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捻了捻指尖,步伐动了半步,又重新回到谢卿珩身边。
“怎么了?”谢卿珩对她矛盾的行为产生了奇异。
她有些红了脸,露出了羞怩的表情,“夫君,我这样冲进去,你会不会觉得我损伤了侯府颜面……”
毕竟一个女子,冲进去打搅别人亲亲我我,要是寻常女子肯定都掩面羞涩躲起来,谁还敢这样冲进去啊。
扭在衣摆上的手指被牵起,谢卿珩轻松一笑,脸颊也被他戳了一下。
徐沁惊讶地盯着眼前面容俊逸的谢卿珩,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亲昵的行为。
“有损颜面的是里面的二人,与你有何干系。”谢卿珩让她放心,“况且,侯府少夫人,想做任何事都无需担心,我会支持你的一切。”
【无脑宠就是坠甜的!!】
【我要昏古七了,昏古七了!】
【我要猛猛砸礼物,主播多撒糖,太甜了。】
徐沁偷偷瞄了一眼直播间热度。
我靠……
怎么就涨到八万热度了,这些人是真喜欢嗑CP啊!
满屏飘过去的弹幕,以及直播间里观众送出的礼物,热度猛涨。
别说观众了,就连徐沁自己都要抵挡不住谢卿珩真挚的情感。
没想到冷峻的面容之下,藏着这么一颗炙热的灵魂。
徐沁下意识呢喃喊了一声,“卿珩……”
深邃的眸子里闪耀着点点星陨,让她沉溺其中。
突然,一道男子的声音打破了徐沁与谢卿珩之间微妙的氛围。
“谁人找我。”
谢卿珩递去目光,冷厉的视线划过那人,上下一扫,举起折扇挡在了鼻前。
徐沁也闻到了面前的周画师身上熏重的香脂气,是勾栏女子用的便宜货,味大香气重。
“听闻城中周画师画技高超,特来拜会。”徐沁暂且隐藏自己的目的,只是来探探这位周画师的虚实。
从周画师身后的帷幕后走出刚刚的女子,眉目含情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画坊,走时还带着一幅画。
徐沁心中吐槽,这都不需要探虚实了,周画师这人做派完全就是个浪荡之子。
说渣男已经不能表达出他的恶劣程度了,这种人放在现代,估计也是个脚踩N只船的臭男人。
“唤我孟源即可,周孟源。”
“我还是喊周画师吧。”徐沁按住心中快要吐出来的嫌恶之情,“我手上有一批画需要临摹,不知周画师有无兴趣。”
周孟源的目光顺着徐沁站定的位置,自腿处往上一路扫过去,最后落到了徐沁的白皙面容。
【男人还真是看人先看腿啊,古代裙子那么长能看得出什么啊,又不是大长腿穿黑丝。】
【不行,我要生理不适了,主播赶紧结束这一段,回去和男主谈恋爱去。】
【 1,渣男味太冲了,不知道赵千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徐沁也想知道啊,这人哪里比得上王光霁?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过赵姑娘的那位竹马。
周画师听到徐沁的来意后,收回对徐沁兴趣盎然的目光,转投向一直在后方淡漠摇扇的谢卿珩。
最后,他彻底打消了与徐沁产生关系的念头。
“没有兴趣,我只画人像,临摹之技对我而言,似小儿学走路,甚是稚嫩。”
徐沁内心冷讽,这是看自己带男人来了,估计是泡不到的,所以干脆也不打算将自己列入目标当中啊。
不过想来也是,与周孟源厮混的那些女子都是些勾栏女子,怕是良家女也不会来此处,自甘堕落。
这样就简单了,只需要让赵姑娘明白,她心仪之人的真实面目,应当会醒悟。
徐沁立即作出决定,不想和周孟源再多说一句话。
连礼节也不顾了,直接拉着谢卿珩说道,“走吧,多呆一秒我都觉得晦气。”
谢卿珩忍俊不禁,“夫人,不找画师了?”
徐沁率先走出画坊,一边走一边吐槽。
“乌烟瘴气,清风霁月之地被他弄成了这样。”徐沁将宣传单的画纸往谢卿珩手中一塞,“待会找个画摊手艺人让他描摹就是了。”
回到侯府,徐沁拉着谢卿珩说道:“气死我了,这样的人都能在媒婆的三寸莲舌下说成温润尔雅的公子,真是黑心到家了。”
静姝在一旁摆上精美的菜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这已经是城中司空见惯之事了,官媒只有四位,想要嫁个好人家,也只能指望她们。”静姝说,“若是没有官媒出具的婚书,就算是情深意切也没办法成亲的。”
徐沁不可置信地望向谢卿珩,“她说得可是事实?”
