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殿下，你该回到海里去。人的贪心不会有止境的。”
“我不害怕，因为江湖还有你们这些人。”
宝珠温柔地笑笑，似乎没有看见对面虹猫紧蹙的眉。
“大人实在辛苦，还是早点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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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猫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念瑶，这几日都是床归念瑶，板凳归他。
他不知这女子的来历，但能够找到人鱼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不会小看她。
对于虹猫半夜偷偷溜出去的行为，念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应该说没有察觉到。
虹猫的内力深厚，想要潜出不被发现实在是轻而易举，不过人总是有撞鬼的时候。
“所以你是改睡窗户了吗？”
念瑶撞见落在窗台上的虹猫，虹猫也不愧是七剑之首，瞎话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夜色很美。”
所以说成大事者务必心要宽，脸皮要厚。
尤其是成大事者的头头，脸皮更不是一般的厚。
“那你今晚睡在这里吧。”
“好。”
月黑风高夜，虹猫坐在冰冷的窗台，并不感觉寒冷。他自幼习武，内力深厚，一点点寒意并不能让他有什么感觉。
而且他的身边就有一位女子擅长冰雪系的利刃，想到这里的时候，虹猫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见了那个如同仙子一般的身影转过头对他说，
“虹猫少侠。”
心有归属的地方，身体就不会孤单，也不会寒冷。
那个穿着华服，佩戴着珠宝，妆容艳丽的人鱼公主，是否也会在这种夜里想起谁？
宝珠躺在柔软而又温暖的床上，这些是大海里不会存在的东西，海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那么黑暗。
她从海底游了上来，踏上了从来没有过的干燥土地，心里惊喜万分。
可是她发现，除了她其他的一起来的鱼，都死在了岸上。她很害怕，又钻回了海里。
再出来的时候，她胆子大了许多，她遮住自己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适应这个世界。
再到后来，她学会了人语，也发现人类的力量不足以潜入海底，但是她却可以在两者之间徘徊，她顿悟，世间万物，唯我是王。
她不再遮盖自己的脸，也不再隐藏，这样的她反而得到了畏惧，以及一些无聊人士所谓的凭借道义伸出的援手。
“你不必害怕，我们会保护你。”
她觉得可笑，人类怎么可能保护她？
一场玩笑话罢了。
被好好珍藏保护的人鱼，肆无忌惮地伸出自己的利爪，尖锐的獠牙似乎在高傲地嘲讽这一切。
被保护的反而不是弱者。
念瑶睁开眼的时候门正好被打开了，几个侍女进来，居高临下看她，像是在打量一盘菜。
“和我们出来。”
“你们带她去哪？”
虹猫拦下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侍女，几人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这是宝珠殿下的命令，你要违背宝珠殿下？”
虹猫沉默了，他的沉默不像是被说服的沉默，而是一种陷入自我矛盾的、游走在爆发边缘的沉默。
“你和她说，人我带走了，还请宝珠殿下快快回到海里。”
说着就站在了念瑶身前，好似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几个侍女对视一眼，一人跑出去报信，其他几个留在这里，虹猫也没有动手，静静地看着她们。
“你们已经完了，因为你们惹怒了宝珠殿下。”
不知道是谁开了头，恶意就像泼出去的水，她们突然变得恶意满满，眼睛里放着不怀好意的光。
“宝珠殿下马上就要来惩罚你们了。”
面对这些人突然变脸，虹猫显然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念瑶站在他后面，一脸淡然。
忽然飘来阵阵香风，混杂着海水的腥味，一只手指和指甲一样细长的手撩开了门帘。
“大人好大的威风。”
虹猫几分迟疑，“宝珠殿下，你为何……”
“因为我才是一切的王。”
宝珠挑了挑下巴，满脸的高傲自信。
“你还有你的责任，你该回去了。”
“不…我还不能走，宝珠，如果今天你不回去你的海里，那么我只能动手了。”
虹猫的眼神坚毅起来，但也仅仅是一瞬，他挥舞着长虹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些部下。
宝珠却一点都不慌张，她张开双臂，轻笑着，“你要对我下手了？你还记得你父亲对我誓言吗？”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虹猫却好像没了全身的力气，即使他还举着剑，也像是强弓之弩。
宝珠走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至少已经离开了这个堆积了几十年心血的宫殿。
念瑶如愿以偿看见了人鱼，即使只是短短几面，也察觉到她深不见底的恶的本性。
也许就是这样的脾性，才会让得到她的人发狂。
“姑娘是哪里人？我送姑娘回去。”
“不用了，我云游四海，咱们后会有期。”
念瑶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年轻的少侠，青涩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爱让一个人成长，恨也是。但念瑶看不出这位少侠因何烦恼，他似乎有自己解不开的心结，但他会把它好好藏在心里，直到走上绝路的那一天。
念瑶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屋，只身走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人鱼在这里住的太久，连空气里都多了一丝妖娆的气息，迷惑着人类不断前行，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走过去就是粉身碎骨。
最里面的房间应该是宝珠的卧室，里面的东西都保留着人鱼的气息，仿佛这个房屋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抛开满屋的金银玉翠，好吧，她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即使现在衣食无忧，黄金也是人类无法抹开视线的存在。
念瑶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金银珠宝，然后四处摸索起来，可惜这条人鱼除了金银珠宝以外一无所有，但是她离开的时候却一样都没有带走。
今天终于闲了一点，更新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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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