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就差个老莫,要不今天排名前五的队就齐了。”老爷车把胳膊肘拄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左手揣在肚子前,右手捏着瓜子皮,感觉屁股底下就差一个炕。

老莫?厉明琢磨了一下,感觉说的应该是莫神奇。他们队在P城,今天又有主场比赛,确实过不来。只是没想到TAG的人竟然也是轮班请客吃喝玩乐小队中的一员。

菜上来了,头几道是烤乳猪,脆皮烧鹅和清炒菠菜。

这是家地方菜馆,口味适中,基本能调和天南海北的各款味蕾。

靠门坐的陆宇意近水楼台,先给自己夹了两块肉,全挑中段最好的。还没吃到嘴,他先开麦了:“是啊。有些人坐这儿没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吗?”

……

这嘴……池浪还真没冤枉他。

“谁呀?”乔戈里还在状况外,咬着筷子无力思考。

玻璃转盘缓慢转动,众人依次夹菜。

转到鱼刺面前的时候,他先?了自己那份,又迅速隔着一个算盘,从陆宇意碗里把他的那块猪肉掠来:“光说不吃就别吃了。”

“嘿!又没说你。”陆宇意倒是没打算抢他的,只立起手掌护住自己的碗。

“那就是点我俩呗。”飞鸟看起来一点儿不在意。YW去年排第七,也算险进季后赛。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噢!”吃上一口肉,乔戈里的智商终于上线,“前五怎么了?你们第五还好意思嘲我们?怎么不把GAO挤下来排前二呢,是不想吗?”

“别拱火啊。”池浪凉凉地斜他一眼。

“就是,你怎么不说GAO上头还有个TAG呢。”陆宇意露出一个标准的没安好心的笑。

“哎,”大川灌了一大口啤酒,估计是吃瓜子吃渴了,“说你驴你还真驴啊。”

“还得是我川哥,明白人。”乔戈里跟他隔空碰了个杯。

“外号驴,人也驴——透过现象看本质。”算盘忽然来了一句,解释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笑话。

“我看你最驴。吃你的吧。”陆宇意把他刚吐到盘子里的骨头又塞回了他嘴里。

转盘转过去了,厉明碗里就几根青菜,加上一块全是骨头的肉。

池浪看不下去,刚给他空运了一大团菠菜,正准备夹肉,乔戈里那边不满上了:“你什么水平,光让我们明崽吃菜叶子?没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其实来GAO之后还胖了点,虽然基本看不出来。

厉明希望他音量小点。

“没事儿,我就爱……”

没说完,一对一布菜工小池就把肉送到了:“你个假粉不懂别乱逼逼,连他爱吃素都不知道。”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厉明脑子里莫名飘过这句话。

他立马感到一阵恶寒。

这个网还是少上为好。

耳边立体声环绕着斗了几句嘴,表面上闷头吃,实际坐中间旁观的某人忽然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9个人的战斗力确实有点恐怖,其实店家上菜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基本还是来一道就能送走一个空盘子。

厉明暗道幸好自己胃口不大,时不时还有左右俩人帮着抢菜,要不得在饭桌上饿半天。

池浪显然已经对这桌人的食量有了充分了解,吃到后面空盘终于变少。等这一群人吃饱喝足,也基本没剩什么菜。

“走,转移战场。”乔戈里大手一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请客。

馆子旁边就是一个大型商超,一行人直接步行到了位于六楼的KTV。

厉明跟着走,在外面短暂地吹了会儿小风,脑子里反复闪过饭桌上他们聊到的话题,说话的神情,以及还没比过的几个队之间互放的狠话……很热闹,很真实,也很有趣。

最棒的一点是,因为人多,而且基本没有内向成他这样的,几个人凑在一起根本不愁没得聊。

除非被cue到,不然完全不用他出声。

尽管还是有一点身处陌生人群中的不适感,但一顿饭吃下来他竟然有种闹中取静的安心舒适。

甚至都没太注意到这些人不光是要聚餐,还要去组团唱歌。

仗着优越的身高和脸蛋,乔戈里和飞鸟迈着疑似台步走在前面,双手插兜凹造型。

陆宇意上去照他俩屁股上各来了一脚。

鱼刺伸手丁零当啷地拽着他后脖领子把人拎了回来。

跟看四宫格漫画似的。

“还行吗?”走在熙攘的人堆儿里,池浪忽然挨近了小声问。

“还……行啊。”厉明反手在背后悄悄伸了个懒腰。

池浪暗自笑了笑。

也没喝酒,怎么看着有点儿晕乎乎的。

池浪要了大包,很宽敞,不用人挤人地坐。

点歌台有两个,厉明本能地在沙发拐角处坐了下来,同时远离点歌台和屏幕正对的中心位置。

包厢里自带一个独立洗手间,厉明看到了,但他觉得自己等下应该会很需要去外面走几步,透透气,所以选了靠近门口这边。

看着一伙儿人分成两拨挤在一起踊跃点歌,这场面还是有点震撼的。

只有厉明,池浪和飞鸟还安稳地坐着,就听其他人不断争抢着自己点的歌的置顶权。

那边老爷车已经嚎起来了,年代感很浓的一首歌,他唱得很投入,直到不知谁把原唱关了。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哎,哎!原唱给我开开呀,开开!”