谢卿珩帮她夹了虾仁放在碗中,算是默认了。
“啪——”,徐沁猛地拍下桌子,很是生气,刚收回去的筷子停顿在空中。
“先吃饭。”谢卿珩淡淡地说道。
徐沁本来只知道城中婚嫁有媒婆从中谋利,不知还有这么一层规矩。
“朝廷没有设立专门掌管婚嫁娶妻之事的官堂?”她转过身,直挺挺地对上谢卿珩的眸子。
谢卿珩这才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地将官府规定告知。
“城中有官媒四名,隶属官府衙门,由她们出具婚书,再经当地衙门盖章,此婚约可成。”
徐沁接着问道:“那若是和离呢?该找谁。”
谢卿珩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悠悠回答:“和离,便更加繁琐了。”
“只有婚内男子伤打,揍殴妻子者,经医师坚定伤情危及性命,才会酌情考虑和离。”谢卿珩道,“除此之外,若独有一方提出和离均会被官府驳回,除非双方自愿和离。”
“疯了,太疯了。”徐沁满脸地震惊,“危及性命才可以?人都要被打死了,还和什么离啊,直接找块地埋了就是。”
谢卿珩冷戾应道,“还真是找块地埋了,对外告知身患恶疾,不治而亡。”
“这是谋杀!!”徐沁震怒。
谢卿珩又道,“可无人告官,可来谋杀罪名。”
一股无力感瞬间落在了徐沁的肩头,她只以为城中只是盲婚哑嫁,没想到婚后的日子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谢卿珩面容也显峻意,“之前不是这样的,城中婚嫁自由,若是真有成亲后感情不和的存在,官家也会酌情判下和离。”
“那又是为何变成这样的呢?!”徐沁追问下去,却没有等到谢卿珩的回答,只是沉默地拿起筷子,再次替徐沁捻了菜肴。
静姝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摆,徐沁知晓怕是内有隐情,便不再追问下去。
等用餐结束,徐沁将静姝喊回了内屋。
“静姝,你刚刚为何要拽我。”徐沁迫不及待地问道。
静姝深叹口气,“夫人,你听我慢慢说。”
“小时候,我有个远房表姐,年轻嫁了人,成亲之后她与夫君相敬如宾,姐夫也从不打骂表姐,可就是不愿和小姐说话,一日内两人连半句话都说不着。”
徐沁快速说道,“冷暴力啊这是。”
“后来,表姐在外面和他人好上了,回到家中要和离,若是放在如今,那断断是和离不成的。”
杏眉微拧,徐沁也觉得,“若是按照谢卿珩刚刚之言,这婚肯定离不成。”
静姝摇摇头,“不,她和离了,现在很幸福。”
“自从……新皇登基后,婚嫁之事便变成了这样。”静姝忧思道,“新皇登基那一夜,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小侯爷估计是不愿提起此事吧。”
徐沁双眉皱的更紧了,不知为何,她不认为这件事和小皇帝有关。
说不定,弹幕可以帮她解决心中疑问。
“小侯爷在何处?”徐沁回过神,想回去找谢卿珩。
静姝道:“小侯爷刚刚出去了,没有说去哪里。”
徐沁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促,只能安慰自己,如今这个局面得靠网恋中心改善了。
愈是紧急,网恋中心就愈重要。
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去一趟信局,和陈师说工期改成五日,不管他是加人手还是通宵达旦,我五日后要网恋中心开业。”
……
谢卿珩去了一趟玄啸处。
玄啸处是他专门设立的情报组织,在此处就职之人,或是市井商贩,或是走镖跑马,又或是谁家小厮。
但个个都是武力巅峰,出手利落,刀刀见血。
泽聿拿着最新情报,交到谢卿珩手中,“长公主有动作了。”
谢卿珩只是扫了一眼,“沉不住气,稍稍给点饵,就这么迫不及待咬钩。”
“陛下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至今,应当让长公主彻底相信了他是个胸无大志的蠢材。”泽聿目光坚定,带着一丝慎重的严肃。
谢卿珩轻笑一声,带着漫不经心却透着浓浓的冷讽,“十几年的伪装,若不是奕闻心志坚定,早就沉溺在长公主替他营造出的纸醉金迷中了。”
回想这十几年,所谓的皇帝不过就是长公主的傀儡,朝中大臣被换了一波又一波,最终变成了长公主的一言堂。
不过这一切,都是谢卿珩与君奕闻精心为她准备的。
只有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他和君奕闻的仇才能得报。
“那此次赈灾,小侯爷如何打算。”泽聿问道。
谢卿珩反手拿出了折扇,轻轻摇晃,目光中浮现的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养鱼,也是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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