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里,一只猫舒展完四肢,便懒洋洋的趴在软垫上。路过的李萱看着这岁月静好的场面,便将它捞了起来,一把抱在怀里。
毕竟在李萱身前养了三年,那猫也不躲闪,任由李萱摸着自己一身蓬松的白毛,时不时的蹭蹭她的手,以示回应。
偌大的宫殿也没有能说体己话的人,宫里养的鹦鹉太聪明,多说一个字,这鸟便饶舌似的全吐出来。
李萱便将满腹的心事都付与这只猫。
她抓着猫的双肋,将它捧到齐眉高,望着它一青一黄的竖瞳,语重心长地开口,“阿七,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她?”
自打回了皇宫,李萱的神思都被勾着,无时无刻不想着林昭昭,可胆还不够肥,便只能逗猫解闷儿。
那猫“喵”了一声,也没说同不同意。
在一座檀香缭绕,金碧辉煌的大殿。一个玄色男子跪在汉白玉上,而身在高位的皇帝拿着剪子,对着苍翠欲滴的小盆景修修剪剪。
这个单膝撑在地上的男人是宫中的侍卫,皇帝手底下的亲信。那日,也正是他一脚将乞丐踹到了李萱的跟前,一脚将车夫踹了下去勒停了失控的马车。
那人沉声道:“陛下,永乐公主她又溜出去了,需要将公主殿下带回来吗?”
听到这番汇报,皇帝覆在绿叶上的手悬住,却也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派人暗中保护好她!”
“是”,侍卫听到命令,便化作一阵旋风,便离开了。
皇帝挥动剪子,“咔!”,将那歪斜的枝丫裁剪的一干二净,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手笔。
李萱一袭嫣红色的裙衫,从屏风后妞妞捏捏的走出来,裙摆略长,她只能提着衣角免得绊倒。
“林姐姐,这衣服有些大,而且……”,李萱低头看了看露出大片的肌肤,难为情的开口,“有些……”
李萱是深宫里养大的,平日里嬷嬷们的礼教规训少不了,虽然她都是不听的。但终究是耳濡目染,穿着这么一身衣裳,到底是羞耻心在作祟。
“若不是方才你同我争,那茶水怎会洒你一身。好在是凉茶,否则你这细皮嫩肉的,哪儿禁得起!”
李萱想起方才的事,面红耳赤起来。
林昭昭递过来一件纱衫,替她遮住了雪白的肌肤,“人这么死板,还敢跑到我这来啊?”
李萱一听,脸烧的更厉害了。
林昭昭看到李萱如瀑的的青丝披在身后,便把人勾到面前,双手搭在她肩头,然后将她摁在凳子上。
“姐姐?”,李萱扭过头有些不解的望向林昭昭,她那细眉蹙了起来。
林昭昭扳过李萱的脸,捞起一缕乌发,食指绕着发丝打着圈,凑到她耳根,“妹妹喜欢什么样的发髻?”
那发丝滑过脖颈,带来一阵瘙痒,李萱的心尖也跟着颤,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迷离。
说不出一句话。
林昭昭端起铜镜问她好不好看,李萱都答好看。林昭昭趁机打趣道:“你呀!怎么见一个爱一个的?”
李萱哪里知道林昭昭那话里有话,她便直白的吐露心迹,“姐姐辫的,萱儿都喜欢!”
林昭昭俏皮话给逗乐了,但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胡闹。她对李萱说,“在这处待好,等下再来陪你。”
李萱拉着林昭昭的衣角,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姐姐这是要走?”
“不然呢?”
“我有钱,姐姐陪我好不好?”
“那是京中的要官,我可得罪不起!”
似乎李萱听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攥皱的衣角松开,“那姐姐如果那人欺负你,你给我讲,我给你讨回公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萱虽从未干涉过政治,但为了林昭昭,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
林昭昭笑道:“这是怕我吃亏?人虽难缠,但我还是应对的了得。”
她说的很轻巧,那股游刃有余便是在人堆里练就的。接着,林昭昭说,“你大可放心,妹妹才是要好好的待在此处,不要乱跑!”
李萱不解,“为何?”
林昭昭挑起李萱的下巴尖,带着几分玩味,“以妹妹这般品貌被人惦记的怎么办?”
李萱脸覆上红晕,咬唇闷哼。
林昭昭看着李萱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多了几分不舍,最后她还是松开手,留李萱一个人待在屋里。
李萱将滚烫的脸埋在双手间,觉得林昭昭很坏,她总是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李萱也算听话,安安分分的待了好久。
直到一只肥胖的狸花猫,闯入了这扇门,李萱见新来了玩伴,忍不住搓了搓手,想将它抱起来。
可惜,那猫不领情,扭着尾巴就跑了。李萱也不放过它,跟着它一起出去了,关于林昭昭的那些嘱托都忘在了烟消云散。
一人一猫,两条腿追着四只脚,就这样穿梭在人群间。
“抓到你了!”
