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盈愣怔。zhongqiuzuowen
大哥刚才说什么?
他牵她……回的家?
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安盈不想让傅矜为她糟心, 没再走神,自发自觉走到傅矜旁边,和他并肩站在统一战线:“大哥。”
这一刻傅真有点恍惚。
以往只要他一出现, 跟她肩并肩的就不可能是别人。安盈会站在他边上,乖巧地站在他手边,他甚至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
一定是傅矜, 傅矜欺骗了她!
她太傻了, 哄一哄就好,骗一骗就上当。
“傅矜,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他双拳紧握,憎憎地威胁:“上一辈的恩怨你别强加到我身上。你把安盈还给我,我们还是一家人。”
傅矜哂笑一声:“稀罕和你一家人?谁和你是一家人。”他可是被赶出家门, 在外流浪了三年的穷苦人。
那三年他尝尽人生百味,看尽世态炎凉。
愿意陪伴他的, 就只有安盈。
傅东晟放话要让他回去求他,向他认错, 向那个毁掉他美满家庭的女人道歉。
真有意思。
最初他像个乞丐一样被冷眼驱逐, 花着妹妹送来的钱维持生计。
那个时候, 没有人奉承他,有的只是袖手旁观和笑贫不笑娼的嘴脸。
那年他把全部积蓄拿去投资赋迎亭苑。
除夕夜, 冰箱里只有一颗橙子两颗鸡蛋。他此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是安盈在出租房里给他做的甜橙蒸蛋。
他发着烧, 她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哭着说:“大哥一定要好好的。”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她是唯一的光。如今他功成名就,也只暖她一人。
傅矜冷冷抬眸,“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抢我未婚妻。”
傅真被他阴冷眸光震慑,半响无言。
傅矜把鲜花送给安盈,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额,低声说:“公演顺利。”
安盈第一次收到傅矜送的玫瑰,低头闻了闻,脸颊都红透,险些忘了身后还有个大灯泡。
傅矜勾了勾她的下巴:“喜欢吗?”
安盈一颗心都被他指尖勾着走,定定望着他:“喜欢呀,谢谢大哥。”
傅矜:“嗯。”
看着这两人当他面你侬我侬,傅真一口怨气冲上脑门。他冲上去,被傅矜的保镖拦住。
“做人留一线!傅矜,凡事不要做太绝!”他怒吼:“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那是我跟安盈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女人?”
傅矜正要说话,安盈先他一步开口,说:“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她是她自己的。知恩图报,对方不愿意接受,就没必要自寻烦恼,问心无愧就好。
安盈想到傅矜刚才说的那话,问:“所以,是大哥救了我,对吗?”她表面平静,内心期待着真实的答案。
傅真对上她的目光,她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厌恶。
他感觉心脏都骤停了,害怕地抬起头:“安盈……”
傅矜眸子里带着三分讥诮,脸上仿佛写着“你尽管否认,搞不死你算我输”。
他才刚应聘就任,从傅氏三公子沦为打工仔,傅真不敢乱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
安盈百分百信任傅矜。她不需要问前因后果,大哥说是,那就是。
知道真相后,她竟是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不用再背负压力,她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不着再亏欠一个讨厌她的人了。
傅矜拨了拨她脸侧的碎发,说:“你被藏在地窖,我找到你,拉你上来,带你回家,你是被周翡翠抢走的。小可,你说,这家人是不是很不要脸?”
安盈怒视着傅真,说:“是!”
傅矜语气云淡风轻:“那时我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只好让你待在那里。”总好过跟着他流离失所,“没想到会被人取代。我太吃亏了。”
“大哥。”安盈抱住傅矜的手臂,不想让他再去回忆过去那段苦日子,“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
“不是,不是那样,是我带你回的家,真的是我!安盈你一定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安盈!傅矜这人阴险狡诈,他不会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报复我!”
傅真没了最后的筹码,失去了理智,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傅矜同归于尽。
“你闭嘴!”安盈挡在大哥跟前,禁止发狂的男人靠近他,把这些年受的气一块儿撒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让大哥动手?要不是你骗我,你以为我稀罕你吗?你这样无耻的人,报复你都是抬举你!整你都是浪费时间!就让你自生自灭,最节省资源!”
