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财赶紧解释道:“还请冯爷莫要担心了,就算借那老小子十个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家大爷出手不是?”
“其实,我家大爷是昨儿晚上喝多了,与人发生口角,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儿的下了黑手,直接将我家大爷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好在菩萨保佑,只是伤了腿,等养上个把月也就能好了。”
冯渊似乎是长出一口气般道:“文龙兄素来宅心仁厚,自有老天爷庇佑,是个福德深厚的,定然会遇难成祥。”
说完,又对身边儿的冯泰道:“冯管家,赶紧去备一份厚礼,我这就去探望文龙兄去。”
广财又赶紧阻拦道:“冯爷,冯爷,您先稍等一下,小的先代替我家大爷,对冯爷地惦念表示感谢,不过,家里的太太生怕大爷留下后遗症,联系了名医,这会儿已经去求医的路上了。”
冯渊叹气道:“文龙兄帮我甚多,我却连文龙兄受伤都不知道,罢罢罢,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倒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等文龙兄回来,我再去登门拜访就是。”
广财应和了两声之后,后面的话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冯渊很是给面子地问道:“你这,可是文龙兄有什么事儿?文龙兄地事情,就是冯某的事情,你就直说就是。”
广财又看了一眼冯泰,冯渊大约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暗骂一句,真是个色批,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些事儿?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让冯泰先去休息了。
倒不是不信任冯泰,主要是不想这些腌臜事情脏了跟小太爷爷相似的冯泰的耳朵,也是体谅冯泰这个岁数却折腾了一小天的辛苦,这也没有什么屁大事儿了,就别让老人家跟着折腾了。
等冯泰离开,广财才压低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遭瘟的,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借着酒劲儿把我家大爷给打了。”
冯渊差点儿没忍住笑,这他娘的真是报应不爽,也不知道是哪位壮士干的,漂亮!但他面上还得做出同仇敌忾的样子,谴责道:“这,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知道是谁干的吗?”
广财自然不知道冯渊后面没说的是,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好好拜访结交一下!
所以,广财还在那儿愤愤不平地道:“嗐,别提了,应该是过路的匪人,仗着是生面孔,这会儿怕是早就出了金陵城了!”
冯渊叹息道:“嗐,文龙兄这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但愿文龙兄日后能顺遂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认识交好这样的好人。
广财又叹口气,赶紧说出来他来的目的:“别提这些扫兴的事儿了,我家大爷暂时只能认倒霉了,不过,我家大爷这次让小的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冯渊一挑眉:“哦?文龙兄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这会儿找他,除了要画,也不可能有别的事儿了,看来,那位壮士下手还是轻了啊,咋就没直接弄断了他根花花肠子?
广财舔舔嘴唇,这才继续道:“这不是昨儿混乱的时候,您的大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家大爷这养伤的时候,怕自己没意思,就想劳烦冯爷辛苦一下,先把那三张再画出来一次,剩下的也劳烦冯爷辛苦给赶一下。”
说着,他拿出一个荷包道:“这里的一点心意,算是我家大爷恭贺冯爷抱得美人归的贺礼,还望冯爷笑纳。”
冯渊假意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无奈地道:“若是文龙兄说什么润笔费之类的,我定要将你轰出去,毕竟,我与文龙兄的交情摆在那里,不能第一时间去探望已是失礼。”
“若是收了这润笔费,可就真的是不将我这兄弟看在眼里了,但既然是礼钱,我却只能却之不恭了。”
“至于那三张画,这个倒是不难,毕竟我这已经画过了,很快就能画出来,明儿一早,我就让人送到贵府,你到时候帮着接一下就行了。”
“剩下的画,容我稍微构思一下,过两日再让人送过去两张,你就先回去吧,记得带我转述一下嘱咐,希望文龙兄早日康复。”
冯泰之前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得了暗示,所以,广财刚一出门儿,守在外边儿的启星就已经塞过去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五两地银子,这是给的跑腿费。
广财当即喜笑颜开地带着那站在门口的婆子离开,别看他是薛家的下人,但这五两银子的封赏其实也不小了,等于他两三个月的月利呢。
好不容易打发了广财,还没等冯渊松口气,就听到门边儿传来一声怯懦地声音:“冯,冯郎~”
冯渊一口茶,噗嗤一声喷了出来,这才想起来,前身还留给了他一个大、麻烦,一想到这儿,冯渊的脑袋就嗡嗡响。
按照原主的意愿娶甄英莲,这绝对不可能,那就得去找甄士隐跟封氏,封氏应该能找到,但甄士隐可就难办了,谁知道那拐走甄士隐地跛脚道人在哪里啊?
