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斗法

一张红肿伴着思思血痕的脸映入眼帘,青璃瞧着本白皙的肌肤此刻像是被火烤炙般焦黑红肿心中已然一惊:“曦月,你的脸怎么了?”

“我不小心碰伤的。”曦月奋力挣脱开青璃的手,依旧低头去捶打湿衣。

“怎么碰伤的?”瞥过,一双犀利如鹰眼般直勾勾盯着她,半晌,见她铁心沉默不语,便轻轻开口:“不小心热水烫伤的吧?”

“对,是。昨晚,喝水不小心烫伤的。”

“胡说。”青璃抬手拉起她的手:“热水烫伤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的脸很明显是被油烫伤的。”

“我……我……”

“说吧,曦月,到底是因何事?”背后淡淡之声传来。愣了愣,青璃缓缓扭过头,抬眸瞧着此时面色凝重的白九眼皮猛地一跳,他难道也知晓,愣了片刻,青璃扭头继续逼问曦月。

曦月站在一旁紧咬双唇,半晌,自觉瞒不过,只好低声开口:“昨日,我给芸瑶公主奉茶,不知为何腿一软跌了下去,手里的热茶生生洒在公主的喜服上,当时我低头赔罪,她极其温和,抬眸笑着说无事。可今早我出门送点心,途经流锦阁,遇上了公主的婢女松儿,她却不似公主温和,抬口便是辱骂姐姐的话。我当时气不过就回了两句,她便将还未燃尽的烛油洒在我脸上。”

瞧着面前强忍泪水之人,青璃早已怒火中烧,心中只恨不得现在拿燃起的油灯让松儿生吞了。

白九瞥过青璃神色,见她面色铁青立马严肃道:“昨日我见此,嘱托了王府管家要他暗中盯着,可还是未想到芸瑶婢女竟如此胆大妄为,你莫冲动,我替你摆平。”

“我自不会冲动,一个婢女能当面做此事,想必也同她主子脱不了干系,去暗查一番,到要看看,这主仆是个怎样的人。”说着,青璃丢下二人,一身怒火地甩袖离去。

她如此激动,白九心中有些着急,立马抬脚跟上她。

“翎哥哥,你昨日睡得可好?”

面前娇艳的女子令云翎只觉心中厌恶不绝,甩甩袖子本欲离去但被青璃早起奉茶的声音拦了下来。

得到允许,青璃走入,抬手将茶轻轻摆放在云翎面前的桌上。

放罢,转身弯腰将另一杯欲轻轻放在芸瑶面前,正抬手将放去可脚下一滑,热茶瞬间甩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中芸瑶身旁小丫鬟的脸,顷刻间,滚烫的沸水使得丫鬟如初熟鸡蛋的脸上一阵鲜红**。

青璃瞧见面色极其惊恐,身子里面瘫跪在芸瑶面前:“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看着此刻低头赔罪的青璃,刚刚还嗔目切齿的芸瑶,眼下瞬间化为一副宽和主母姿态:“无心之举,你不用害怕,无事。”

说着,还伸出手轻轻扶起地上静跪的青璃。

青璃被扶起眼睛暗自瞧着一旁紧捂脸颊抿唇欲哭的丫鬟,心中只一阵不屑,好戏还在后头呢。

起身青璃便满脸羞愧之意向芸瑶赔罪:“未曾想,公主竟然是如此宽怀之人,如今真真让奴婢羞愧不易。”

“哦?怎么羞愧了?”芸瑶掩嘴轻声问道。

听此,青璃一双杏某尽是自责之感。这惹得门口要进屋的白九都要信以为真。

“还望公主恕罪,今早,您的丫鬟出言不逊,还用蜡油烧伤了下人,奴婢以为,这么蛮狠的丫鬟,她的主子定也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却未曾想,您是如此宽厚下人的主子,能遇见您做我们主子,可真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三生有幸。”说着,青璃又跪了下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青璃的功底可远远不止三个女人。见此,白九抿唇一笑,斜眼瞧去,见身旁的云翎满目好奇之意。他便笑着甩扇坐下。

“是吗?松儿你今日说什么了?”芸瑶转身呵斥身旁的婢女。

听她如此严厉话语,松儿立马委屈撇嘴跪在地上:“昨日松儿见那个婢女把水洒在公主的喜服上,今日气不过说了她两句。”

关键之语全然不说,青璃心中厌弃地呵呵一笑,不是说你今日辱骂地是我吗?怎么又成曦月了?欺软怕硬,挺能装啊?