厉明往四周看了一圈,池浪在和飞鸟说话,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不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他乐见的局面,但和饭桌上大家都脸对脸说笑的氛围似乎很不一样。

他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抽离了出来。

之前捕捉到的一丝“挺有意思”好像也在快速褪色。

打开手机听歌识曲,瞄了两眼歌词,页面又切到微博,短短几行文字也有点看不进去。

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自量力地跟来干嘛呢。

因为觉得池浪的“打岔”对转换心情很有效,所以明明早上还语焉不详,心里也并不想参加社交活动,从厉向东那儿回来觉得气儿不顺之后还是厚着脸皮地来了。

只会偷偷地单方面索取,自己又能给别人带去什么呢。

好比前两天明明是自己有问题,人家好心来聊几句,还摆个冷脸,跟急着划清界限似的。

你以为你谁啊?

简直有病。

熟悉的感觉翻涌上来。

焦躁,不安,想要逃离。

深重的格格不入感搅弄着厉明的头脑。

“不来一首?”池浪不知什么时候和飞鸟说完了话,及时叫停了他胡乱冲撞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厉明有点儿更不是滋味了。

他呼出一口长气,摇摇头:“我不会唱。”

小时候房东儿子用一只气球鼓动住在周围的小孩唱歌,从记事起就极度内向的厉明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唱了两句。

虽然最后赢得了那只气球,大家的反应也都是夸奖和羡慕,但回家后他还是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在人前表现自己了。

这是一种外向者可能很难理解的逻辑。

或者说根本与逻辑无关,只是一种显性的生理反应。

即便收获赞美和奖励的当下心情是上扬的,但天性里的某些东西却在叫嚷着排斥和厌恶。

随着年纪增长,厉明终于发现了埋藏在生理反应下的深层逻辑。

哪怕只有一次性的勇气,不明真相的人们也总是会对他抱有更多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们走近,探究,然后就会发现他的外在一贫如洗,内里空空如也。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你呢?还能唱得上吗?”保守估计这帮人已经点了上百首歌吧……

“唱不唱都行,抢不过他们。”池浪笑笑。

“那可不行啊。来,歌神,给兄弟们开个场!”切歌间隙,耳朵很尖的陆宇意凑了过来。

一只麦克风硬是被塞进池浪手里。

“老子唱这么半天不算开场是吧!”老爷车对着立麦喊起来。

“别用话筒瞎叫!”大川拿着手麦跟他对喊。

“谁再叫就帮我买单。”池浪平和的声音也扩出去,但好接受多了。

于是没人再借助工具魔法攻击,退而求其次选择纯扯嗓子物理对叫。

池浪没办法,插队点了一首歌。

吵闹声停下了,大家似乎都很期待。

前奏响起,旋律很陌生,不是他跨晚唱的那首。

一段十分具有叙事性的小提琴过后,清淡嗓音抓住耳朵。

「千万人平凡开场/琐碎一生

我却听殉情故事降世/日久成梦

人潮来来去去/手张开又扑空

那天你却停下/说“我好冷”

人说我梦得太深太真

恐连累他们死得太疼

又说你只是块尖利石头

有什么好爱什么好等

你也说你捂不热/冷是因为心冷

可你滚落我脚边/从不是因为风

我学着收敛真心/闭口不谈妄梦

你却说我该控制温度/怕在我掌中沸腾

你有漂亮花纹/我把泥土松动

你难道不知自己多美/还怪我心怦

花不该开吗/宝石不该闪光吗

你要重回尘埃/何必惹我青睐

棱角可割破我/心脏可冷落我

我若紧抓不放/你又如何逃脱

血可奔离我/肉可消弭我

骨一定与你相握

风化成同样冷的化石/或热的山火

反正宿命早说

我该殉情/苦行不得/大道疯魔」

一首歌结束,只剩尾音还在室内固执而幽微地震荡。

诉说者娓娓道来,剖白时又言辞热烈。曲调那样倔强,像是试图掩盖不安的底色。

好惊人的一首歌。

尤其是被池浪那样干净却不单调的嗓音,那样好似不在意的态度唱出来,竟让人不敢再听。

厉明愣怔地看着他,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

池浪少见地没有笑,反倒轻轻歪了下脑袋,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厉明倏地移开视线,也不敢再看。

