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上下都收拾齐备等着贾蓉负伤归来,所以西府里薛蟠过生日,只贾珍过去领了几杯酒也就回来了,
尤氏雅诗都借故没有过去,薛家倒也理解,还送了些补气养血的地道药材过来。
又过了三四天贾蓉才被送回来。
家里早早得了信,在门口伸长脖子等着。
一辆银顶黄盖朱轮车缓缓驶入宁荣街,停至宁国府大门口。
仆从们一齐涌上来要搀贾蓉下车,从车内下来两人道:“贾侍卫背上有伤,还是用藤屉子春登抬进去更好些。”
众人听说连忙进去,抬出春凳来,慢慢将贾蓉抬放到凳上,送进府中。
雅诗领着丫鬟婆子们等在仪门内,一见贾蓉这个样子,眼泪早滚下来,忙用手绢拭了,露出笑模样:“爷回来了就好。”
贾蓉脸色还是苍白,精神头倒还好,虚弱笑道:“我这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众人小心翼翼抬着贾蓉送至雅诗房中,七手八脚送人床上卧好。
这时贾琏同贾宝玉、贾环、贾琮、贾蔷、贾芸等也都在这里。众人围着嘘寒问暖。
贾蓉胡乱应对了几句,便闭上眼假寐。
贾琏便说:“蓉哥先是受了伤,在路上又折腾了几天,最需静养,咱们过几天再过来罢。”众人又说了几句,便散去了。
雅诗这才走来在贾蓉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伤了这样重?”
贾蓉只说道:“此事涉及宫廷秘辛,还不能说,过几天应该就有分晓。”
其实众人心中也早有猜测,只是没有证实罢了。
雅诗便不再问。
又过了一会儿,贾蓉轻声问:“这几天都有哪些人问过我的伤势?”
雅诗想了想道:“初一那日,在清虚观就有送礼的,按先来后到分别是冯将军、我娘家、齐国府、赵侍郎、罗翰林、王统制、保龄侯,
乃至于南安王府、北静王府,
等太太和我回府后,早已经有西安王府、南安王府、东安王府、齐国府、缮国公遣了人来家里问候,
你受箭伤的事是五城兵马司的裘将军来府内告知的,罗家表妹和我小弟雅诚还亲自跑了一趟看望。
初二那日四王六公都已收到消息,遣人探望,
这几天也不过还是这些人家遣人每日问你回家没。”
贾蓉惊讶道:“娘子好强的记性!”
雅诗腼腆低头,好像经不起他夸似的:“不过是觉得爷的伤有些蹊跷,所以别人的一举一动,我都努力记着。”
贾蓉缓缓的伸出右手握住她的:“令你担心了。”
雅诗这次并没有挣扎,她确实担忧了几天,及至见到他,心才放回肚内。
雅诗使劲回握:“等你伤好了,咱们就把这劳什子龙禁尉辞了,这可太凶险了,
不仅你受苦,就是我看了,也满心心疼。我宁愿你庸庸碌碌的,咱们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贾蓉挠了挠她的手心:“瞧你说得什么傻话?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算得上是救了四皇子一命,以后还有数不尽的好处呢,
这个优势在手,何愁不能干一番大事业,怎么能在这时候急流勇退呢!”
雅诗听他这意思,这受重伤还激起他的事业心了,莞尔一笑。
她就怕他被这行刺吓破了胆,不敢继续干了呢!看来蓉大爷还是有点胆量血性的。
贾蓉又被媳妇的一笑迷晕了,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
一时尤氏打发了人来问伤,接着,贾赦、贾政也打发了人来。
掌灯时分,贾蓉略喝了几口汤,就早早的睡了。
薛姨妈来了,雅诗忙迎出来,悄悄的笑道:“薛太太您来迟了一步,爷才睡着了。”
说着,带她到西次间坐了,亲自给薛姨妈倒茶。
薛姨妈拿过小丫头手里托着的一丸药:“这药是极好的,等蓉哥醒了,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就是了。”
雅诗忙接过药,又道谢。
薛姨妈道:“既这样,蓉大奶奶也趁空歇会儿子,我就不打扰了。”
雅诗送她出去。
没过几天,圣上突然下旨,旨意皇三子元时年少放纵,行事不谨,现过继给忠顺王,望忠顺王严加调理。
这皇三子虽序齿是第三,其实皇长子和皇次子分别于七岁和十一岁时早殇,元时便是实际上的皇长子,
这一过继,皇四子元寿便成了事实上的长子了。
这日过后,来宁国府探望贾蓉的人是络绎不绝,宁府两边狮子下常停着六七辆打车,马圈里拴着十来匹马。
雅诗颇有些看不上这些烧热灶的,便以“太医说贾蓉需在床上静养一百天”为由,一概不见。
众人转而又去奉承贾珍尤氏夫妇。
贾珍心内自从元春省亲后就被荣府隐隐压一头的怨气终于烟消云散,终于重新扬眉吐气了。
不过他只在家里坐着听别人对他的大肆吹捧,邀他出去玩乐的都拒了。
他宁愿大白天在屋内跟一群莺莺燕燕玩笑取乐,倒是对自己斤两心内有数。
这日尤老娘和尤氏姐妹也来探视贾蓉。
贾珍如今正跟文花打得火热,对尤二姐兴致早淡了,倒是三姐,因了他一直没搞到手,还有些关注。便随意调笑了几句。
恰好文花端茶进来,瞧见贾珍色迷迷的盯着尤三姐看,把茶盘摔在桌上,一扭身出去了。
贾珍见她还有小脾气了,无奈一笑,慢悠悠地追到文花房内。
贾珍用食指抬着文花的下巴,笑道:“文花果然是嗓子也美,身子也美,脸蛋也美,真是无处不美,无处不妙啊,其他人如何比得上。”
文花挣扎了几次没挣脱,又不敢用大力气,只好尴尬笑着:“能被老爷赏识,是奴婢,奴婢的荣幸,可是这大白天的,不如今晚老爷来我房里。”
贾珍笑道:“呦,这是吃醋了?”
他摩挲文花的小脸,“不过是偶尔偷点腥尝尝鲜,放心,爷最爱的是你。爱得等不到天黑了。”
说着就拉着文花往床上去了。
文花几番反抗无效,只得随他闹了。
良久,文花才哑着声音叫水,小丫头拿着大铜盆舀水进去。
贾珍就哼着小曲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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