松儿话罢,芸瑶面色凝重地瞪着她:“是这样呀,你记得,你的所作所为以后是代表着我的脸,往大了说是代表煜王的脸,切记不可逞口舌之快。”

话语严厉却无任何做错事的羞愧之意,果然主仆二人狼狈为奸,青璃心中一阵冷笑,看我怎么治你。

青璃立马换了张盈盈笑脸在芸瑶面前俯身:“原是如此,公主还真是有家母风范,和王爷很像呢,奴婢来煜王府多日,也从未见过王爷克扣下人,公主说松儿要代表王爷的脸,可松儿无端挑事怕是在打王爷的脸啊。”

芸瑶听罢她的话,脸上已然是青一块紫一块,身后白九听此也轻轻摇了摇扇子:“这位姑娘说的对,云翎你说呢?”

白九之话令云翎面色严肃的脸上有些缓和之意,片刻,他只轻轻点头。

瞧见此,白九扭头对芸瑶轻轻一笑:“既如此,唯有一两全之法,那便是要委屈了公主身旁的松儿姑娘了。”

芸瑶听此身子一颤,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未几,沉口抬手便要打下去,一旁白九瞧见她此行为又笑道:“公主娇嫩之躯怎可行如此粗鲁之态,我看不如让堂下的姑娘代劳吧。”

话音刚落,青璃便起身对芸瑶笑着伏了伏身子:“还望公主恕罪。”话音未落,一巴掌啪的一声落在她身旁婢女的脸上,随之一连串的啪啪生生在松儿被热水烫伤的脸上炸开了花。

自觉手有些疼痛,青璃便停下手乖巧地对面前之人伏身致歉:“公主恕罪。”

话音未落,一旁端坐的云翎冷冷开口:“恕什么罪,你与她平级,何来恕罪之说,她的丫鬟你就是打死,她也不敢把你怎样。”

一番话,使得一旁低头伏身的青璃震惊不已,刚刚微眯的眼睛蓦地瞪大如铜铃,他竟然帮自己,思绪落下,心中竟有了些许感激之意。

芸瑶听此立马笑魇如花:“哦,原来是姐姐,姐姐这身打扮竟让妹妹以为是普通丫鬟,姐姐恕罪,是妹妹有眼无珠。”说着,芸瑶满是歉意地走过拉起青璃的手,口中家长里短的同她聊起来。

一副虚假做作之态,惹得青璃心中甚是厌烦至极。

未几,青璃脸上早已布满应付之意,白九见状只说有事便带她离去。

出了大厅,白九摇着扇子得意询问:“可满意?”

“自然。”说此,青璃还回头去瞧屋内脸红肿如牛的松儿。若是在青丘,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敢欺负自己的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那,一盘桂花糕。”身侧之人张着大白牙盈盈笑道。

闻声,青璃挑了挑眉,满口答应。

四下无人,云翎重重扔下手里的茶盏,抬眼冷冷瞥着面前之人:“你最好给本座安分些。”

“翎哥哥,我在帮你呀!”

说着,芸瑶秀丽勾魂的双眼顿生一片殷红,一旁松儿瞧此只紧紧咬着唇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本座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插手。”眼皮都未抬一下,说话之人只抬手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冷冷呵斥。

这话瞬间竟使得面前妖艳的女子化作泪人。她缓抬葱手,用薄绢丝帕擦拭着面颊的泪水,轻启朱唇如泣如诉:“翎哥哥,我也希望桃姐姐回来的,只是想帮你,阿娘在世时也说过要我们相助的。”

“啪!”

