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越孤鸣x北冥缜
异儿上线搞事了!
北冥缜向苍狼打出了一个千里诏,一条雪白小鱼带着一条讯息飞向苍狼:我可以支撑二十七个时辰,三十八个时辰之后,水会到有人区
发出的同时,他在空中完全现出鲛人原形,在体内运转属于鲲帝的控水之力,那股只属于海境的力量在他体内慢慢行遍经脉。
这是他离开海境以来,第一次使用这份纯属于鲲帝与海境,运转水气的妖力。妖力在体内流淌最初还有一些生涩,当妖力从上丹田运行到下丹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奇妙的滞涩,但这股滞涩随即消去,他不以为意,妖力运行一周之后渐渐圆熟,北冥缜深吸一口气,凝聚妖力,准备起阵——
而就在此时,一条漆黑的小狼跃上他的肩头,亲昵地舔了舔他的鼻子。
苍狼也只给了他一条讯息:我会在三十个时辰内完成所有迁移。
小狼在他肩上化作了一团漆黑火焰,北冥缜面上露出一个坚毅笑容——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强行催动灵台内狼王爪的灵力。
他身为鳞族要催动苗疆的王骨武器本来极难,十成灵力能催动两成就足够他力竭吐血,但他现下是苗王配偶,天地闻誓的苗后,与苗王休戚与共,自然可以使用狼王爪,虽然只能用出不到一半的力量,对身体也有一定损伤,但不至于力竭。
北冥缜慢慢阖眼,用全身妖力感应调动水气,一个雪白夹杂青蓝的法阵在他脚下慢慢铺展开来,然后蔓延而起,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再继续向四下蔓延,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以鲲帝血脉发动,宽广百丈的巨**阵完成。
刹那间,北冥缜眼前那个小的法阵轰然展开,整个玲珑山脉呈现在他面前,随着水气弥漫,他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每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每一处奔腾在山隙间的细小溪流,还有落下的雨滴、蓄满水的大湖、天空的雨云——在这个法阵内,这一切他都可以随意拨弄。
鲛人有着半透明鳍膜的手指蕴含丰沛妖力轻轻弹动,拨开面前小型法阵上的雷云,推向山阴,而空中雨云应声而动,与法阵中一般,一部分铅色乌云向山阴飘去,雨势登时弱了不少。
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耗费了庞大妖力,北冥缜喘了一声,阖了一下眼睛,随即伸手,再度拨开乌云——
而远在海境,御座上闭目小憩的鳞王忽然睁开了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哦,阿缜使用鲲帝的力量了。‘路’打开了。”
他把误芭蕉放出去,就是为了让北冥缜服下经过术力与药物加工过的,误芭蕉的血——它只有一个功效:它只对鲲帝有效,只要服下血的鲲帝动用属于鲲帝的血脉之力,在他和海境之间,便能打开一条直接连接的“路”,这是一个基于血脉之上的连接,即便苗疆的结界也无法切断。
粉色长发的鲛人在御座旁恭敬垂头,“那陛下要立刻前往么?”
“不。”北冥异温柔笑了笑,他柔声道:“再等等。我已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一刻。”
说罢,他复又轻轻合上了眼。
北冥缜吐出第一口血的时候,是他控制山壁落下,堵住高山湖缺口的刹那。
快要枯竭的灵力被全力催动,灵台如同被钉入一根钉子一般,他一口血喷出来,随即勉力捏决,鲲帝之血顷刻融入他面前的法阵,化为红色灵光,瞬间天上的落雨被鲲帝之威所摄,弱了不少,而阵内红色灵光也慢慢变淡。
千雪刚才给他传来了一道千里诏,告诉他迁徙的进展很不好,青壮好说,不少病弱老妖故土难离,颤巍巍爬上屋顶,宁肯被大水吞没也绝不离开,没得法子,现在哪有劝的时间,动用了铁军卫和墨刀卫,直接用强架走,但也因此拖延了不少进度。
这算是一个坏消息。
他稍微喘息片刻,等眼前法阵里红光渐渐熄灭,雨势重又大起来的时候,强催妖力,控制着空中水气。
幸好,他的妖力比计算中能撑得久些。
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北冥缜慢慢抹去眼睛里渗出的血,指尖的鲜血刹那融入他脚下雪白法阵。
他可以的,他能坚持住。他本就是武将,守护一界平安就是他的天职,他要保护的,在以前是海境,现在则是苍狼和他的苗疆!
