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千来过之后晚月大哭了一场,哭的前厅的人的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那之后晚月仍旧像没事一样,照旧吃饭、睡觉、刺绣,只是话变得少了一些,刺绣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在这之前日日拿出来看一看的婚服也再也没拿出来过。
没有人问晚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敢去问荣妈妈,大家只知道晚月和陈时元的婚事是不成了。
自此在锦艺阁便没人再提起陈时元。
阿千回到京都之后,犹豫着在东菊苑门前不肯进去,徘徊了一整个下午,就连看守院子的府兵都看不下去了。
“你要么进去要么走,来回转悠的我俩都要晕了,你若是想这样就将公子放出去,我告诉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终于看门的大哥实在是忍不住了,叫停了来回走着的阿千。
“是啊阿千,你这着实令我们烦闷,公子是不可能出的去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另一位看上去脾气好些的大哥终于也忍不住了。
阿千撇了他们一眼,一咬牙,终于是下定决心要进东菊苑。
看这位大哥终于是有了动静,两位看门的府兵连忙开门放人进去,从没有这样的殷勤过。
阿千从洛城回来,没成想事情变成了这样,不仅没有看护好晚月姑娘,更是得罪了荣掌柜,将公子和晚月姑娘的前程一把子断进了,这可如何向公子交代。
“阿千你可回来了。”浅浅看到阿千进了院子,连忙迎了过来,阿千本想考虑下如何跟公子交代再去找公子,如今浅浅这一声,别说公子了,前院的夫人可能都听到了。
他连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示意浅浅噤声。
东菊苑成年没有住人,都是他们几个小厮、丫头守在这里,这里又没有来,他们便自在惯了,险些忘记了侯府的规矩。
这样的大声吵闹确实是不妥当些。
“你可回来了,公子这几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而且又开始饮酒,就像...就像四年前一般,我们都担心坏了。”浅浅连忙拉过阿千,将他带到陈潜卧房门前。“眼下我们在公子面前都说不上话,只能你去劝劝了。”
离开京都之时,阿千便知道陈潜必定苦闷,只是这样一味地折磨自己,也不是办法。
无奈阿千只好叩响了陈潜的房门。
“公子。”
房内半天没有动静,阿千便直接推门进去,果真见陈潜在桌前作画。
“公子,我回来了。”
陈潜并没有抬头。
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酒气,门窗都是紧闭着,显得格外的昏暗,陈潜也不在意,就那样画着画,看陈潜消瘦的样子便得知近几日必定没有好好用过饭。
阿千将房间所有的窗户都开开通风,在打开陈潜床边的窗户时,看到窗外的红梅心中咯噔一下。
随后又将陈潜画好的,散货满地的画收起来,他这才看到,陈潜画了一封又一封的,全都是晚月。
金桂树下的晚月,吃芙蓉糕的晚月,大笑的晚月,佯装哭泣引陈潜安慰的晚月,还有,穿着嫁衣的晚月。
只是这些画上,没有一张有陈潜的存在。
越是思念一个人,你哪怕是不看她的样子,也能将她的一颦一笑跃然纸上。
阿千将画捡起收好,走到陈潜身边,将桌案上的也都收拾妥当,陈潜也依旧没有停笔的意思。
“公子,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画晚月姑娘,若是被别人看到,你这番苦心岂不白费?”
听到阿千的话陈潜果然停了笔,随手便将笔放在了画上,任由笔墨晕染开来,逐渐看不清画上人的脸。
陈潜坐在椅子上,苦笑一阵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是呀,自己苦心布的局,将信送往洛城,狠心与晚月断绝,不就是为了她安全吗?
自己没有能力爱她护她,眼下连明目张胆的思念都不能了。
阿千将桌案收拾好,小心翼翼地将陈潜画好的画像都收进盒子中,将他置之高阁。
陈潜看着阿千,刚一抬手,阿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已经送到了,晚月姑娘...”阿千停顿了下,背过身去整理桌案,不去看陈潜的目光。“晚月姑娘一切都好,公子不必挂怀。”
送到了?
也就是说晚月已经看到信了,一切安好吗?
晚月最近如何,可如之前那样?
可有消瘦?伤好了吗?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阿千,想知道晚月过得好不好,怎样了,却不能说出口。
陈潜走进阿千,一把将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他焦急的比着手语,问着晚月的近况。
“晚月姑娘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是什么意思?以陈潜对晚月的了解,读了信定是要大哭大闹一番的,怎得阿千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看护着晚月吗?没有安抚好晚月吗?
直到阿千详细的说了晚月的近况,并说了荣掌柜会看顾好晚月,不必叫他担心。
陈潜这才放下些心来。
“她说别的话了吗?”
“说了。”阿千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晚月姑娘祝您与沈小姐琴瑟在御,早生贵子。”
四年前陈潜刚刚得知自己哑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那时候便觉得自己此生都没了希望。
刚刚回到京都,被逼着娶沈婉吟的时候,陈潜觉得尚有转圜余地。
得知大哥陈敬被定了死罪,出了正月便要被处斩,陈潜仍觉得还有机会。
虽说早就知道晚月看到信,必定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姑娘,不仅仅是在刺绣上。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娶别的姑娘,若自己弃了她,她必定是再也不会要自己,更不可能与沈婉吟争一争。
这些陈潜都料到了。
只是她祝自己,早生贵子。
陈潜听到阿千说这话的时候,都能想象到晚月的神情。
明明是自己料到的结局,却仍旧觉得此刻才是失望透顶了,好似一切都没了希望。
陈潜从来都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做事犹豫又优柔寡断,下不定决心。
此刻他只想抛弃了京都的一切,回到洛城带着晚月远走高飞。
只是如今,他只能困蜷于此,寻求周转的余地,来护得晚月平安。
今日,是正月十七,本是约定好要与晚月成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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