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辰差不多了，姜若嫤带着秋扇朝外走去，看向院子里的春怡。
春怡被姜若嫤责罚，看起来比先前乖顺了许多。
“你这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
姜若嫤睨着院子里的春怡，说道。
春怡抱着几分侥幸说道：“春怡愚钝，请世子夫人指点。”
姜若嫤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来人……”
姜若嫤作势要唤人将春怡给带下去。
春怡顿时慌了，她今天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现在双腿还是麻的。
春怡说道：“奴婢知道错了，请世子夫人原谅奴婢。”
姜若嫤看着春怡，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春怡看了姜若嫤一眼，面露迟疑，仍然心存侥幸。
秋扇一脸怒意道：“春怡，世子夫人将世子踹下床榻之事，是你告诉瑶小姐的，你还不从实招来？”
“春怡，世子夫人才是我们的主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世子夫人吗？”
春怡目露慌乱。
今天姜若嫤从卫老夫人的院子回来后，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便以为姜若嫤不知道卫常瑶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她泄露给卫常瑶的。
可是刚才姜若嫤让她自己认识到错处，她便知道姜若嫤不是不知道是她给卫常瑶泄露了昨晚的事情，姜若嫤是在等她主动说出来。
春怡低着头，仍然不愿意说实话。姜若嫤嫁进靖南侯府后，对靖南侯府的人处处忍让，连带着她这个陪嫁丫鬟也得对靖南侯府的其他的下人卑躬屈膝。
可是卫常瑶便不一样了，她如果是卫常瑶的丫鬟，又何须像现在这样处处受气。
春怡：“奴婢要见世子，世子夫人说是奴婢告知，奴婢不服气。”
秋扇见春怡事到如今还毫无悔过之心，对春怡的最后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她看向姜若嫤，说道：“世子夫人，春怡吃里扒外，请世子夫人严惩春怡，以后不要再将春怡留在身边。”
春怡见很有可能无法留在姜若嫤的身边了，她看向姜若嫤，说道：“世子夫人将世子踹下床榻是事实，哪怕奴婢将世子夫人的事情泄露给了瑶小姐，不过是陈述事实，还请世子夫人不要听秋扇的话语。”
姜若嫤听见春怡的话，她笑说道：“你刚刚说你想让世子来处置这件事，我成全你。你在府中交好的人有哪些？写出来。”
春怡听见姜若嫤的话语，愣了愣，不明白姜若嫤此举。
秋扇走上前，将纸笔递给春怡。
春怡抬眸看了一眼姜若嫤，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春怡心中一颤，差点儿以为她见到的人不是姜若嫤，而是永乐长公主或者卫老夫人。
一时间屋内便只有春怡“砰砰砰”的心跳声，和春怡落笔的声音。
一柱香后，秋扇将春怡手上的纸张递给姜若嫤，姜若嫤拿着那张纸回了屋。
秋扇看着姜若嫤手上的纸，道：“世子夫人这样做，是何目的？”
姜若嫤看了一眼春怡写下的名单，说道：“春怡既然有了不臣之心，那么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人，基本上和她怀着一样的心思。”
“下人的态度，很大程度也代表了主子的想法。通过这份名单，我能够知道府里的人对我都是何想法。”
听见姜若嫤的话，秋扇佩服地看着姜若嫤。原来姜若嫤是想知道暗地里都有谁对她怀着恶意。
“世子夫人真让春怡去向世子告状吗？”秋扇说道。
像春怡说的，姜若嫤确实将卫临麒踹下床榻，若是春怡颠倒黑白，姜若嫤会不会惹怒卫临麒？
姜若嫤无所谓道：“随她去。”
春怡不过是一个丫鬟，她自然会处置的，但是春怡以为卫临麒能够帮她，她就想错了。
……
“世子夫人，您看这花，好漂亮。”
卫临麒回来时，姜若嫤和秋扇正在院子里欣赏花草。听见动静，二人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姜若嫤和秋扇便见卫临麒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淡漠的眉眼给人一种压迫感。
面前的男子虽然比她记忆中年轻了几岁，却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年纪轻轻的他便已经有足够的上位者的气势，精致的眉眼让人心生畏惧。
秋扇瞥见卫临麒身边的春怡，怒道：“春怡，你做了错事，竟然还真的去向世子告状。”
卫临麒的视线从姜若嫤的脸上扫过。
姜若嫤穿了一件艳丽的妃色衣裙，头上是好看的妇人髻，发髻上的红宝石步摇熠熠生辉，衬得整个人格外的容光焕发。
几个时辰未见，姜若嫤好像比今天早上更娇美了。
卫临麒暗暗皱眉，道：“她刚刚说府里出了事情。”
听见卫临麒的话，姜若嫤知道春怡是心虚，没有将事情对卫临麒全盘托出。
姜若嫤轻描淡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房里的事情被瑶妹妹给知道了。”
春怡看着卫临麒，心中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卫临麒维护她，以后姜若嫤也无法对她随意责罚。
思及此，春怡面向卫临麒，说道：“求世子帮帮奴婢，奴婢不知道何处惹怒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要拿奴婢出去。”
秋扇见春怡居然还敢向卫临麒告状，她看着春怡说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秋扇已经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快速对卫临麒述说了一遍。
卫临麒不屑管这点儿小事，但是听见卫常瑶将姜若嫤踹他下床榻的事情当着卫老夫人等人说出来，眼眸里还是浮现不悦。
卫临麒看向姜若嫤，道：“一个丫鬟，你处置便是。”
卫临麒如此态度，春怡傻眼了。
卫临麒的反应在姜若嫤的预料之中，只是姜若嫤想要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姜若嫤看着看不出心思的卫临麒，想了想，说道：“春怡将我和世子的事情告诉给瑶妹妹，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是如果春怡将我和世子的夫妻之事全部泄露出去，我和世子岂不是被京城的人嘲笑？”
姜若嫤见卫临麒不说话，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早上瑶妹妹便拿昨天之事嘲笑我，但是何尝不是在嘲笑世子？世人会嘲笑我和世子竟然连自己的院子里的下人的嘴都管理不了。”
姜若嫤想着，她的反应是不是应该更大些，难不成此时还要流泪？
姜若嫤在心中酝酿她用何种情绪比较妥当，却见卫临麒的手落在她的下巴上。她的脸被卫临麒不带感情地抬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