“靠……只是让你开个场,怎么上来就放大招啊哥……”乔戈里看上去倒没厉明的这些感受,只是怪池浪发挥太好,不给别人留活路。

“那就膜拜我吧。”池浪伸出鞋尖,“来舔。”

“滚!”被乔戈里一脚踢飞。

“浪逼都唱了,厉明不得来一首?”陆宇意提议道。

“就是,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大川又抓了一把瓜子在嗑,这次是果盘里的。

“甚至都没怎么听过你说话。”算盘趴在鱼刺腿上离近了说。

“你他妈要趴就趴好了,别瞎蛄蛹,要不就给老子爬!”鱼刺往他背后甩了一巴掌,响声可观。

仅仅一晚上,厉明对鱼刺的印象就经历了一波三折。起初是戴了一堆零零碎碎走哪儿响哪儿的不好惹黄毛,后来发现陆宇意挑事儿的时候他总是试图平息战火,现在再看他却又像个看似溺爱实际能动手决不只动口的暴躁老哥……

真是好丰富一人。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话筒都被递到了嘴边,完全把他架在这儿了。

过去的他可以顺势说一句“说了不唱”,胳膊一架不去理会任何人。

但今天就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看一眼池浪,他的眼里没有看热闹的怂恿。

这个场子里也没有人拿气球诱惑他。

他们只是单纯觉得每个人都该参与,无论唱得好坏。

曾经在家里,学校里以及后来EXG的基地里永远只有漠视和压抑,他仿佛从未在哪个集体里感受到轻松和愉悦,更无法找到归属感。

于是他不停期待遇到的下一群人。

希望前面的世界是全新的,是他能够游刃有余面对的,是会让他感到舒服得舍不得走的。

此时此刻,他想起GAO,看着眼前的每一张面孔,隐约感到他们好像……真的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会不会真的……已经走到全新的世界了呢。

只是可惜,他毫无准备地来,现下只有陈旧的歌词和晦暗的曲调。

「恒星无眼/指宇宙垃圾为光

我又无能反射/别擅自期望

总将他人故事/作为虚假生活代偿

无意被俘获/难忍极致滚烫

定向引力/我怀疑你是否真正善良

真愿我好/就放我漂漂又荡荡

冷物质是天生/黑洞是最终停靠港

被迫沸腾只能换来

一生一次的假绚烂

空虚后消亡」

唱完不禁又是一阵后悔。

在这么快乐的日子里唱这种东西真的该有个人来扇他。

别人唱和煦的阳光和春风,唱远方壮阔的高山和大海,他却像只阴沟里的臭老鼠,来到大街上,在洁净的空气里植入脏污和病症。

众人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哇噢,没想到明崽的品味这么有个性,好哥特的一首歌。”乔戈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好好听!歌名叫什么来着?我要加入歌单!省得直播的时候粉丝老说我听的歌无聊。”算盘捧着手机一通操作。

“怎么都在夸品味,厉明唱得也很厉害好吗,起码在咱们这种KTV选手里相当能打了。”飞鸟抱着胳膊笑着看他。

“确实……感觉跟池浪的水平差不离。”老爷车从大川手里抢了一小串冰糖葫芦,厉明看愣了,这也是果盘里的吗?

大川好像对唱歌话题不太感冒,只递过来一串葡萄和山药豆混装的葫芦:“吃不?”

厉明好不容易从众人的点评里逮到点空当,赶紧接了过来:“谢谢。”

“好是好,就是……”鱼刺欲言又止,最后只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厉明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些因为不够熟悉而带点礼貌和疏离的评价非但没让他觉得虚假,反而再次很好地把他自行滑落的情绪接住了。

他也对鱼刺笑了一下,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都努力维持住这个基准线。

后面的歌都被各人认领了,没想到他们唱歌还挺认真,不仅感情充沛,有的还自带舞蹈,评分的时候也都积极参与,高低要排出个一二三来,然后再互相不服与反不服。

“哎呀。”池浪枕着手往沙发上一靠,弄出这动静很明显是要引起别人注意。

厉明配合地看着他。

“‘不会唱’?”池浪挑了挑眉。

“嗯。”有的人嘴很硬,“我对自己要求高。”

“那对我呢?”

一颗葡萄咬进嘴里,甜味远超酸味。厉明坚持把它吃完才说:“你不用要求,本来就唱得好。”

唱得好的人唇边快乐地掀起一抹笑。

唱了没一会儿,干坐着没事儿干的人就围着茶几准备玩点什么。

陆宇意提议每人拍一张左边人的丑照发到微博。

厉明觉得这个人以后还是不要提议了。

池浪还是瘫着的老样子:“人人都有份儿,有劲没劲?”