甄士隐没找到之前,他就得先去照顾这封氏和甄英莲母女,否则,她们母女俩根本没有谋生的能力,最后也还是被封家那贪婪一家子给卖了换钱。
没办法,只能先将封氏找来一起养着吧,等找到甄士隐以后,一家子团聚了,到时候再给了银钱,让他们东山再起,也算是帮原主报了恩。
当即只能揉着生疼地太阳穴,对甄英莲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看着怯生生,就差把脑袋缩进胸腔的女孩儿,冯渊的脑袋更疼了,却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甄姑娘......”
甄英莲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听这话,就顾不得害怕惊讶地抬起头问道:“甄姑娘?冯郎认识我?”
冯渊一听这冯郎两个字就晕地厉害,赶紧阻止道:“你先听我说,你以后不要叫我冯郎......”
甄英莲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难道对方这是不要自己了吗?自己的命,实在是哭,想到这儿,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冯渊一看,赶紧解释道:“你先别误会,我家与你家本是世交,你该称我一声冯大哥的。”
甄英莲有点儿弄不懂了,但好在眼泪算是收住了,这让冯渊暂时松了一口气之后,赶紧将话说清楚了。
冯渊:“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有记忆,不过,你被人抱走的时候,应该是将近五岁了,想来多多少少应该也是有些记忆的吧?”
甄英莲歪头仔细想了想,然后道:“虽然我爹一直说他是我亲爹,但我知道应该不是地,他骗我说是自己没有银钱还债,所以要卖我抵债,我也只能假意相信。”
“我怕他打我,但我一直隐约地记得,我家很大,有个慈善的男人抱着我喊小丫,我知道那才是我爹,还有,我记忆中,好像有很多人挤挤挨挨,有很多漂亮的烟火,再后来就是我哭喊着找爹爹。”
冯渊叹气,正好启星过来复命,冯渊递给他五十两的银票道:“你去后面让杨么么先给甄小姐准备些好克化的清淡食物,然后让你娘去成衣铺给甄小姐买一身里外换洗的衣物。”
“剩下的银子,就看着买些舒适的棉布回来,全都做上两身衣物,颜色要素气一点儿。”
启星一点儿不废话,他已经看出来冯渊是一个喜欢干脆利落的主子,所以,他只要听令执行就行。
冯渊对启星的态度很是满意,然后又对甄英莲道:“你记得没有错,你家祖籍在姑苏,后来搬到这金陵城原葫芦庙附近,你本家姓甄,是本地有名的望族。”
“令尊姓甄,名讳单字费,字士隐,秉性恬淡,乐善好施,是有名的大善人,令堂姓封,性情贤淑,人至中年方得一千金,视为掌上明珠。”
“也就是说,你是你父母唯一的骨血,他们对你千娇百宠,只是你四岁半那年,元宵看社火花灯时因家奴看护不当而被拐子拐走。”
“你父母为了寻你,不惜散尽千金,只是遍寻不着,以至伤心病倒,不多久,你家中又遭葫芦庙牵三挂四的大火,烧成一片瓦砾。”
“当年,甄伯父是在我最难地时候,伸出援手,这才让我保住家业和性命,只是,你家接连出事儿的时候,我却正在热孝中,并不知情,待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二老的消息了。”
“我对你地印象并不深,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八、九岁了,只是在给甄伯母请安的时候,偶然见到过你几面,好在你眉心这点胭脂痣,实在是好认,这才让我前天在街上遇见就认出来的。”
“所以,你就先安心的在我府上呆着,偏院儿你先住着,冯管家已经收拾出来了,回头我再让人买个小丫头过来照顾着你。”
“过了这一半天儿的,我就去找人去寻你父母,也好让你们一家三口早日团圆。”
听了冯渊的话,甄英莲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别的,只是低低地答应一声后,站在了一边儿。
冯渊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杨嬷嬷给她端饭,也就没有再劝,他知道,甄英莲应该是对原主有些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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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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