她一鼓作气势如虎,骂完了,牵起傅矜的手,“大哥,我们走!”
傅矜被安盈牵着往外走。
他歪起脑袋,扬起眼,笑看着身后的傅真。
傅真注意到傅矜脸上的笑容,才意识到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好让安盈排斥他!
他上了这个阴险小人的当!
傅矜眸中全是冷意。
七夕那晚,那女的也这么欺负的安小可。让她百口莫辩,让她含冤受屈。
现在他如数奉还,让这草包也感受一下被人误解的滋味。
人是傅矜救的,但带安盈回家的,的确是傅真。
傅矜回头,收起挑衅的表情,又恢复了温和慵懒的模样。
他抓住安盈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他说过,她迟早刺穿傅真的心脏。
这朵温柔娇弱的小雪梅,随时可以幻化成一头鹰。
坐进车里,安盈那股子怼人的勇气泄了气,有点想哭。
看到傅矜坐进来,她又把眼泪憋回去了。
虽然怼人怼得很爽,但她装凶装的也挺辛苦。
大哥喜欢性格温柔的女生,她刚才那么凶的样子被大哥看到……
安盈觉得自己的形象稍微有点崩塌,思忖着如何挽回。
这七个月她在国外自力更生,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她被诬陷过,被眼红妒忌过,被一起训练受她帮助过的女生反手捅过她刀子。
但那些委屈都比不上傅真带给她的。
她不断学习怎么拒绝别人,不让人利用她的善意钻空子,不断学习认清虚心假意。
过去的十几年,大哥把她保护得太好,离开大哥之后,她才认清真正的社会。
她现在也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了!
安盈扭头,发现傅矜面色沉沉。
“大哥……还在生气呀?”
得知被骗后,安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会她缓过来了,想道谢,又觉得太迟了,说出来矫情。
她望着傅矜,欲言又止。
到嘴边的话变成:“我最近在学习rap押韵表。”
傅矜:“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他没提那事儿。
他不需要她报恩,他要她心甘情愿,要她没有任何理由牵绊的爱他。
要她主动告白。
安盈内心纠结。
形象崩不崩塌不重要,大哥的心情最重要!
她道歉:“都怪我招惹神经病……让大哥受委屈了。”
傅矜“哼”一声,表情十分的委屈,“没事,被他骂惯了。反正你次次护着。”
安盈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软声保证:“以后不会了。”
那些年她眼拙,识人不清,每一次傅真冒犯了大哥,她都替他求情。
傅矜淡淡“哦”了一声。
安盈抱住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撒娇:“大哥别生气嘛。”
傅矜垂眸,点了点嘴唇:“往这儿亲就不生气。”
安盈:“……”瞥一眼驾驶座上的老王,小声说:“怎、怎么亲?”
“哎哟肚子疼!”老王急匆匆下了车。
傅矜捏着安盈的后颈,把她压向他,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他的嘴唇明明很软,吻得也好温柔,可她觉得侵略感十足。
安盈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耳畔响起他沙哑的声音:“这么亲,学会了没?”
安盈想说“没学会”,又怕他再来一遍,假装会了。
她抬头,照着他的方法亲了一遍。
睁开眼,发现傅矜俊面微红,呼吸也乱得厉害。
就像——
吃了芒果之后的反应。
她摸了摸嘴唇,今天涂是水果味的唇膏。
难不成大哥对口红过敏?
一路上,傅矜闭目假寐。安盈猜他可能是被傅真气到了,没敢开口说话。
一到家,傅矜快步回房。冲冷水澡去了。
隔壁房间浴室里的水声频频响起,安盈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下楼。
李应梅难得有空过来看两个孩子,见安盈下楼,问:“大哥还没起?”
安盈搭着脑袋迷迷糊糊说:“昨晚折腾了一宿,让他多睡会儿吧。”
她已经把那支口红扔掉了。
李应梅一愣,接着笑起来:“年轻就是这样,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安盈:“知道了伯娘。”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伯娘住的还习惯吗?”
