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美梦孰与

麝月捂着眼睛,长呼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子岳,若他是来自岐山的游魂,又怎会漂泊如此之远来到京师,去夺个纨绔子弟的舍?

想此,麝月想着自己游荡百年,没有丝毫后世贡品供养自己,只得吃残魂度日,怨念积累,但凡是个人的诉求拿些贡品,自己便会为他赴汤蹈火,但是自己又不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傻子!

……自己这么说自己倒是怪的很……

想到这个,麝月内心猛的摇头。

如若比起来,这周子岳并非百年游魂那么简单,就连红鬼那个暴脾气都对他毕恭毕敬,一个老滑头都如此,他究竟是何人?

麝月捂着眼角,整张侧脸潜伏在掌中,“岐山,我曾身为游魂,游历世间阴暗逼仄之地,却唯独两座山我去不得!一个是岱山,一个是那被奉为凤鸣之地的岐山。”

闻言,周子岳眼含笑意,似是想着眷恋的家乡,桃源竹屋,深山僻静。

“一紫气东来之地,一日落鸣凰,金乌负晓,自当是世间两大阳极之地,神鬼莫通。”周子岳挽着手腕,“更何况紫气东来,可是岱岳山那位鬼神殿下的居所,神鬼自是勿进。”

“你又如何知道?这不过是后世的谈资而已,你怎知真假?”麝月惊异,不敢置信道,“我知这贾宝玉未出京师,更不知那超脱的奇门术法,莫非……你是那岐山的游魂?还是说你是哪妖月兽?”

“游魂吗?”周子岳声线略带几分颤抖,自己却实应该是油尽灯枯才对,可是此番红楼,却真实的不像话?

见周子岳并未反驳,麝月猛然想到那妖月兽在阴司所堆积尸地,一处人形墓碑,先前并未识得上面的字,如今却已然能认得?

莫不是也如周子岳所说是自己和妖月兽的融合?

麝月想着那众多妖月兽尸海保护的墓碑,口中喃喃道,“千年之前,封神之初,巫月祭司神陨,周代殷商,文王演后天八卦。周公创解梦之说,后遂得一女取名为梦,独得引梦术,然百年后,不知为何后世族人脱离武周王庭,天人之战,妖月护主,一夜之间悉数陨落!”

听着麝月难以置信的絮叨,周子岳歪了歪头,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些与现世相同的东西。

无论是烛龙,还是妖月族,还有那只天青龙蝶……

至于阵眼恐是在这其中,那烛九阴说过,杀掉自己岂非就可破局出去,莫不是就连他也是被困于此?

如此……又是何人拉自己入局呢?

随着屋内突然安静的氛围,不知怎的那原本静静躺着的林黛玉却猛的咳嗽,只是她那双眼禁闭,满头惊现冷汗!

见此,麝月焦急道:“喂,你又对小丫头做什么?”

“不是我。”周子岳沉声道。

麝月:“不是你谁,还能是空气吗?”

周子岳沉着眸子,猛的回头盯着身后,沉声道:“它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寒气袭来,就连那门帘的珠串帘子都无风自动?

私下晃动的珠帘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他什么他?”麝月顺着周子岳所看的方向看去,一边还不忘把林黛玉朝自己身边拉了拉。

麝月看着林黛玉脖颈被包扎的却有几分精致,丝毫不像周子岳自己手间七扭八歪的乱绑。

麝月挑着眉,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子岳绑在自己手上破破烂烂的布条?

还以为他什么生活不能自理,XX他装的!

他分明就是敷衍自己!

就在麝月刚想吐槽的时候,却看到周子岳突然甩袖,攥紧了手掌,就连手间绑着的布料都险些撕裂。

不久,躁动过后,十分安静的屋内,仅仅布裂帛撤的断裂之声,不时间,还能听着那衣柜之下诡异的孩童笑声?

充斥在房间每个角落,忽而远隔数米,时而在窗外,时而在耳畔……

“桀桀,咚咚咚,哈哈……”

紧接着一阵尖损的孩童笑声传来,“妈妈,妈妈!”

“它再说什么?妈妈?是什么鬼,小子,看来有好玩的来找你了~”麝月轻嗤一笑,似是在哪周子岳梦中见过那个破落男孩叫着这两个字,难不成是什么救世主?

还是……宝物?

麝月喃喃的重复着妈妈二字。

闻言,周子岳故作了一个禁声的姿势,却只见一处柜底一毛球运动着。

就在周子岳和麝月二人盯着那滚动的毛球,一似是被什么东西托弄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麝月话音刚落,突然,就从中似是弹出一处毛物。

与此同时,伴随着肮脏的温热液体飞溅而出。

麝月还没来得及就看清,正欲搂着林黛玉的手原本一紧,却突然自己身躯一歪,似是如纸片般直直被周子岳拉到身前。

待他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本大人不就抱臭丫头一下,XX你这人公报私仇是不是!”

“你不喜欢,本大人抱…!碍着你……”

麝月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股喷溅的热液溅到嘴角,他擦着脸上的血渍,细嗅了下,“这是……倒是有些熟悉……”

麝月原本如渊沉静的瞳孔瞬间骤缩,“这是……血?!”

