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疯。
只是，那样子也和“疯”差不离了。
对着左右的虚无手舞足蹈，莫名其妙笑得直不起身，又莫名其妙的疼得哇哇大叫……
等那些因为陆凌燕的哭声而吸引过来的夫人、小姐走近，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这是谁啊？她怎么了？”
“这姑娘好像是那个京县典史卓常家的庶女吧！”
“庶女？一个小官家的庶女怎么能参加陆侯夫人举办的宴会？”
“她命好呗，陆侯的那个宝贝女儿把她当朋友，以前的各家聚会就没少带着她参加。我们家之前……”
“那是挺幸运的。”
“不过啊，庶女果然就是庶女啊，这么上不得台面……咱们呀，还是得叮嘱家里面的小孩不要和庶女湊一堆，否则染上了疯病就不得了了。”
“陆侯家那个小姐哭成那样，应该也是被吓坏了吧？”
这些围观的夫人小姐们议论纷纷。
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卓晓薇终于知道了自己口中轻而易举的那句“当众出丑”有多么的残忍。
她又气又急，啊啊啊的大叫。
而她的行动，在大家的眼里却是疯得更加明显的特点。
终于有人把凉亭发生的动静告知了在大堂中的招待客人的侯夫人何芳。
何芳一出面，甚至并没有问话，直接就让护卫把卓晓薇给“请”了出去，一个庶女，尤其是一个京城底层官的庶女，疯了的话送走就是，反正也不怕得罪人，至于疯的原因并不重要，不让她扰了宴会才是大局。
被“请”走的卓晓薇，想要说些能拉陆凌瑶和陆凌燕下水的话，但是，有“手”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最后，她只余得一双绝望的眼睛不甘的瞪着陆凌瑶，也瞪着陆凌燕。
而被娘亲抱在怀里的陆凌燕，在卓晓薇被送走后，逐渐恢复了平静。
当何芳问陆凌燕：“你怎么哭成这样？”
平时傻乎乎的陆凌燕，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隐瞒真相，对她娘说道：“没什么，就是晓薇突然变成那样，我被吓到了……”
何芳拍了拍陆凌燕的头道：“就你胆小，你看你阿姐还有琼芳她们几个谁像你一样哭得像个花猫啊，还不快去洗洗擦擦。”
孙琼芳和赵欢立马说道：“我陪凌燕一起去！”
感叹着陆凌燕还得练练胆的何芳，再一次错过了知道自家新回的嫡长女有异常本事的真相。
而孙琼芳和赵欢，却都暗自惊讶和感叹到极致，以至于都在心里把陆凌瑶捧得极高极高，绝对不可招惹的地步……
……
赏花宴上的小小变故，并没有影响赏花宴的继续进行。
只是大家的话题里偶尔会多涉及了一个“庶女疯了”的八卦而已。
这样的八卦，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世家侯爵的圈子，卓晓薇不仅必然在这个圈子里“社死”，甚至会因为丢了“庶女”们的名声，而成为京城更多“庶女”的眼中敌，这样的回报对她必然是惨不忍睹的。
但是，她从想着要对一心体贴她的陆凌燕动手时，就应该要想到这样的后果。
“欺人者人恒欺之，害人者人终将害己。”
陆凌瑶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问题也没有。
后面才赶过来的陆远也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他听说陆凌瑶被卓晓薇叫成“乡巴佬”，还觉得陆凌瑶的惩戒太过温和了一点。
而陆凌燕，经过这件事，在“姐吹”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个“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属性。
陆凌瑶教育陆凌燕：交朋友，不应该看对方说了什么，而要看对方做了什么，以及说某些话、做某些事的出发点又是什么。
这一点，被陆凌燕奉为真理。
然后，陆凌瑶竟也逐步看懂了孙琼芳、赵欢等几个好友在“毒舌”下对她的关心，感情渐入佳境。
……
赏花宴结束后，陆凌瑶又开始就日常的训鬼、听鬼讲八卦的日常。
当然，她同时也没忘了寻找蓝府满门抄斩的线索，以及亲娘蓝心璇的踪迹。
可惜两者都不尽如人意。
蓝家满门抄斩的事已经过去多年，而且因为是被皇帝以里通敌国这样重大罪名进行的处置，坊间几乎都对这类事情相当避讳，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蓝心璇的追踪也是，陆远仔仔细细的探查了整个宁德侯府，却一丝丝有用的线索都没发现，侯府始终干净得让人心惊。
既然如此，陆凌瑶也只能放一放。
或许，陆凌瑶想，等她实力更加强劲一些的时候，找寻起真相来应该会更加方便吧。