“吃得好睡得好,特别习惯。”李应梅不经意道:“对了,我和傅东晟离婚了。”
安盈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被吓跑了。
李应梅说:“该改口了。”
张姨端着燕窝粥出来,说:“该改口叫妈了。”
安盈愣住。这么多年都忍了,怎么她就出国培训几个月,伯娘就和大伯离婚了呢?
李应梅拿出一张卡递给安盈,说:“多亏了你的那三千万,简直救了我一命。”要不是这钱,这婚她离不了。
安盈持续发懵。
李应梅欣慰道:“那个时候我手头紧,还好你让傅矜把这笔钱给了我,我拿去投资,翻了好几倍。这些是今年的红利。”
大好的项目,她当时正愁拿不出那么多流动资金,眼看就要被人捷足先登,安盈就让傅矜给她送钱来了。
她原本还担心安盈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想缓一缓傅矜的婚事。这下她可以安心了。
张姨对李应梅离婚的事情倒不觉得意外:“是好事,该庆祝一下。周末我买点好菜?”
“周末我不在,等我回来吧。”
“唉,成。”
李应梅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就是这么理智的一个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之后,变得完全丧失判断力,宛如被猪油蒙了心。
但好在她很快就清醒,夺回了所有本该属于她的。
李应梅说:“傅东晟犯贱,想跟我重新开始,我看着厌烦,先出国旅游一阵子,你照顾好我儿媳妇。”
张姨说:“放心,保准给丫头养得白白嫩嫩。你一个人?”
“带我男朋友一起。”
“多大年纪?”
“小我十来岁吧,不重要,挺能干,起码能让我开心。”
“开心最重要。”
两人像姐妹一样拉家常。
安盈上楼去叫傅矜吃早饭。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想敲门又怕打扰大哥睡觉。
她伸长脖子,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房门突然开了。
安盈急忙站直,“大哥,啊——”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安盈被傅矜一把拽进房间,差点没被摔懵。
注意到傅矜没穿睡衣,安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茫然无措:“大哥你干嘛不穿,不穿衣服呀!”
傅矜看着她肩上细细的带子,眸色沉了沉:“热。”
安盈贴门站着,不敢乱动。
傅矜欺上来,咬她耳朵:“小可。”捉住她的手,往下拉。问她:“好吗?”
安盈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她的脸红得滴血,点头说:“好。”
*
说好的帮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变成了大哥帮她。
傅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安盈全听见了。
但她不敢出声。
楼下,李应梅和张姨说着话,偶尔能听见讨论的笑声。
安盈心慌意乱,这和偷情没什么分别了。
傅矜包住她的手,“小可,安小可……”
安盈没注意到他眼中的迷恋,呜咽着催促:“快点嘛,别让伯娘等急了。”
傅矜:“快了。”
安盈听见耳侧压抑隐忍的呼吸,脑补出无数禁止的画面。
他最后那一声“小可”性感到极致。
*
傅矜移开盖在她眼前的手。
安盈整个人都炸开了。
猛地弹起来,蹬蹬蹬跑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干了什么干了什么啊啊啊啊!!!!
恨不得钻进马桶,把自己冲走!
傅矜走进来,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故意逗她:“快点,别让妈等急了。”
安盈:……
呜呜呜大哥欺负人!
傅矜轻笑一声,在她颈窝吸了吸,问她:“能走吗?”
“能、能。”安盈脸红得厉害,她对着镜子调整呼吸,试图给自己洗脑忘掉刚才的一切。
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分明就是个怀春少女——
她改口:“呜呜呜不能。”
傅矜亲了下她的脸,说:“我去把她们支开。”
安盈脱口而出:“支开她们做什么呀?”
傅矜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安盈:“!”
……
看到傅矜走下来,李应梅问:“盈盈呢?”
“补觉。”傅矜面不改色,坐过去端起杯牛奶,气定神闲道:“吃完早点回去,让她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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