“嘘。”周子岳松了揪着麝月腰间的手,微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朝后退去。

麝月周身闪动着雾气,原本脸上的血渍却一点去除,随同周子岳脚步朝后退去,却依旧护着身后的林黛玉。

见此,周子岳无奈道,“你倒是对她上心的很。”

麝月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这是自然,老子看上的人,自当拼命守护。”

“嗯。”周子岳请嗯了声,可是总感觉心里似是失去了什么。

值得拿命守护的。

周然她最后说的话是似是这个……

直到那柜台下,发出啧啧水声,似是吮吸,似是咀嚼。

最后弥漫在屋阁血腥之气逐渐铺开。

周子岳,麝月二人再次仔细一看,便看到一团毛四散在地面,红的黑的布条状随机分裂,还有三两只断了的细小鼠脚在隐现的皮毛间隐隐抽搐。

麝月瞬间想到什么:“……这是什么东西,竟然饥不择食连老鼠都要吃,也不怕得疫病,怕不是只狸子?”

“它饿了。”周子岳附和道。

二人话音刚落,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那逼仄的衣柜下,一双悠红的眼睛闪动着。

再仔细一看,昏暗的衣柜下转过一张及其皱巴巴丑陋的人脸,竟然直愣愣的盯着周子岳二人!

“这是何物?”麝月眨着眼睛,一边手从侧脸拿开,只是如若先前自是可以凭借妖月族的视力视夜间如昼,但是错在自己不该看这个祖宗的回忆!

此时此刻,麝月全然忘记这鬼物的丑陋,微微抬头盯着那周子岳,活祖宗?

这是什么变态,回忆里都能控制别人的编制的幻境?!

不是妖月兽是什么?!

麝月直呼想破口大骂,还未张口,就感觉被人捏住喉咙般,难以张口,只得喉咙微动,却看到周子岳眼神轻瞥了自己一眼。

麝月瞬间发毛,什么小东西能有这小子抽风可怕!

“哈哈……”飞窜的长眼破烂球,粘带着棉絮在房屋内飞窜,“ma^”

周子岳听着那破烂布条包裹的球形似是叫着“妈妈?”

这红楼之中怎会有人叫着……妈妈?!

不和常理!

不知四面惊起的风呼啸的窗门,一瞬间风雪飞溅到屋内。

那怪球飞窜之间,以极快的速度就朝周子岳袭来,不巧却被周子岳一个侧身躲过。

那怪球撞到床梁上,慌着球体,似是盯着麝月几秒,又一次俯冲而去。

见此危机,麝月正欲将那昏睡林黛玉从床上抱起躲避,怎料还未离地,他眼前就被那床上的纱帐帷幔挡住了眼睛。

麝月看着那轻纱之下一张丑陋狰狞不带半分人皮的人脸,似是呲牙牙的叫着,只是那怪婴口中并未发出声音,反倒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之声。

麝月捂着起伏的胸口,可是想到自己一个游魂怎么有心,现在化身妖族,纵然有心,也不该如此惊慌失措。

他低着头看着俯在自己颈肩的林黛玉正蹙着眉头,不住咳嗽,只是久久并未醒来。

麝月看着林黛玉脖颈见闪动的金色星光若隐若现,却带有几分刺目。

突然一阵阴风急促而过,麝月猛然抬头,却看到鼻息之间,那停在半空的球,破烂布条缓缓掉落,漏出更加狰狞的怪头,此时一妖兽,一怪头相距毫厘。

……啊啊……要亲上了!

啊呸!!

麝月看着那怪头不住的朝睡梦的林黛玉龇牙咧嘴,嘴角渗出贪婪肮脏的口水。

麝月看着似是被控制住的怪头,突然喊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这又是你收的小弟吗?”

不大的房间内,黑暗之中,许久只得了一声,“脏。”

听着清冷的声音的回答,麝月自嘲,“偏何信你?”

麝月撇着角落的周子岳,似是挥动衣袖就控制住了这怪头。

可是那怪头依旧龇牙咧嘴,只是脸上却多了几道鲜红的血线,未待多时,三四道红线最后居然脱落了下去。

顺着红线便看到那血线尽头的人,麝月依旧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无需知道。”周子岳淡淡道,全然忘记自己手间在滴血,从指间深处的血液化成丝线蔓延到怪球周身。

封血禁术,只能如此了……

“无需知道?你这是又收的什么小弟,作戏做的听全乎,还想害我家丫头?”麝月见周子岳怒斥,“你就这么讨厌她?”

听到这,周子岳心里似是插上一把钢刀,许是原主的心情在干扰混淆自己,许久周子岳道:“她有异,更何况是书中早夭亡故的孤女而已。”

半晌,周子岳才意识到,微微歪头,轻咬嘴唇,强烈压制自己躁动过激的血液,一贯懒得辩驳的他,终是压抑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怒气,咬牙切齿道,“这脏东西……和我无关,我……无意伤她。”

“好个亡故早夭,与你无关,没有你,这丫头便活的好好的。”麝月冷哼,“书中,什么书中,你连自己都分不清如何,竟偏谈人家的命?”

字字诛心,周子岳原本沉寂的心再次翻涌,“到底什么是命?自己要一直留在这书中循环么?”

现世山河倾覆,凶兽破土,自己却困在这红楼书中?

绝世道仙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灵道几近毁灭?

封血禁术透支又能怎么办?

周子岳想到这些,暗暗撇了那半仰在麝月颈肩的林黛玉额间冒汗,不住咳嗽,心道,“这林黛玉休憩,明明是美梦才对,怎么可能这样?”

就在他脱手之际,那被红线缠绕着的人脸怪球膨胀收缩再膨胀收缩,似是想要破阵而出!

慢如乌龟,会加油的,思考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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