……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自从陆凌瑶回到侯府后一直没有音信的宁德侯陆袁修终于给京里传来了音信，表示大概再有十天皇帝交待的任务就可以完成，再过半个月的样子就将回京。
陆袁修的信给宁德侯府带来了一丝喜气，陆凌燕总是忍不住对陆凌瑶介绍说爹爹有多么的和善，有多么的睿智，但这种洗脑包对于陆凌瑶而言没有多少作用，陆凌瑶对这个可以放任自己的女儿多年在外而全无关注的便宜爹根本没有多少期待，她也会期待陆袁修早日回京，但原因只是想以陆袁修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蓝府和蓝心璇的线索，仅此而已。
在等待陆袁修回京的日子里，孙琼芳和赵欢也经常在嬷嬷的陪同下到宁德侯府找陆凌燕玩，因为府邸离得不远，这种往来的频次还不低。
这一天，孙琼芳又来了宁德侯府。
这次是她一个人。
孙琼芳到了，先是找了陆凌燕，但是很快，她就怂恿着陆凌燕带她找上了陆凌瑶。
孙琼芳屏退了所有下人，小小声的对陆凌瑶说道，“阿姐，我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陆凌瑶对孙琼芳印象还不错，她问道：“怎么了？”
孙琼芳说道：“阿姐，你能够看透卓晓薇使的诡计，那如果其他人有异常你是不是也能够看出来原因啊？”
陆凌瑶有一丢丢不想介入到这些侯门伯府背后的阴谋诡计里。
但是孙琼芳看着陆凌瑶的眼睛里，带着无比的信任和期待。
陆凌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要不，你说来听听？”
听得陆凌瑶这般回应，孙琼芳开心极了，她凑到离陆凌瑶更近的地方，小声的说道，“阿姐，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二嫂好像有点问题？”
陆凌燕在旁边惊讶的说道：“你是说你二哥前不久才娶回来的那个二嫂吗？”
孙琼芳点点头，“是的。”
陆凌瑶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有问题呢？”
孙琼芳说，“是这样的。我最近发现我二嫂的行为古古怪怪的，我二嫂以前都是性子很爽朗的一个人，但现在却经常脾气古古怪怪，我偶尔都能看到她对着家里的东西发脾气，甚至扔东西砸东西。”
陆凌瑶说道：“这应该还好吧，有些人婚前和婚后脾气本来就是会有一些差异的。”虽然说，生气到扔东西砸东西是有些过了，但人有百样，也不是不可能。
孙琼芳虽然不懂为什么女人在婚前婚后脾气可能有差异，但是她还有更多佐证，她继续说道：“其实，如果只是脾气变化也就算了，还有更古怪的。我有两次还撞到她在园子里一个人对着空气说什么，而且越说越激动，有一次我看她说完，还蹲在角落里哭了半天。”
陆凌瑶心想，如果是这样，就确实有点问题了。
但孙琼芳的描述还没有说完呢，她继续说道：“还不止这样呢，还有一次，我居然看到她从家里面拿了东西，急急匆匆的跑出了府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想跟上去，但是怕我嬷嬷知道了说什么，就放弃了。”
才新婚就从家里拿东西往外面跑，这无论是在侯府还是伯府，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行为。
陆凌瑶问孙琼芳道：“那你有没有将你看到的事情告诉你娘亲或者你二哥啊？”
孙琼芳有点发愁的说道：“还没有呢。你不知道，我二嫂和我二哥在成婚之前就认识了，我二嫂一直以来对我可好了。……但是我娘对我二嫂有时候会有一些不满意，总说原本要娶的不是我二嫂，原本我二哥还有更好的选择……我怕把她这些怪异的行为告诉我娘的话，到时候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要更坏了。”
陆凌瑶问：“那你二哥呢？”
孙琼芳说：“唉，我也想啊，但我二嫂很在乎我二哥，我觉得她如果有什么的事情应该是不会瞒着我二哥的，你说，我如果把她的这些行为告诉二哥，会不会让他们的感情变坏啊？我是不是应该等我二嫂自己和二哥说呢？”
陆凌瑶听了，不由的感慨道：“有你这样的小姑子，你二嫂运气可真不错。”
孙琼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也没有啦……是因为我二嫂一直以来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希望他们俩能够好好的……阿姐，你方便的话，能帮忙看看我二嫂到底是怎么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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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