“那嘴对嘴传扑克牌?”乔戈里兴奋地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厉明。

“……”

“别吧,一会儿吐你们嘴里多不好。”鱼刺周到地表示反对。

“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玩儿最原始的就行。”大川说,“随便挑副桌游,输的喝酒,最后谁喝得多,微博公开管喝最少的人叫爹。”

十分传统,朴实而令人费解的直男游戏。

而且,你们离了微博是不能过了吗……?

飞鸟直接拿了两副真心话大冒险的牌,众人都没有异议。

他熟练地转动空酒瓶,瓶口最后停在乔戈里面前。

“你是不是针对我?”乔戈里皱着脸。

“早晚轮到你,赶紧的吧。”

乔戈里抽了一张大冒险牌。

“随机抽取在场一位幸运儿,和Ta十指相扣并深情对视十秒。”他大声把要求朗读了出来。

……

厉明下意识感到一阵从后脊梁直冲天灵盖的紧张。

别,求求。

背景里是老爷车五首连唱的歌声,厉明僵硬地将视线移向别处,避免和乔戈里对视,却无意看到池浪正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这一**冒险的发起人。

“嘿嘿嘿……”音响里传出乔戈里意味不明的讪笑,“那就选飞……”

“鸟”字还没出口,差点被点到名的人直接打断他:“滚。”

乔戈里看了一圈,最后做出一个最保险的选择:“算盘!别看别人,就你。”

“啊……?可你不是成天和飞鸟做这种不害臊的小游戏吗,你们俱乐部视频号里全是……按理说应该已经完全不尴尬了啊……”算盘慢吞吞地站起来。

飞鸟食指点着额角,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你懂什么?这儿又没有小姑娘,麦给谁看?”陆宇意翘着二郎腿看好戏。

“那你们脸上为什么挂着这种恶心的笑啊……”算盘被乔戈里扣着手按在了墙上。

老爷车顿时唱得更起劲儿了。

大川和陆宇意一个“噢噢噢”地起哄,一个衔着手指吹口哨。

逃过一劫的厉明虽然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边脸挨得极近的两人。

在算盘“你别逗我笑行不行”的声音里,他看到飞鸟先是也朝那边看了两秒,之后就立即撇开了眼,装作想吃东西,试图从已经见底的果盘里扒拉点什么别的吃食。

十秒钟的折磨终于结束,算盘脸红得像喝大了,边说着“啊啊啊我脏了”边把老爷车替了下来。

乔戈里瞧着倒是心情尚佳,坐回原处继续转瓶子。

这次停的方向有些暧昧,在厉明和池浪中间。确切一点地说,似乎更偏向厉明这边。

池浪二话不说伸手去摸牌,却被乔戈里挑开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这轮该明崽了。”

池浪轻轻“啧”了一声,以一种一笔带过的语气说:“他喝不了酒。”说着又伸出手。

也不是完全喝不了……但厉明很知趣地没有吭声。

乔戈里却不依不饶:“护太紧了吧?我们又不灌他酒。不能喝酒还不让人玩游戏了吗?”

池浪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输,然后强行认下他这个爹?”

很明显,不喝酒的人已经自动成为赢家之一。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要真成一家人,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是吧明崽?”

还没等厉明自动发出预警的肩头缩起来,即将搂住他的一只胳膊就被池浪掸了回去:“你是狗啊?别巴着他。”

乔戈里眼里准备捡乐的神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我跟我未来的爸爸说话,你插什么嘴?自以为是替人发言,说不定人都烦死你了。”

听到他后半句,池浪不太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睛很快瞄一眼厉明,语气硬邦邦的:“他没你这种能作妖的儿子。”

厉明见状,赶紧说:“我确实不能喝酒,你们的认亲环节也不用带我了。不过桌游可以玩。”

乔戈里看不见的尾巴翘得老高:“你听听。”

池浪难得语塞,只“嗯”了一声。

开玩之前他就给厉明打过预防针,怕他放不开。说这群人虽然有分寸,不至于闹得太过分,但他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先回去,他们不会介意。

但厉明今天异常坐得住,似乎也没有很反感这种场合,刷手机的次数都直线下降,只说不用。

但话还是很少。

联想到今天他又离开基地“忙”了一阵儿,池浪猜测他可能只是想换个环境转移注意力,就不打算烦他。

于是很自然地把他排除在了参与游戏的人员之外。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考虑不周,没顾及厉明当下的想法,还擅自替他做了决定。

池浪握着杯子,不动声色地灌下一大杯啤酒。

「」号内歌词均为本人瞎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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