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整个神墟大陆都沉浸在团圆、欢聚的氛围中。唯独槐序的院子中冷清的有些可怜,不过槐序也不在意,独自一人坐在池塘边的枫树下,修炼族内功法。
陆知许手中拿着一个食盒,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坐在槐序身边,“还好赶回来的及时,不然中秋佳节你可要一个人过了。”
“这两周你都神神秘秘的,前几天更是直接消失了,今天到是知道回来和我一起过节?”槐序酸酸的打趣道。
陆知许起身给槐序揉揉肩,捶捶背讨好道:“我错了,下回再也不玩失踪,你就原谅我吧,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陆知许献宝似的将食盒推到槐序面前。
槐序打开食盒,看到几个做工精致的月饼,有些惊讶:“这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中秋节一定要尝尝的月饼?”
陆知许又坐回槐序身边,端出月饼,点点头,“快尝尝,这可是我母亲亲手做好差人送来给我的。”
槐序拿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尝了尝。外皮酥脆,咬开后丝丝甜味伴随着清香在口中化开,“好吃,这是莲蓉馅的?”
陆知许点点头,自己也拿起其中一块吃起来,“母亲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莲蓉,每年都会做给我吃,我们口味差不多,我觉得你也会喜欢,就想着今年带给你一些。”
“谢谢,很好吃,我很喜欢。”槐序笑盈盈地答。
两人一起坐在池塘边,荷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赏花赏月,谈天说地,品鉴美食。陆知许想要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陆知许转头看向槐序,回想起初见之时,看见她眼中的冰冷和孤独,自己第一时间竟然是想靠近温暖和陪伴,他笑了笑,想着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陆知许单膝跪在槐序面前,在槐序惊讶的眼神里,拿出这几周时间锻造炼制出来的戒指。火神族享有天下最强火焰血脉,自然都以能成为最强炼器师为目标,陆知许也不例外,这枚戒指是陆知许目前所能锻造出的最强品质——兼具储物、防御、攻击为一体的九星君王器。
“槐序,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想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知道自己只是赤焰神君一个不被重视的儿子,你却是先知一族的最强者,我们的身份可能…可能……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一生。而且我能逗你开心,每天陪着你,我就想把我的开心传递给你。你没体验过的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我想陪着你,更想告诉你,这个世界,虽然不那么美好,但也说不定会发现,它也没有那么糟糕透顶。所以…槐序,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和我在一起吗?”
陆知许自觉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如此心慌意乱,许多话说着根本毫无逻辑,可他就是想都告诉槐序,告诉她自己的真心。
半晌,陆知许没有等到槐序的回答,他抬头看向槐序,槐序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滴热泪自脸颊滑落。
落在陆知许心头。
陆知许有些紧张,他着急地伸手想帮槐序擦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没资格给她擦眼泪,手就尴尬地举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槐序伸手握住了陆知许的手。
“知许,你能先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槐序拉着陆知许的手,示意他先坐在自己旁边。
陆知许感觉不知所措,暗自将戒指藏入手心,手指微微用力握着,“你说。”
槐序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有些心疼,但又想到自己即将要讲的故事,叹了口气,眼神逐渐飘向远处。
“自出生那天起,我就被迫和父母分开,我从未见过我的亲生父母,我常常在想,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会和你母亲一样,做许多好吃的给自己的孩子,会陪着我一起过节,陪着我一起长大。”
陆知许看着槐序,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流露出迷茫的情绪,“你的父母?”
槐序转头看向陆知许,笑了笑,“别紧张,他们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在哪。这是族内的规矩,我被选为宸天的那一刻,他们就获得了离开先知一族的权利。脱离苦海,我其实该替他们高兴。”
陆知许眉头微皱,疑惑道,“什么叫脱离苦海?”
槐序望着陆知许的眼眸,一眼万年,她似乎看到了陆知许清澈纯洁的灵魂,槐序忽然不想让世间的纷繁复杂污染了这片难得的净土。她决定不告诉他。
“知许,你知道我的天命是什么吗?”
这是陆知许第二次从槐序口中听到这个词,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自上一代宸天离世后,每十年我会进行一次卜算推演,这一算,可算天下任何事,这便是‘先知’的含义。不过,天机不可泄露,终归会付出代价,最多三次,我的生命就会走向尽头。” 槐序说话时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的好像在讲述他人的生命。
半晌,就在槐序以为陆知许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陆知许忽然笑了一声。
“阿槐,如果你知道我很快就会死的话,你会怎么做?”陆知许并没有接着槐序之前话,反而出乎意料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槐序愣住,没想到陆知许竟然会反问自己,沉思了一会儿,“我应该会选择陪着你……”槐序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得出这样一个答案,陆知许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
陆知许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笑的很开心,他对上槐序的目光。
“我亦然。”
“知许,这不一样!”槐序有些着急,事情似乎正在朝着远远超出她预期的方向发展,这样超脱掌控的感觉,她不喜欢。
“我知道,阿槐不想让我受伤,可是要是阿槐一直拒绝我,我就会难过好久好久,很伤心很伤心的,阿槐也不愿意看到我那样吧。”陆知许像是找到了槐序的软肋一般撒起娇来。
“陆知许!”
“我在。”
槐序一时语塞,自己说不过他,难道还不能走吗。一甩袖子,转身走进屋内。
“哎…阿槐……”陆知许连忙站起来跟在后面。
“嘭——”屋门紧紧关闭,将陆知许拦在了门外。
“阿槐,别生气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认真考虑的,别生我气了。”陆知许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祈求着。
屋内,槐序靠在门上,早已潸然泪下、饮泣吞声。她知道陆知许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不在乎、他想陪着她、他爱她。
这是槐序生命中第一次——第一次在混沌无垠的海洋中感受到让她可以偏安一隅的小舟;第一次在沧海横流、长夜难明的世道看到一缕阳光;第一次让槐序有了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冲动……
“咣当——”忽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窗口滚了进来,槐序抬头看去,竟然是那枚戒指。
槐序起身走过去拿起戒指,破涕为笑。
“阿槐,你没有扔出来,我就当你答应我,收下了哦!”陆知许站在屋外大声喊道。
槐序没有回答,但她将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眼里噙着笑,低声道。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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