面前映照出玲珑山脉的小小法阵忽然震荡,他勉力看去,看到第六个高山湖正上方,一块岩壁正摇摇欲坠——
不行!如果任凭这块岩壁落下来,下面会顷刻溢出!
北冥缜咬着牙强催妖力,小法阵飞快计算,大概半刻之后,岩壁就会落下,他的妖力——勉强可以让这块巨石砸到一边。
北冥缜小心控制水气,积攒妖力,在半刻之后,山壁落下的一刹那,他用尽所有力量,在法阵内把坠下的山壁向旁边一拨——
轰然巨响,山崩地裂之中巨石半仞崩塌,暴雨之中烟尘滚滚,落入一旁山谷,北冥缜再撑不住,灵台剧痛,五官汨汨往外渗血,他跪倒在法阵内,然后他感觉到,丹田那丝之前出现过,古怪的滞涩再度泛了起来,并不强烈,但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并且……打通了什么。
他勉强抬眼,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有什么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
要逃、非常非常危险,他勉强站起,眨动双眼,淌下的血被法阵吸走,他眼前依旧是一片泛着金点的漆黑。
有什么过来了——没有声音,看不到,但是他感觉到了,并且先于一切□□感知的浑身战栗。
他满是血腥味的鼻腔里忽然嗅到了一股冰冷而甜的香气。
在“北冥异”三个字划过脑海的瞬间,他被人轻轻拥入怀中,面孔抵在轻柔冰冷的鲛绡之上。
然后他一片嗡嗡作响的听觉里,响起了一个甜蜜的、好听的、他熟悉的声音:“阿缜,我好想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北冥缜大口喘着气,无力地抬头看去,眼前终于有了一线颜色,他影影绰绰看到眼前一条深蓝华服的修长身影。他听到自己幼弟的声音在暴雨与乱石崩飞之间安静的响起,“阿缜,与我做个交易吧。你心甘情愿与我回去,我就为你平定这场水患。”
然后他模糊的视线里浮出一团深蓝色的咒火,跃动在北冥异的雪白指尖。
北冥缜非常清楚蕴藏在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作为现今鳞王,北冥异毫无疑问可以轻易平息这场水患,而反义则是,他也可以轻易毁掉至今为止北冥缜的所有努力,让大水顷刻淹没苗疆。
无论北冥异打算做什么,他都无力阻止。
北冥缜是个武将,杀伐决断,他二话不说,指尖升起一团雪白夹杂青蓝的咒火,两人交换命誓的刹那,北冥缜鼓起剩下所有残力向外打出一道千里诏,随即便力竭倒在北冥异怀中。
北冥异抱了他满怀,在碰触到北冥缜身体的刹那,北冥异眼波轻动,眼神略有惊讶,但他随即垂眸掩去,少年鳞王小心翼翼挽起他满把雪白长发,微微抬眼,含笑看着那只由北冥缜妖力凝成的雪白游鱼撞上他早就在外围布下的结界,消弭殆尽。
妖力崩散,千里诏包含的讯息流淌而出,只有短短两个字:苍狼。
北冥缜用最后的妖力,呼唤了自己的恋人。
北冥异静静一笑,揽住意识开始模糊的北冥缜,手中化出海王戟,运转鲲帝之力,刹那雨住云开,完全灌满随时可能溢出的十三个高山湖,水位齐齐低了一半,那些被他运转控住的水在王戟尖端飞速凝聚成一颗小小水珠,落入了北冥异掌心。
他爱怜地亲吻兄长眉心,王戟挥动,那条借助误芭蕉之血打通的“路”刹那消失,鲛人遗留的雪白法阵慢慢暗淡下去,终于缓缓崩解。
当苍越孤鸣赶到玲珑山脉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玲珑山巅没有残留任何妖力,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冥缜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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