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紫娟,你知道吗?昨日宝玉闹着非要和东府蓉大奶奶的兄弟一起去家塾进学呢。”莺儿见自家姑娘与林姑娘进了里间,就拉着紫娟悄悄问道。
“早上去老太太那时,宝玉是闹着非要外出上学,但是老太太没同意,只搪塞他说新夫子刚来,还没准备好开学呢。你又是听谁说的,嘴那么快,都传到梨香院了?”
“我今天跟我姑娘去看太太时,宝玉正在那里闹呢,一开始太太怎么都不同意,还是我家姑娘帮忙劝着,才松口说打听打听夫子的人品再说。”
“那估计也不可能,今早我家姑娘也帮宝玉说了两句,可听老太太的话音,现在的家塾不比以往,里面姓什么的都有,人杂事就多,你忘了老夫子是怎么走的了?”紫娟觉得老太太不会同意。
莺儿一听这话,想起来年初流传的贾老太爷孙子的风流话本,撇撇嘴,刚要再说话,就听院里丫头喊“二奶奶,平姑娘来了”。
“二奶奶好”院里丫头齐问好。
“二奶奶怎么还亲自来了,你身子不方便,有事差人来喊一声,让我们姑娘过去就行了。”紫娟
赶紧扶凤姐进门。
“她哪是有事?我看是睡多了,跑我这散心来了吧。”黛玉围着凤姐,转了一圈,打趣道“几日不见,我看凤姐姐可是……胖了呢,呵呵。”
“林姑娘,快别说了,今个早上照镜子时,奶奶就说自己胖了,叹了好半天气呢,”平儿听到胖这个字眼,赶紧制止道。
“好好好,我不打趣她,宝姐姐,你看,我不过说了凤姐姐一句,平儿就心疼了呢?”黛玉摇着宝钗的袖子,指着平儿,又开始打趣平儿了。
“哎呦,瞧瞧林丫头这张嘴,真真是越发不饶人了,宝钗,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帮我狠狠地撕她的嘴。”凤姐说着就要上手。
“林妹妹,快别说了,你要是再说,我可不帮你了,不仅不帮你,还要……”宝钗慢慢走到黛玉
一侧,一把抱住黛玉,“凤姐姐,快来撕她的嘴,看她以后还胡乱打趣人。”
众人看到宝钗一招制敌,嘻嘻哈哈又笑作一团。
黛玉消停了,没有好戏看了,聚在一起的人也就散了。只有平儿道“林姑娘,好姑娘,我们都站累了,快赏我们口你的好茶吧。”
黛玉知道,凤姐现在来,八成也是为了宝玉进学的事,就让紫娟,雪雁去备茶点,自己领了众人进里屋。
三人先是说了几句闲话,等紫娟她们上了茶点,退了出去。凤姐才开口道“宝玉进学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上次他一闹,老太太就同意了的。”
“我刚才正和林妹妹分析,我们都觉得是贾瑞那事闹得老太太,太太心里膈应。不想让宝玉进家塾。”宝钗直接道。
“外祖母意思是学里人杂事就多,而且这个夫子不知根底,不知人品,怕带坏了宝玉,宝玉求了几次都没用。”说到贾母不信任新来的夫子,黛玉心里也不好受,要知道这个吴夫子,还是自己央着父亲千挑万选挑出来的呢。
“那可怎么办,费了那么大功夫,好不容易赶走了贾瑞,换了如今的夫子,难道就得这个结果。”凤姐一听这话就急了。“要不然让夫子见见贾母,让贾母再掌掌眼。”
“这个夫子的为人,其实我找人去打探过,林妹妹你别多心,只是上辈子,贾雨村的事,实在让我害怕了”宝钗边说,边看黛玉脸色,见她先是一皱眉,后又放松下来,才松一口气,接着说“听回话的人说,这个吴夫子,自进京以来,为人处世十分得体,是个难得的,正直且不迂腐的人,遇见不平事,他总会帮人上去理论几句,几句话就说的对方心服口服,有时说不过了,也不让自己落埋怨,只是走起路来,左脚好像有点问题。”
“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为人和学问最紧要,既然夫子没问题,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让老太太赶紧同意宝玉进学。”凤姐也早就让人打探了一番,此时也不惊讶。
“今早,我听外祖母的意思,如果宝玉坚持进学,就请个师傅单独来教宝玉,宝玉进学的事,估计难上加难啊。”黛玉觉得这事办起来困难。
“那可怎么办?”凤姐一听黛玉这话更着急了。