装有滚烫茶水的青花瓷盏瞬间被摔的四分五裂,云翎只提起扇子抵在她下颚,薄唇微沉,一张脸比寒冰还凛冽。

半晌,玄眸肆意瞥着她:“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吗?若不是看在阿音姨的份儿上,你和你那不知死活的爹都死千百回了。”话落,抽回折扇丢在一旁:“滚回你的院子,即日起,芸瑶以下犯上,禁足。”

说罢,转身甩袖离去。

屋内只留芸瑶一人梨花带雨,呜咽不停。

“还疼吗?”

瞧着涂完青色药膏后一脸微汗的曦月,青璃心中一阵心疼。

她的话令曦月自责地低下头:“璃姐姐,你今日为我顶撞公主,日后只怕她会为难你。”

闻声,青璃浅笑着拉过她的手:“我不怕,你今日不也是为我顶撞了松儿吗?”说着,又轻轻拿起帕子给她细细涂了一层药膏:“白九给的烫伤膏,你日日要涂,要快些好起来,气死芸瑶主仆。”

曦月听此,眯眼呵呵笑起来,这一笑,葡萄圆眼如弦月般,更是增添了几分孩童可爱之貌。

“对了,曦月。”青璃放下手里的药膏,转眸看向她:“今日之事,你与我说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曦月点点头将事情全然告诉她。

刚被扶入院子,芸瑶便把石桌上整套琉璃茶盏一股脑地摔在地上,如此举动着实令松儿浑身发抖,腿一软立马跪了下去。

此举并未使芸瑶熄灭心中怒火,修长的手指狠狠按在石桌上,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桌子宛如山洪海啸震颤不停。

地上松儿不敢抬头面对她那双要渗出血的丹凤眼。只闭着眼睛把脑袋深深贴在地上,嘴上一个劲儿地喊着公主息怒。

“息怒?”芸瑶低头瞧着地上颤抖不停的松儿,嘴角不屑一笑:“本宫何来的愤怒?她不过一只野狐狸,也配惹本宫生气。”

话罢,芸瑶抬手甩开宽袖顺势坐在石凳上:“这野狐狸果然一脸狐媚子像,真会勾引翎哥哥。”说着,一股昏沉之感蒙上额头,芸瑶微蹙起额前黛色的小山眉,随之抬起如柔荑的指尖轻轻按了上去。

“今早,你骂她了?谁让你去的?”

幽幽之语传来,松儿压制颤抖的声回应:“回禀公主,昨日奉茶之事将您小腿烫伤,加之曦月是青璃的丫鬟,奴婢气愤故骂了她两句。”

闻声,扶额的手停下,朱唇微启喷出话:“做我的丫鬟,不能鲁莽。”

松儿听着应声叩首,半晌,芸瑶睁开那双修长的眉眼看着松儿:“你做的也不是不对,我腿伤之事已经传出,她今日打你之事也已经传出,往后路长着呢,本宫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勾起的唇角如一朵娇艳的玫瑰,邪魅艳丽却又恶毒至极。

“只是,她为何当着你的面骂我?难道紧紧是激怒你我?”

屋内,听她细细说完此事,青璃心中一阵疑虑。

见她这样,曦月轻轻回复:“姐姐,你忘了,你现在是王爷的侧妃,碍着你,芸瑶公主才没有成为正妃的。”

她的话使青璃恍然大悟,竟是这样。

倘若如此,自己暂时离不开王府,且有这样的身份,日后自然免不了一番恶战,不过,那又如何,平日看的话本小说这下总算有些用武之地。

青璃暗自发笑,罢了,转眼看向曦月:“曦月,往后,有我在,你不可单独与她们起冲突,今日见了她们主仆二人,俨然都是些心机至深之人,日后,我们一起对付她们。”

“嗯嗯。”曦月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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