李萱在闯入一间房间之后,终于将这个肥胖的大猫抱了起来。她想不明白,这么胖的猫身姿竟这么灵活,追了好一阵才将它纳入手心。
“姑娘为何追着一只猫?”
李萱循着声音望去,那立着一位身穿月牙白衫的男子,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看上去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李萱如实回答,“因为它跑,所以我才追它。”
那男子朗声笑了笑,“姑娘还真特别,倒不像是这楼里的。”
白衫男子倒了一盏茶,“追了这一阵,那姑娘可是口渴?”
他看到眼前的姑娘抹着额角上的汗,胸口因跑动而微微起伏,便顺水推舟,将茶盏递了上去。
李萱本想拒绝,但确实是嗓子渴到冒烟,又见那人态度谦和,便也松了警惕。
“多谢!”,李萱举起杯盏,下咽之际却留意到那人灼热的目光,她察觉不对劲,作势想要吐出来。
那人眼神却发狠,仗着身量的优势与气力,捏着李萱的下巴,强行让她咽了下去。
力量相差太悬殊,李萱只在他身上抓了几道指痕。
纵使死死咬紧牙关,那男人用茶盏抵着嘴,掰开李萱的下颌,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剧烈的反抗,茶水漏下来,胸脯湿了一大片,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更加明显了。他手将倒不出半滴水的杯盏一扔,手一松,李萱挣扎出来。
“你!”,李萱心生恶寒,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人心险恶。
“人心冷暖,就算你冷眼看十年也瞧不出”,李萱神思有些涣散,耳畔似乎响起那日林昭昭的话语。
她能感受到自己浑身躁动不安起来,尤其小腹的位置有一股热流在乱窜。李萱撑在桌面上,若不是有个支点,发软的双膝随时都会跪下去。
她试图喊“救命”,声音化作投落湖中的石子,惊起涟漪,却掀不起波澜。
她清扫着桌面,凡是能触碰的东西,她都甩了出去,苦苦挣扎。可扔飞的东西并不能阻止那人的靠近,他轻巧躲过向他身上招呼的茶杯,步步紧逼。
男人宽阔的肩背,映着烛火投下恐怖的影子,像一张巨网张开,让人无路可逃。
那男子一改温润的面孔,露出邪淫的真面目,“看来这药还是不行?此刻,不应该脱了衣服投怀送抱吗?”
“不过,小爷我就喜欢烈的。”,他一把抓住李萱的手腕,扯着她,直往床榻上带。
李萱眼圈发红,“放肆!,男人满是脏汗的手碰着她,让她只犯恶心。
李萱在床榻上拼命向后撤,想要摆脱那人的束缚,退无可退,她倚靠在墙根,发出警告,“我是大周的公主,若你再动本宫一根手指,我便叫父皇杀了你,要诛你九族!”
“你说你是皇帝的女儿?”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李萱松了口气,但酥麻与酸痛的感觉依旧击溃着她的理智。
“谁信呀!”,男人如山般的身体压了下来,剥洋葱似的,将李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了下来,他兴致正高,正打算好好享用之时。
“砰!”
一声巨响,一扇门飞了进来,撞上了桌子“轰隆”一声,结实的桌面也架不住门的冲击,轰然倒塌。
林昭昭领着手底下的人闯了进来,看到床榻下堆叠的凌乱衣裳,她目光发狠。抬眼又看到床榻上小人面色潮红,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拼命挣扎,心就是一痛。
林昭昭一记冷光打了过去,手底下的人会意。
看着逼近自己的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男子合着松垮的衣衫,故作镇定,“这就是你们怡红院的待客之道?”
直到被架起来,他扯破嗓子喊道:“我爹可是顾尚书,你再动我一个试试!”
被拖出门的那一刻,林昭昭问道:“那你可知她是谁?”
“是谁?”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林昭昭手一挥,示意带下去,“真是痰迷了心窍,活腻歪了!”
那顾尚书之子就这样竖着拉了下去,横着被丢了出去。
他一骨碌的爬起来,摸着肿起两指高的脸,对着“怡红院”高高挂起的牌匾就骂,指着那块木匾立下豪言,“迟早有一天要拆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闷棍给敲晕了,藏匿在暗处的人,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李萱闻到熟悉的馨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她对着她敞开了怀抱,渴求着每一寸冰凉的肌肤。
“姐姐,我好……难受”
一道声音,喑哑无比;一副神情,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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