进府教学,宝钗在心里默念,灵光一闪“我有办法了,既然老太太想请人进府教宝玉,不如我们在贾府前院先置办出一间学堂,只让这府里的男孩去听教,再请吴夫子进府来上课。至于其他学子”宝钗激动的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又道“对外我们只说,家塾里新请了一位夫子,但是有前事之鉴,老太太不放心,就让新夫子在贾府先教上几天,要是真好,过几日,我们就开家塾,大家还在家塾进学。”
黛玉听了,眼睛一亮,道“宝姐姐这个主意好,一来外祖母放心,二来,也可以让老太太看看吴夫子的真本事,三来,若是夫子得了贾府认可,开了家塾,到时若是有人在学堂上不守规矩,夫子说话也更让人信服。”
听黛玉都说好,凤姐自然也没意见。
“只是有一点,文人最重气节,吴夫子那边得派个靠谱会说话的过去,别让人觉得这府里轻慢了他,到时他再不来,我们就得不偿失了。”见大家没意见,宝钗又补充道。
“这个简单,回来我让你琏二哥跑一趟,其他不说,你琏二哥的面子话,绝对没人比得上。”听宝钗说找个会说话的,凤姐顿时想起了贾琏。
凤姐办事最是雷厉风行,这厢听到宝玉又去贾母那里闹了,立马赶过去,把今天商量好的计策一说,又有黛玉在旁边帮腔,贾母当时就拍了板,还说要给东府通个信,让贾蓉,贾蔷也一起过来,凤姐自是乐意,马上应了。王夫人本来对凤姐让贾环进学堂不满,又听老太太让东府也同来,就醒悟自己刚刚失了气度,也表示十分满意。
到了最后,宝玉反而成了最不高兴的一个,他进学本来就是为了秦钟,可是秦钟是外姓,老太太说他不能来,他一来,没法对家塾里其他人交代。凤姐只得在旁边安慰他,忍几天,等老太太对夫子满意了,自然就让他跟着夫子去家塾,到时秦钟也能去,他这才算开心一点。
解决了这边,回到院里,凤姐又让平儿去准备了厚厚的礼,让贾琏明日带着去拜见吴夫子。
谁知贾琏还不乐意,“你昨日给尤嫂子出什么馊主意,让珍大哥今天买了俩聋子,把醉酒的焦大送到了敬伯父那里,让珍大哥被伯父好一顿骂,惹得我也招珍大哥埋怨。”
“今个就把人送走了,珍大哥动作够快的,他可说,伯父怎么安排焦大了吗?”凤姐听到了这个重点。
“伯父说他要清修,不得打扰,让两个聋子直接将人扔进观后面的一间没人的院里了,让聋子守着,不准出门。”贾琏说着说着,脸上还带上了得意。
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他不是生气,估计是贾珍在背后夸自己,让他觉得自己没本事,丢了面子,嫌自己多管闲事。
要以前,自己必要争个输赢,现在却只说道“都是我让二爷招埋怨了,真是该打,二爷快别生气
了,我以后绝对不多管闲事了。”
贾琏本就没生气,见她服软,只说“罢了罢了,以后记得就好了。”又想起今天早上平儿给自己安排的两个丫鬟,怕自己会错了意“那两个新来的丫鬟怎么回事,回太太了吗?”
“按惯例,咱房里本来就缺丫鬟,就是算上她俩,平儿房里还差俩呢,太太心里自然清楚。”凤姐自然知道贾琏想问什么,只是看到他那巴不得马上吃嘴里的脸就来气,“怎么,她们伺候的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就给平儿吧,放她房里也合规矩。”
贾琏哪能让这到手的鸭子飞了,立马道“没有没有,你挑的自然是好的,你怀着孩子呢,别动气。”
“那明天,二爷有没有空啊?”凤姐调侃他。
“有有有,你放心,这事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贾琏讨好道。
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凤姐就生气,就以累了为由,回房歇着了。
话说这贾琏,不近女色的时候还真是靠谱,不过几日,府里的学堂就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宝玉,贾环,贾琮,贾蓉,贾蔷,贾兰都像模像样的当起了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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