清楚,她为什么跳崖,为什么以身献祭会管用,会不会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李暄和眼睛亮了。
路上越来越艰险,才走了五里路,被脏水泼了四里,闻兮拿的新伞很快寿终正寝。两人只能弃伞,埋头狂奔。
这一门心思跑的,就中了圈套,落进坑里,被迷晕过去。
李暄和被火光闪醒,睁眼看,已经天黑,在一处林子里,面前站了许多人,那一双双眼睛,比举着的火把更亮,住着要吃人的魔鬼。
努力仔细看,是镇上的人,有些还是认识的,有很多人吵过架,有几个还打过。
这样的阵势,蝉鸣声都被吓弱了许多,只有远处的青蛙们不知情地起劲叫着。
记得昏倒前的最后画面是,跌到坑里后,一桶药粉浇下来。她现在还是恶心昏沉的,想他们是不是把小镇所有迷药都用了。
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尝试挣脱,发现连手指都被绑住。
能如此考虑周详,真厉害。
左看右看,闻兮不在,希望她无事。
“还嚣张吗,可落我手里了。”
这是好久不见的张银礼?气质大变样了,仍是锦衣华服,脸色却很差,眼下乌青,嘴唇发紫,不知何故。
李暄和缓慢看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到左边一个带银色面具的人身上,喊道:“我还有急事,麻烦放我走。”见人没反应,又补充道,“谢谢。”
难道是声音太小吗。确实没什么力气。
张银礼不能忍受,骂道:“早就说你是个祸害吧,你把大家害惨了,还在这装模作样!”
是脑子不清醒估算失误吗,这个面具人不是中心?
李暄和继续观察其他人,喊道:“时间紧迫,先让我去处理问题,处理好了大家就不用再献祭了。”
人群发出嗤笑,笑她异想天开无知无畏愚蠢至极。
不用再献祭,这样不好吗?李暄和歪头沉思。
以前受太多难堪,不想这会还要被无视,张银礼气得上前挥舞棍子,想逼这个人害怕求饶,可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头望那个戴面具的人,让自己压住怒气。“你知道陈有傲沈月橘两口子在哪吗?”
李暄和警觉抬头。
“也被我们抓了,伤害尔尔小镇,你们都要死!”
“事情是我做的,抓别人干什么?”李暄和看到他在冷笑,明白了,“你在泄私愤?”
“谁闲的?是为了尔尔小镇,谁让沈月橘把你这个祸害捡回来。”
李暄和道:“你没有饭吃的时候,是沈月橘请你到家里吃饭,你被欺负的时候,是陈有傲一次次帮你。”
“你闭嘴!”张银礼恶狠狠吼道,眼睛瞟向周围,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以为那两个是什么好人?做的好事都是有算计的。比如你,被卖了都不知吧,你的婚事,是他俩收了一千两白银,将你填给吴家那个肺痨病做继室的。你的假娘沈月橘,当初非要收养你,给你花钱治病,还给你盖屋子,被多少人笑话,如今没人笑了,都夸她精明呢,这一来一去不得挣九百五十两。”
“你怎么知道的?”看他样子,陈沈应该暂时没事,得赶紧回去。
“哼,你管我咋知道的呢,两个病秧子,也挺配的。五福小楼你也待不下去了,身患重病还给我们做饭吃,想传染大家吗?”
李暄和看向某处,那里的人躲躲闪闪。
便不再多想,看夜色,月亮澄澈圆润,得有二更天了吧,希望能赶在明天抽签前把事情了了。“我去过神庙,是族老让我调查原因,你们看已经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顺便帮我松绑。”
张银礼噎住了,都这个情况了,怎么还跟木头似的。他不信这个人什么都不怕。他握紧木棍,高高举起。
“你要违背族老们的命令吗?”
“那帮老东西,年纪大了畏手畏脚,才会忌惮你一个外人,你觉得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你吗?”
这儿确实都是年轻人。正是热血好斗的年纪。
见那木棍逼近,李暄和活动脚踝,勾过一粒石块,费力蹬过去,打中他小腿,人摔到地上。
“这么多人,就你在说话,借刀杀人你知道吗?”不明白张银礼为什么不知道出头鸟会是什么下场。
然后李暄和这个出头鸟被揍了。
在山上时候那一窝蜂没涌上来,现在终于无人阻拦全涌过来了,新仇旧恨拳头棍子扫把,劈头盖脸密密麻麻。
自由的李暄和无人敢碰,被死死绑住的她是任宰的羔羊。一时疏忽,忘记小镇的人私底下很团结了。尤其面对外人的时候。
如此下去,恐怕明天不能解决那个烂神了。
话说回来,自己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会功夫,敢对抗庞大人群救下宝儿,还不怀疑自己真的能解决小镇二十年的诅咒,真是无知者无畏吗?
但是这个事,尽管什么头绪也没有,她就觉得,不难。
好笑吧。
也许恢复记忆的话就知道怎么做了,自己很可能是厉害的江湖术士兼杀手。大夫说她可能是因为头部受损,那以毒攻毒再撞一回就能好了吧。
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便挺着脖子等人敲头。
忽然有个人冲进来抱住了她,嘴里喊着别打了。是杨若?
“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杨若张手挡在前面:“我要替易素轻保护你!”
被一把撂地上。
有人没收住,还打了她几棍子,急得李暄和喊她躲开,又去挣绳子。
旁人想拉开她,骂她,杨若忍痛站起来,又抱着李暄和,就是没让,她骂道:“你们这群蠢货,不能打了,你们想死吗!”
盛怒之下,又有人动手。
李暄和忙道:“你们还敢打,易素轻不会放过你们!杨若,帮我解开绳子。”
杨若去解,其他人哪里肯让,乱棍打来,李暄和勉强提起椅子去挡,也算如愿以偿,被谁狠狠敲了一棍,顿时如坠深渊,几乎昏死过去,又立刻被打醒。
感觉脸上有东西流淌,杨若总算解开了她双手,李暄和将椅子敲碎,重获自由,一把拉回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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